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孤剑凌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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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缉豺虺排难解纷(七)

王捡高声问道:“慧寒师姐可好?”慧贤师太转身答道:“静性师叔与她都留守山中,慧寒师妹用功甚勤,王少侠不必挂怀。”

王捡目送峨眉派众师太去远之后,这才向司空龙道:“那蜀西分坛依山而建,便在这眉州城西南面那片山林尽头,请前辈随我来。”二人展开身法,投林而入。不一会,已瞧见了蜀西分坛的圆木外墙。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蜀西分坛,想到第一次被人用药迷翻,掳至此地大半年时光,当真受尽欺凌。第二次却是刚刚学会轻功,一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暗中潜入,于无意中见到杨清荷,致被人发觉,身受重伤。而今番至此,却为追仇索血、讨还旧恨而来,一心要令这蜀西分坛分崩瓦解,星飞云散。

想到报仇,忽又忆起刚才静尘师太之言,不由忖道:“今后绝不能大开杀戒了,今日只取追魂叟等人性命,为静空师太报仇便是。”

到了分坛巨木门前,一名守卫站在岗楼上高喝一声:“什么人?”王捡道:“快去通报追魂叟、林景福等人,就说故人到此,专为讨债而来。”

那守卫听得一怔,又喝道:“你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竟敢来此付债,你二人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王捡听他言语无理,口气狂傲,知太行帮之人一向如此,却也不已为意,只连声道:“快快入内通报,只说故人到此便是,要不然你将门打开,让在下二人自行入内拜访也可。”

那守卫听王捡故人前故人后的一番说词,心下也自迟疑不决,暗想:“莫非是数日前那几车酒食货物,尚未给付银两不成?”低声向另一名守卫道:“你先在此看着这二人,待我去禀报追魂副坛主。”说着匆匆向坛内奔去。

王捡耳力极佳,也听到他说所之言,暗想:“那追魂叟本是蜀西分坛坛主,为何此人却唤他作副坛主?”

那守卫低头急行一阵,忽觉头顶一痛,竟撞在了一人身上。但听这人大骂道:“刘老五,你他娘的走路也看着点啊!”

刘老五抬头一看,见正是毛大健,忙道:“毛大哥来得正好,不知追魂副坛主现下可在?”

毛大健道:“你不好好看门,却寻副坛主作甚?”刘老五道:“数日前那几车酒食……可有付清了银钱?”毛大健大叫道:“你说什么?”刘老五道:“嗨,人家都已上门要钱来了。”

毛大健双眉一竖,怒骂道:“好哇,你奶奶的今日正当值守,竟然又喝醉了,此事若被副坛主知道,当心你这颗狗头。”

刘老五骂道:“姓毛的,我刘西平今日要真喝了一滴黄汤,便是你亲孙子。”毛大健道:“那你为何满口胡言乱语,说什么有人上门讨钱这等屁话?”

刘西平道:“分坛外真来了两人,说是故人造访,要面见追魂副坛主以及林总管等人,还说专为讨钱而来。”

毛大健一听大怒道:“什么人胆敢上此讨钱?待我前去瞧瞧再说。”刘西平只得又随他返回。二人来到分坛大门的岗哨碉楼之上,毛大健伸头向外一张,但见一名瘦削少年与一名披发老者兀立门前,那少年面目依稀有些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他见王捡背负长剑,腰悬短剑,心下一惊,已知这二人必非如刘西平所说,是前来讨钱之人。伸掌在刘西平头上一拍,低声骂道:“你这瞎了狗眼之辈,没见这少年携有兵刃么?”

刘西平细瞧之下,戳指着王捡大声骂道:“好你个该死的狗东西,竟敢骗说是讨钱而来,有种你别跑,太爷我定要将舌头割下。”边说边下楼开门。

王捡笑道:“我何时说为讨钱而来,在下说的是专为讨债而来。”毛大健听王捡说话之声似也有些熟识,心中一动,大喝道:“你是谁?所讨何债?”

王捡笑道:“毛大健,你不认得我么?在下来此,专为向你讨要人命债而来。”

毛大健凝目细瞧,忽然想了起来,大叫道:“你……你……是……”他话音未落,见那守卫刘西平已将分坛大门打开,提刀直奔王捡,忙又叫道:“快回来……”

却见王捡伸指一点,刘西平咕咚一声,已栽倒在地。另一名守卫见状,忙不迭将门掩上。王捡见戏耍得够了,飞身而起,一闪之间,已到了门内,司空龙也如影随形,进了分坛。

毛大健与那守卫正待发声向分坛内示警,忽见门外那二人倏忽竟已到了门内,只惊得目瞪口呆。王捡伸指又点,劲力透处,另一名守卫便也木立如松,再无法动弹。

毛大健颤声道:“你……就是……王……王……”骇极之下,竟连话也无法说得清楚。

王捡道:“在下当年承你看押关照,幸而未死,今日专程前来报答,你为何作出这般狼狈之状?”

毛大健见他身手如此高明,知今日必难活命,一咬牙,恶声道:“我毛大健自知非你敌手,你待怎样,放马过来便是。”

王捡道:“当日与我一道受你等欺凌的那位霍至谦霍大哥,可否还在此地?”

毛大健面色又是一变,想了一想才道:“他……他……”王捡见了他脸上那等神情,又惊又怒,跨前一步,已到了他身前,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将他提在半空,厉声道:“他如何了,快说。”

毛大健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全身便已凌空而起。使劲一挣,却半分力道也使之不出,知自己无论如何也非他敌手,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他自知必死,当下也豁出去了,大骂道:“那姓霍的,想必现下已化为白骨了吧。哼!我太行帮抓来的苦役,用过之后,怎会还能让其生还于世,你要寻那姓霍的,只管往黄泉路上去找便是。”

王捡心下那期盼了许久的一点希望,在听了毛大健之言后,已完完全全破灭无踪。想到霍至谦曾教导自己习字学文,教会了自己许多做人的道理与常识,自己与他患难与共,有如良师益友般亲密,那知霍至谦大哥竟早已被太行帮恶贼残害,如今尸已化骨,如何不令他恨极欲狂,口中暴喝一声,将毛大健重重摔向地面。

这下怒极而发,用起了全身功力,青石铺就的地面,被他这一摔之力,当时砸出一个大坑,毛大健血肉之躯,瞬间便化为一团肉泥,再也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