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海边
“噼啪——!”
海浪一个翻腾,狠狠地啪击在岩石上,声音清脆;寒冷的冬风呼啸地吹过,一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沙滩上,颈项上的围巾被吹起,梳得整齐的黑发都被海风打得微乱,却不失他的俊雅。
男人迎风望着没有边际的海面,一手插在风衣里头的口袋,一手抽着雪茄,吞云吐雾。
男人身后三尺之处还站着一抹偏胖、只到他胸膛的猥琐男人,脸上摆着明显的贪婪表情,双手互相揉搓暖和温度的同时不忘向前方的男人索取他应得的报酬。
“先生,这五十万好像……”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危险地转过身,面对贪婪、猥琐的胖男人,讽刺地问道:“不够?”
“这个……”
男人不跟胖男人废话那么多,直截了当地切入重点,道:“你确定把女人撞死?”
胖男人畏惧得缩了缩头,微微仰起头,望着比他高的男人,因为光射的喷射,让胖男人没有把男人的脸孔看得完全清楚,导致一股恐惧在心里头酝酿,漫延、扩散。
“说!我要知道那女人的情况,不然这里就是你今天的葬身之地。”男人的脸色约微暗沉,语带威胁的恐吓道。
“我说!我说!”胖男人点头如抖蒜,实话实说的道:“事发当天,我把那女人撞飞到安全岛,之后我就逃逸了,没有逗留原地,更没有把我认出来,昨天我让人去打探消息,那女人已经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
男人立刻背过身,导致胖男人没法猜测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但他没有开口,乖乖站在一边等领赏。
男人没有继续发问,得知凡思蓉变成植物人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了,男人立刻从风衣里头抽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丢给胖男人,然后咆哮一声,“滚!”
“是!是!是!”
胖男人拿到梦想的一百万支票后,馅媚的连说了三个是字,然后拿着支票脚底抹油地溜掉。
胖男人走远后,躲在一处岩石后的身影从里头走出来,无声无息地来到男人的身后,问道:“总裁,需要把他做掉吗?”
“去吧!顺便把那张支票拿回来。”
“是!”
男人领命,立刻旋身快速离开海边,一眨眼的时间,海边只剩下男人伫立在海边的身影。
寒冷的冬风继续肆虐着,海浪继续着翻腾,啪打着岩石,男人继续迎风伫立,好像还要等待一个人般!
事实证明,男人的确还等着人,而那个人正是指使车祸的幕后黑手,而他只是基于道义,帮忙罢了!
不过,里头还是存在着互惠互利的利益,所谓,没有利益可图,单纯地基于道义去帮一个人,根本不是商人所会做的作风!
“等很久了?”
男人不忽不慢地出现在淡水的海边,跟男人肩并肩的站着,刚冷的脸孔同样面对着无边无际的海面。
“你说呢?”男人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头,把问题丢还给姗姗来迟的刚冷男人。
“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在撑握之中。”包括凡思蓉的情况。
“我希望这件事不漏任何的蛛丝马迹。”刚冷男人警告意味十足,严峻的脸庞上十分凶残,以及嗜血。
“我办事,你放心!只要你别忘了你我的交易条件,一切都好办!”男人胸有成竹、信心十足的说道,但不忘提醒刚冷男人两人的利益。
“事成,答应你的条件,我一定会信守承诺!”
商人讲求的除了利益外,诚信最重要!
“希望如此!”
“……”
寒冷的冬风把交谈的声音倦走,两个高大男人恢复了沉默,站在远处的一抹娇小身影,面无表情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T大医院,加护病房
“……”
淡漠的目光直盯住病床上的睡美人,女子略微移动脚足,来到病床前,一手握住凡思蓉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
“俗语有句话:人能生存,是因为求生,而不是求死,你这模样跟求死有什么分别?”
“凡思蓉,你醒醒吧!做人不能没有求生的意志,睡不是你最后的解脱,而是逃避,你明白吗?”
“你有孩子,他需要你的照顾,更重要你得找出要撞你的凶手,你听到了吗?”
