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偏厅
法国进口的沙发上,莫夫人、莫震源俩母子各坐一端,母子俩谁也没有打破沉寂的氛围,任由诡异的气息漫延。
做好晚饭的米琪从厨房走出来,来到偏厅,恭敬地说道:“夫人,少爷,晚饭做好了。”
“叫老爷他们下楼来,开饭吧!”
“是!”
米琪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到楼上去。
“那女人怎么样?”莫夫人喝了一口花茶,抬首询问沙发另一端的儿子,凡思蓉的身体情况。
“她醒来,你可以问她。”
“……”
儿子对凡思蓉的冷情,在莫家都有目共睹的,有谁不知道他打从心里厌恶凡思蓉这个妻子?
为了后继莫家的香灯,尽管他不愿意,他也得娶。
“震,我跟你爸、你爷爷一律都不管你婚后的私生活,你的风流,我们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莫家长子的你是不是应该再为莫家设想?”
莫震源捏高一道浓眉,面无表情地扫了沙发另一端的母亲一眼,淡漠的说道:“妈,你想说什么?”
“妈想要你再为莫家生多一个男丁,我们莫家男丁单薄,家里头有宙恩根本不够,如果可以,最好能多生两个。”莫夫人贪婪的说道。
作为母亲的她不求儿子能收心养性,只求他多放一些心思在孩子上,只要他能让凡思蓉二度有孕,他在外风流的韵事,她这个母亲真的不再管他了。
“妈,生孩子的事情过两年再说。”
“为什么要等两年?就算你不想让凡思蓉怀上莫家的子嗣,你也可以在外面生。”心急如焚的莫夫人,间接怂恿了儿子到外面找女人生孩子。
这事情要是传进带病在身的凡思蓉耳内,不知道她该哭还是该笑,但一向不争不抢的凡思蓉一定会咐和婆婆的话,让莫震源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
凭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再帮莫家生第二个孩子了。
“……”
莫震源觑了想孙心切的母亲一眼,没有搭腔,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离开偏厅,往餐厅那方走去。
“震,你……可以找席媚,让她帮你生个儿子……”
“妈!”莫震源停下脚步,回头厉声喝住母亲的一句荒谬之语。“你把席媚当成什么?四年前不是你们要我娶凡思蓉,现在的莫太太就是席媚,我的儿子就不会变成私生子。”
“什么?”
沉睡,犹如一个漫长的世纪……
躺在床上的凡思蓉虚弱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扇动了两下,凤眸映入了一张过分担忧的小脸蛋。
“妈妈,你醒来了。”
“妈妈……晕了?”
“嗯!爸爸抱妈妈到床上,然后打电话叫王伯伯来看你,王伯伯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身体营养不良,王伯伯说等妈妈醒来,就要妈妈立刻去吃东西。”宙恩扑进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头,嗅闻着母亲独特的气息,也感受着母亲那节奏感的心跳声。
“妈妈,我们到楼下吃饭好不好?”
“好!”
凡思蓉揭开被子,在儿子的贴心搀扶下,翻身下床,母子俩走出卧室,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
“你把席媚当成什么?四年前不是你们要我娶凡思蓉,现在的莫太太就是席媚,我的儿子就不会变成私生子。”
“什么?”
莫震源带着愤慨的怒气说出埋藏在心底里头的一席话,把莫夫人给震住的同时也把从二楼下来的凡思蓉打住了往前走的脚步。
私生子?!
席媚的儿子是莫震源的?
“你一直该宝贝的孙子应该是我跟席媚所生的孩子,而不是在楼上照顾凡思蓉的莫宙恩。”
“你、你娶了凡思蓉,根本没有跟席媚分手对不对?”莫夫人颤声问道。
“对!”
“……”
“我要把席媚扶正,我不可以让宙斯继续成为私生子。”
“你…找个时间把她们母子带回来吧!”莫夫人不再坚守四年前的反对,而是选择了妥协。
“太太,身体好些了没有?”
二楼转角处,传来米琪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飘进餐厅那端。
凡思蓉淡淡地对米琪点头,对楼下的谈话内容充分地阻隔在心房之外,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饭厅内,所有人都坐在餐椅上,默默地吃着晚饭,谁也不出声说话,任由诡异的气氛漫延整个餐厅。
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小时,莫震源率先放下碗筷走出餐厅,然后到莫老太爷,接着到莫老爷、莫夫人两夫妇离席。
餐厅里头顿时只剩下凡思蓉跟宙恩这对两母子,今晚这顿晚饭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凡思蓉知道少了婆婆对孩子的关怀,整个晚饭时间,婆婆都没有正眼看孩子一眼,她的眼神充满着复杂的神色。
莫震源要把席媚扶正,孩子就会认祖归宗,宙恩在莫家的地位就会受到动摇,甚至会随时被莫家长辈们打入冷宫,好像她这个母亲一样,永远都得不到莫家人的丝毫怜惜。
未来,凡思蓉开始担忧孩子的生活,以及他的成长……
晚上十点半,把孩子哄入睡后,凡思蓉关掉所有的灯带上门,然后走往另一头的客房。
门才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落地窗前,这个时候莫震源应该在外面而不是在她的客房里头赏明月。
“你要继续帮莫家生孩子,还是愿意让席媚进莫家的门?”
莫震源没有回头,犀利的鹰潭直瞪着落地窗上的身影。
“你喜欢,我没权干涉。”
“你肯退让?”莫震源微愣,转首,望着面无表情的凡思蓉,问。
“不!莫太太的头衔,我不能给她,但你可以把她娶回来。”
“凡思蓉,我要你让出莫太太的头衔。”
他莫震源要把席媚扶正,就是要莫太太的头衔,如果凡思蓉不愿意退让,他娶席媚回来有什么用?
“恕难从命!”
“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我莫震源对女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顾名思义他不会对她凡思蓉有任何侧忍之心,动粗是一个最好的威胁。
“莫震源,今晚你能把我凡思蓉打死最好,起码我生的是莫家的人,死的是莫家的鬼,莫太太的头衔永远都是我。
席媚能跟一个死人争头衔吗?”
“你!”莫震源咬牙切齿地瞪着伶牙俐齿的凡思蓉,冷峻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冰决,随时施展对她的暴行。
但凡思蓉一点也不惧怕,现在的她是个无心的躯壳,她不在意莫震源把她打死。
死,说不定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