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毛大健与“矮金刚”二人正要狠下毒手,结果王捡性命,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娇美而稚嫩的声音叱道:“快快住手,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想私自将这下人打死,看我不去告诉爹爹,将你二人拿了治罪。”
“铁塔”与“矮金刚”二人均是一惊,转头看时,见屋门开处,一个年约十二、三岁,身穿淡紫色罗衣,面容秀美异常的少女亭亭玉立于门边。
两人一见是她,脸色均自大变,齐齐向那少女躬身参拜,颤声道:“毛大健、田胜参见姑娘。”
那紫衫少女小嘴微撅,一脸轻蔑神色,正眼也不瞧他二人,缓缓来到王捡身前,俯下身来察探王捡伤势。
王捡此时半昏半醒,仿佛间听得有女子说话之声,忽见一道淡紫色人影映入眼帘,鼻中闻得一阵淡淡如兰似麝之香,精神一震,睁大眼睛一看,但见一张白嫩如凝脂般的娇靥上,一对清澈如水的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王捡见这天仙般美貌的少女与自己年纪似乎相仿,不由脸上一红,忙垂下眼来,不敢再看。
那紫衫少女见王捡伤势严重,心中大怒,伸出纤纤玉手,戳指着毛大健、田胜二人道:“你这两个狗奴才,真不要脸,两个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子。哼!真没想到这蜀西分坛中,会有你二人这等败类!本姑娘定要将此事告诉爹爹,叫他执行帮规,将你二人重重治罪。”
“铁塔”毛大健与“矮金刚”田胜二人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双膝跪地,那田胜惶急说道:“禀姑娘,请听属下解释,并非属下以大欺小,实则这小子身怀武功,来历不明,属下二人是奉了林总管之命,前来盘问他来历,这小子非但拒口不答,还对我二人动手,属下二人迫不得已,才将他打伤,望小姐明察。”
毛大健接口道:“这小子定是其它门派派来打探本帮消息的奸细,属下二人所做一切,都是为本帮着想,请小姐开恩。”
那紫衫少女听后奇道:“喔,是么?你们掳来这小小苦役,还会武功不成?”
毛大健将头连点,答道:“这小子虽然内功平平,但招式甚为巧妙,属下二人至今也未看出他所用招式是何门何派的武学,还望小姐明鉴。”
王捡此时全身乏力,但头脑尚有几分清醒,那三人对答之言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听闻那紫衫少女说出“蜀西分坛”四字,心中一凛,暗想:“原来此地就是蜀西分坛!蜀西分坛隶属于太行帮,想不到自己刚一下山,便落入了太行帮之手。之前那鹰钩鼻汉子以及毛大健、田胜二人,还有这位紫衫少女,看来全都是太行帮帮众!”
他想起上次在峨眉山中,曾亲眼见到蜀西分坛坛主追魂叟向峨眉派强索造化丹的情形,当时自己便站在庵门外瞧着他们动手过招,那追魂叟后来被静空师太打得带伤逃走,恐怕定是那追魂叟认出了自己,因此才叫帮中爪牙将我捉来此处拷问。既然太行帮遣人将我掳来,也定会派出帮众到峨眉山去寻静空师太等人生事。唉!但愿峨眉派众师太一切平安才是。
他自己落入太行帮魔手,又被人打得身受重伤,不先为自己担心,反倒为峨眉派担心起来。此时听见毛大健、田胜二人在这紫衫少女面前污蔑自己是奸细,心中又急又气,只觉五脏奇痛难耐,一张嘴,又吐出数口鲜血,嘶声道:“我……我不是奸细,他们……胡说。”
那紫衫少女听闻王捡开口说话,又见他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到像是山中的猎户一般。暗自寻思:“这两个狗奴才说这少年是别派派来打听本帮消息的奸细,当真是胡说八道。哼!他二人还真敢骗我,看我不叫爹爹收拾你们。”
转念又想:“难道这少年真的身怀武功?这事可要好好问个清楚才行。”转头对毛大健、田胜二人道:“别仗着有林总管撑腰,就可为所欲为!你二人赶快去请个大夫来,为这少年治伤,本姑娘要亲自审问于他。”
毛大健、田胜二人闻言急忙起身,道了声谢,匆匆出门而去。
那紫衫少女走到王捡身前,娇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王捡见毛大健、田胜二人对这紫衫少女怕得如此厉害,心想:“这姑娘的爹爹不知在太行帮中所居何位?那毛大健、田胜二人一听到她提及爹爹,立时吓得心惊胆颤,难道他爹爹就是这蜀西分坛坛主追魂叟不成?不对,不对,那追魂叟年纪已过六旬,模样又生得那般可怖,怎会有如此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儿?难道她爹爹……竟是太行帮帮主不成?”他自个胡思乱想,全未听见那紫衫少女问他的话。
