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不算和谐的晚餐结束后,一干人移步到偏厅,继续畅所欲言;凡思蓉在项紫晴的帮忙下,左手手指上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
“这双手…应该很滑嫩的,但经过长期的虐待,以及持家务之事,不单长满了粗糙的薄茧,反而触感很枯涩,你应该要好好爱护你这双手的。”
项紫晴同样是个爱下厨的女人,但家务之事做多了,她还是懂得如何爱护双手不受伤害。
凡思蓉淡淡地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既然当上莫家的长媳妇,双手能不能保护得好并不重要,重要它可以给我带来无忧的经济生活。”
“……”
“来者是客,你出去陪他们聊天吧!”
“不!我比较喜欢呆在厨房,我来帮你吧!”
“但是……”
“莫太太,我不是叶可璇,更不是莫震源的女人,你不需要顾忌我会给你带来麻烦。”项紫晴揶揄中夹带着微弱的讽刺。
“……听项小姐的语气,你对我家先生很不满。”凡思蓉站在项紫晴身侧,望着她熟练的动作,说道。
“他这样对你,当局外人的我还要十分满意他的所作所为?”项紫晴顿住切水果的动作,淡漠地反问。
“难道不是?”
“不是!莫震源比起宫天阙,差太多了,事实…我该庆幸我不是你,要不然我不会忍气吞声,让他们欺骂、指责。”
“你说得对!虽然个性近乎相似,但相处的角度不同,你没有嫁进豪门,你不会知道处事都要忍让,要不然就难以过上平静的日子。”
“……”
所谓,一旦嫁进豪门就深似海,要抽身谈何容易的事情?
“莫太太,你后悔了吗?”
后悔?!她有资格说后悔吗?要说……也是来不及了!
“没有后悔可言。”
“……”
项紫晴凝视凡思蓉那侧脸半晌,然后转回头继续着手边的工作。
沉寂的氛围在厨房里漫延再漫延,一抹纤瘦的身影伫立在厨房的门柱边,无声地凝望着两抹背对她的身影。
“莫太太……”
微弱的声音从两人身后飘来,凡思蓉率先转身,凤眸闪了闪,然后凝睇着门柱边的叶可璇。
“对不起,那个菜……”
“那个菜什么?根本与你没关,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凡思蓉不愠不火地打断叶可璇到嘴边的歉意。
“但是,那个菜是我做……”
“但那个盐巴是我放的不是吗?”
“……”
今晚的菜式,凡思蓉每款都有试吃过,烟筒白菜根本不淡也不咸,味道适中,放进口中味道就即化,根本没咸这回事,只有某人故意找她的碴罢了。
“既然盐巴是你亲手放的,莫太太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解释呢?”项紫晴再次顿住切水果的动作,则身询问身伴的凡思蓉,语气饱含着愠怒。
硬生生被人冤枉,还遭到毒打,她怎么可以丝毫不计较?
“解释有用?”
“你不尝试解释更没用,你只能一直被他们欺凌,这种生活真的是你要过的吗?”
“是的!你说我有被虐待倾向都没所谓,我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你!”
“你不会明白,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遭到被强暴时,她说破了嘴为自己辩解,所有人不信任的眼神跟鄙夷时,那种刺心般的痛有多苦、多不堪。”
所以,她不再为自己辩解!
“对不起!”
“对不起!”
项紫晴、叶可璇两人一副了然般地异口同声说道。
“当那个肮脏的男人强了你的时候,丢下一叠钞票告诉众人:那个女人不要脸给我强的,你说我能为自己辩解什么?他们会相信我是无辜的吗?身上还有那个男人丢在脸上的钞票,他们一致认为是我心甘情愿给男人上。”
“莫太太,你不要再说了!”叶可璇移动双脚来到凡思蓉的身前,伸出双手搂抱住她,阻止她勾起不堪的回忆。
“很可笑,满身肮脏的我一直被受欺凌,事隔四年,在我二十二岁那年,却嫁进了莫家。”
“莫震源知道你当年那件往事吗?”叶可璇颤声问道。
“知道!新婚夜当晚他说不介意自己的新婚妻子不是干净的处女新娘,只要能安分守己帮莫家生下子嗣,他一律不计较。”
那晚在言语上,她被刺中了要害,她一直不能忘怀,也不敢忘记,因为那个伤口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她最深的内深处。
“……”
“你还要继续跟这种贱男人在一起?”
“……”
“你有没有想过为了自己,或为了孩子跟他离婚?”
“离婚?谈何容易的事!举行婚礼前夕,我们签了一份婚姻契约,没有终止的期限,只有他宣布婚姻结束,我才能解脱这段婚姻的枷锁,其次我要是向他提出离婚,凡家的一切生活经济都会被他封锁,……离婚这件事情并不如口中说说就那么简单。”
“……”
“你是为了凡家,所以答应嫁进莫家的对吧?”
为凡家嫁进莫家?!四年前可能是这样,但四年后的今天,凡思蓉迟疑了,她是为了凡家嫁进莫家的吗?
如果没有凡家这个包袱的枷锁,她需要活得那么卑微吗?
“还是继续你的谎言,为了金钱嫁进莫家?”项紫晴穷追不舍地追问着。
“……”
“项小姐,你可以不要咄咄逼人吗?”叶可璇看不下去,出声说道。
“蓉姐,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应该争取自己的自由权利,寻找你无未来的幸福,而不是待在莫家孤独终老,受尽莫家人的欺凌。”
“寻找幸福?”
“对!”
凡思蓉勾起一道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