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个时辰之后,群兽伤亡殆尽,而那两只巨兽人,却也受了不小的创伤,体力似乎也耗得差不多了,双双坐在群兽尸身上歇息喘气,声如巨鼓。二兽歇息一阵,从地上抓起虎豹尸身,一抓一扯,便剥去皮毛,放在口中咬吃起来。
二巨兽人各吃了数头虎豹,又饱饮了几头棕熊的鲜血,先后起身,将未吃完的兽尸垒放于洞前,便向洞内行去。那披发老者见状,从怀内拿出一支形似葫芦的怪乐器,呜呜吹奏起来,声线缥缥缈缈,闻之令人顿生昏昏之感。
那二头巨兽人听到怪声,竟坐将下来,猛悍可怖的面容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披发老者越吹越劲,已从道旁闪身而出,缓缓向巨兽人身前行去。他行到那堆兽尸之前,单手入怀,取出一包药末,倾入兽尸之上,随即又向后退去。怪声呜呜作响,却始终未停。
如此吹奏了近半个时辰,那两头巨兽人缓缓从洞内出来,将那洒了药物的兽身吃了。披发老者又等了半晌,方才停止了吹奏,口中再发怪啸。两头巨兽人听得他那啸声,全身一震,竟向披发老者身前行来,披发老者忙又发出另一种怪叫,巨兽人一听之下,忽又站立不动。如此试得两次,巨兽人始终受那啸声控制,不见再有其它动作。
太行帮一干妖人见状大喜,纷纷显身出来,慢慢向披发老者身前行去。而那两头巨兽人见到太行帮妖人行近,却始终不见动静,有如睡着了一般。
王捡心知巨兽人已被那披发老者控制住了心神,心下暗叫糟糕,立刻展开轻功,从另一侧崖边攀揉下得崖来,藏身于一方大石之后。他刚将身形藏好,便听得耳畔响起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道:“对付这帮妖邪,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记住,‘幻眇微尘术’配以‘翠微剑法’施展,当可奏功。”
王捡心中一动,知八极老人在暗中指点自己,心想:“自从练得‘幻眇微尘术’及‘翠微剑法’以来,还未曾得以施展,今日正好利用这干妖人一试身手,定不辜负八极老人与静性师太的一番苦心。”
他隐身石后,听得一名太行帮武士道:“敖坛主真神乎其技,我等今日大开眼界,可算毕生幸事。”
另一人道:“是啊是啊,这两只巨兽如此凶悍,可谓天下无匹,如今竟也被敖坛主制得服服帖帖,有如木偶,开我太行帮从未有之先河,属下万分佩服。”
另几人也都纷纷出言大加奉承,将那披发老者捧上了天。好半晌,才听得一人说道:“禀坛主,我等何时下山,还请坛主示下。”
一个枭啼般的声音响起:“即刻下山。这巨兽人非同寻常,每两个时辰,就必须下药施术,这一路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干人齐声道:“属下遵命。”随后怪啸声又起,巨兽人已开始挪步。
王捡听得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似乎已到了自己藏身之处不远,悄悄伸头张望,见两只巨兽人当先而行,身后跟着一干太行帮妖人。而那披发老者则手持哭丧棒殿后,不时口发怪啸,驱动两头巨兽人前行。
王捡见那披发老者走在最后,心下一喜,暗道:“这干太行帮妖人行出如此鬼谋,残害无辜生灵,又何必跟他们讲江湖道义。不如待那披发妖人背身下山之时,自己从后暗袭,定可出其不意,致这妖人于死地。”
当即将紫澹剑缓缓抽出,待披发老者行出数丈之后,立即展开“幻眇微尘轻功”,有如一缕淡烟飘向披发老者身后,大喝一声:“妖人受死。”话声刚出,已施出“翠微剑法”中的一式“寒影摇红”,短剑带起一道青芒,直向那披发老者后心刺去。
那披发老者全副身心都放在驱赶巨兽人之上,全然未曾料得如此人迹难至之地,竟也暗伏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后心已被利剑刺入。幸得王捡在暗袭之际故意叫出声来,致令披发老者瞬间有了警觉,拼起十成功力向前猛窜而避,才逃过利剑穿胸之厄。但就算如此,却也身受重伤,在向前飞出数丈之后,颓然仆倒在地,已无反击之能。
王捡一剑得手,重创那披发老者,正待再上前结果他性命,数名太行帮妖人已围将上来,几人刀剑齐施,发狂般向王捡周身剁来。
王捡得八极老人指点,脚下施出“幻眇微尘步法”,身形便如鬼魅般,在刀光剑影间穿来绕去,手中短剑不时递出,招招精妙绝伦。几名太行帮妖人数招间便已手忙脚乱,怒叱连声,丝毫奈何王捡不得。
其余太行帮妖人见势不妙,除留下两人为坛主止血治伤外,悉数加入战团,合围王捡。王捡压力剧增,只觉四面八方都有兵刃向自己身上招呼,脚下活动的空间也渐渐缩小,几次眼看便要挂彩,均仗着身法高妙,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中堪堪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