夏南冠道:“在下早已决定,今后唯王少侠之命是从,既然王少侠不愿有人随侍左右,在下便随杜前辈先往碧雨坳。”
杜长亭望向司空龙,正待开言。却听王捡道:“晚辈尚有一事请教司空前辈。”司空龙道:“你说。”王捡道:“晚辈十数日前,曾拜会贵派现任掌门人寒灯翁前辈,向他查实一件屠村血案。如今此案已水落石出,实乃太行帮恶贼所为。但晚辈曾听寒灯前辈提及,贵派算上司空前辈,前后共有六人叛出离山。而目前已有四人效力太行帮,无不身任要职。当日屠村血案现场,三位无辜百姓毙命于贵派武学‘赤炎神掌’之下,不知前辈对此有何看法?”
司空龙面色一变,沉吟片刻,反问道:“你所说崆峒派投效四人,可知姓名?”王捡道:“飘风剑客冯生逢师徒三人以及另一名叫吴青岭之人。”司空龙怒骂道:“原来冯生逢这臭小子竟也投了太行帮,老夫定要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随即摇了摇头,黯然又道:“寒灯师侄却那里知道,老夫当年因听信师兄谗言,说是入京行刺蒙古皇帝,因此事机密,便不许老夫向本派任何人提及。哪知我师兄却是狼心狗肺之人,早已与太行帮有所勾结。他将老夫骗至京城,开口劝说老夫归降太行帮,当可升任长老一职,还说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老夫当时便出言痛骂,与师兄翻脸动起手来。我师兄武功本就高老夫一筹,另有诸葛太行与太行帮九大长老之首的威灵叟二人在一旁略阵,老夫自是不敌,因此受伤被擒于此。”
他本就不善多言,废了好大地劲,才说出这长长一段话来,随即缄口不语。王捡道:“如此看来,你师兄早已加入了太行帮,却不知他身任何职?姓氏名号又如何称呼?何以崆峒派上下,至今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司空龙道:“我师兄名叫慕容天断,绰号‘夺天一剑’,现任太行帮左太上护法。老夫因擅离门派,想已被崆峒派除名,崆峒派之事,老夫一概不知。”
王捡暗想:“司空前辈武功如此之高强,却也不敌他师兄,想那‘夺天一剑’慕容天断,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身份在太行帮中仅此于帮主,必是一位武功绝高的恐怖人物!”
众人均想,太行帮高手如此众多,今后若真与太行帮正面对敌,想要令其冰消瓦解,看来却也大大不易,甚至说有些自不量力也不为过。一阵沉默之后,却听司空龙道:“少侠与青鸾宫如何称呼?”
王捡沉吟一阵,说道:“晚辈与青鸾宫之人虽有数面之缘,但此中细节,恕晚辈不便透露。”
杜长亭道:“难怪王少侠神功盖世,想必与青鸾宫渊源颇深,既然这当中有难言之隐,我等今后绝不再提。”王捡拱手一礼,道:“多谢。”
杜长亭又道:“如今天已快亮,不知司空前辈行止何定?”司空龙道:“早有决定。”杜长亭见他隐而不言,遂向王捡抱拳道:“老夫这便与夏老弟及青松、青木二道往碧雨坳一行。王少侠、司空前辈,就此告辞,盼能早日于碧雨坳再见。”夏南冠等人也纷纷向王捡、司空龙二人行礼道别。
王捡待众人走后,向司空龙长揖一礼,道:“晚辈就此告辞。”司空龙不言不语,有如未闻。王捡知他性情怪癖,也不以为意。转身飞掠自去。忽听身后有人跟随,转头一瞧,见司空龙不紧不慢,跟在自己身后。心下大是奇怪,停身道:“前辈不是说早已定下行止,却为跟随于我?”
司空龙寒声道:“所定行止,便是追随于你。”王捡双手乱摇,连声道:“这如何使得?”司空龙却不再言语。王捡又自劝说一阵,司空龙却给他来了个不理不睬。王捡无法,只得转身自去。而司空龙始终这般跟在他身后。王捡迫于无耐,奋起全力,如流星划空般往前疾掠,试图用高明轻功甩掉司空龙。但司空龙年近百龄,一身功力之精纯浑厚,虽不及王捡,却也相差不远。王剑全力飞驰,与司空龙的距离越拉越远。但司空龙抱定一心,任王捡如何躲避,也始终不离其后。王捡连施数法,虽能暂时甩开司空龙,若一旦缓下身来,或歇息饮食,不久之后,又见司空龙随后跟来。
这般一追一逐,两日之后,已到了青城山附近。任凭王捡想何对策,也无法令司空龙自行离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默许他跟随自己左右。心想:“这老人脾气执拗异常,但武功却是极高,又不多言多语,他既愿做我随从帮手,也只得由他。”这样一来,二人便会合一处,不再你追我逐。
这天午后,二人在附近山中打了两只野兔,生火烧烤。王捡道:“晚辈有一仇人,名叫玉机子,是青城派弟子,晚辈前来青城,一则为了报仇,二则之前听一位将死的道长说青城有变,此事恐怕与太行帮有关,也顺便一道查实究竟。前辈可是也要随我同去?”
司空龙将头一点,只不言语。王捡又道:“那玉机子阴毒奸诈,武功却不甚高,一会若是动起手来,我定要亲手斩杀此人。但青城派之中,却也有人与我有恩,若非万不得已,司空前辈还是不必出手为好。”
司空龙又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现今青城派掌门人是谁?”王捡道:“是赤阳子道长。”司空龙道:“原来是他。”王捡道:“前辈可是认得他?”司空龙道:“多年前曾有一之缘。”
王捡暗想:“他所说的多年前,想必也得是三四十年前之事了。那时的赤阳子,恐怕也才正当青壮之年吧!”随即又道:“请教司空前辈一事,晚辈此番寻仇,是正面拜山还是暗中潜入?”
司空龙略一沉吟,沉声道:“拜山。”王捡猛一点头,大声道:“好,就依前辈之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