那紫衫少女见他怔怔无语,满面青肿,口鼻之上全是血迹,以为他受伤过重,已经无法讲话,便伸手过来搭王捡腕脉。
王捡心中大感奇怪,见那紫衫少女一张白玉般的脸庞凑向自己,双眸微微虚起,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甚至好看,鼻中又闻得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不由直愣愣地望着那紫衫少女发起呆来。
那紫衫少女用两根春葱般的手指搭在王捡左手腕脉处,细细听了一阵,见这少年虽然内腑受伤,吐了许多鲜血,但听其脉搏,仍然浑厚有力,似乎比那未受伤之人还要雄健,心中不由大感奇怪。
她却不知王捡因服食了峨眉派至宝“造化丹”,已然脱胎换骨,身体更异于常人。
那紫衫少女将手收回,转头一看,见王捡睁着一双大眼,呆呆望着自己,一缕异样的情愫怦然涌现心头,登时大感羞涩,红晕瞬间浮上了脸颊。她急忙站起身来,低着头伫立一旁,不住抚弄衣角。
王捡见那紫衫少女正为自己把脉,蓦然间脸红起身,微感奇怪,心想:“要不是她方才及时喝止毛大健、田胜二人,自己早已被那二人给活活打死。”见她如此关心自己伤势,还为自己把脉,心下也自感动,咬牙强忍右腿断骨之痛,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向那紫衫少女躬身一拜,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王捡有生之年,定当图报。”
那紫衫少女见王捡向自己拜来,急忙伸手相阻,急声道:“你小腿骨既已折断,千万不可乱动,否则于接骨不利,你还是快快躺下吧。”
王捡见她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紧张关切之色,心头大为感动,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哽咽着道:“姑娘即是……太行帮的人,又为何……如此关心在下?”
那紫衫少女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怎知我是太行帮的人?”
王捡一时说漏了嘴,见那紫衫少女面上变色,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这紫衫少女甚有好感,原本不想骗她,但一想到此地是太行帮蜀西分坛所在,太行帮又与峨眉派有众多纠结,若照实说出,定然会给峨眉派带来麻烦。只得呐呐答道:“我……在下……是听那将我掳来此地之人说起,方才知晓的……”
那紫衫少女面上一寒,娇叱道:“好哇!这蜀西分坛一些人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与爹爹才来没几日,就有人胆敢在外头私下乱讲,定要狠狠惩戒一番才是。”
她见王捡一直拿眼凝望着自己,脸上又是一红,娇嗔道:“你一直看我干嘛,快点躺下啦。”
王捡刚躺下身子,又听那紫衫少女道:“原来你叫王捡?”王捡微微点了点头。
那紫衫少女道:“我救你只是一时高兴而已,就看不惯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你可别讲什么图报不图报的,我才不希罕呢!”
王捡心中暗暗感激,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紫衫少女又道:“王捡,我看你生得还算不笨,却是如何被他们掳来此地的?”
王捡愤愤答道:“昨日,我在城中遇见一个中年汉子,他说想要与我同路而行,我吃了他给的面饼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才发现已被关押在此!”
那紫衫少女冷哼一声,说道:“我道这蜀西分坛有多厉害,原来却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抓苦役。怪不得那坛主一脸的晦气,我一看到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讨厌!”
王捡心中一动,暗想:“原来她果然不是那追魂叟的女儿。那追魂叟如此可恶,又如何会有这般好看的闺女!”
抬眼见她一脸凛然之色,又想:“原来这太行帮中,也有像她这般好心肠的人,看来他爹爹也定然不是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