“睡不能解决任何事,包括你要逃避的现实。”
“凡思蓉,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女子说到最后,语气激动,更不惜把凡思蓉用力摇晃,以为只有这样做,凡思蓉就能醒过来,事实上,不管女子怎么摇晃,病床上的凡思蓉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更别说她有任何的反应。
“睡?可以一辈子逃避吗?睡?可以解决一切吗?凡思蓉,你听着,你不要以为不醒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就算你现在是不会动只会睡的植物人,只要你没有死,没有离开这个世界,那些不幸的祸事都会接二连三来找你,甚至要把你置之死地的那些人,他们都会自亲上门来找你,把你送往黄泉的路上。”
双手摇得累了,口吼得酸了,女子双手无力地从凡思蓉的两臂上滑落,双脚也不由自主地蹲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无力地趴在病床前。
“为什么要求死?”
死真的能解决一切吗?女子仰头可笑地咧唇讽刺,讥讽的道:“如果人能求得死,我是不是该千刀万剐了?”
“凡思蓉,你继续睡吧!你一天没有火化,他们一天都不会善罢干休,而我一天都不会解脱。”
女子幽怨地闭上眼,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病房。
房门被打开被关上,脚步声也越来越远,甚至听不见后,躺在病床上的凡思蓉缓慢地睁开一双沉重的凤眸。
没有焦距的目光十分空洞,但两角却滑落两串晶莹、温热的泪珠,凡思蓉不知道为什么要落泪,但她却在胸口里头感到十分的苦涩,凭她一个人的能力,哪能有办法找到要撞她的凶手?
其次,要她醒来的陌生女子是谁?
她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一样,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口中的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寂静的病房里头隐约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凡思蓉立刻闭上空洞的双眼,静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几秒钟后,房门被轻轻地推开,然后轻轻地关上,凡思蓉屏息以待,一边聆听着病房里头的声音,然,除了吸呼声外,并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凡思蓉正感到狐疑的时候,一只大掌爬上了她的脸颊,然后缓慢地游移着,抚摸着。
温热的气息就近在凡思蓉的俏鼻上,两人的呼吸混合了在一起,顾作继续沉睡的凡思蓉极力忍住急促的跳动。
粗糙的手掌从凡思蓉的脸颊上移到嘴唇,冰冰凉凉的感觉立刻包围了凡思蓉那片娇唇,然后温柔地吸吮,啃咬。
“嗯……”
申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从凡思蓉的嘴里头溢出,男人顿时扬起邪气的笑容,哑着****的声音,问道:“我的睡美人终于愿意从梦里头醒来了,嗯?”
“……”
知道装不住,凡思蓉顺势睁开双眼,别过头,无视男人的存在,以及男人给她的强势压力。
淡漠的表情再一次呈现在男人的眼前,但他并不计较,相反多了一抹爱怜的气息,冰冰凉凉的性感唇瓣再次覆上凡思蓉那片柔软的娇唇。
暧昧的气息再次混合在一起,笼罩在两人的身边,却扩散了整个病房。
“嗯……”
热情在吻的支使下,缓慢地燃烧,然后到一触即发……
暧昧的气息依旧飘飘,静谧的病房里头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凡思蓉全身失去所有的力气般攀在莫震源的胸膛上,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莫震源侧躺在病床上,一手让凡思蓉当枕头般的枕着,另一手则环住凡思蓉的纤腰上,让女人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闭上双眼假寐,感受着女人那柔软的触感。
凡思蓉没有反抗,更没有挣脱,双眼紧闭,任由莫震源搂住,彼此贴着彼此,感受两人渐渐升高的体温。
时间在静谧的病房里头一点一滴地流逝,眨眼间的时间,凡思蓉在莫震源的体温包围下,渐渐地进入梦里头,这一晚,睡得十分的安祥,十分的舒服,十分的安全……
翌日,清晨
温暖的冬阳从落地窗外直射进来,把一室的清冷增加了暖和的温度。
凡思蓉舒服地应咛一声,然后睁开双眼,微愣地环视四面雪白的墙壁,空白般的脑袋有一刻得到了停顿,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所有都清明朗化,昨晚的点点滴滴也从脑袋里头略过。
“笃笃——!”
“妈妈!”
宙恩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把房门推开,入眼,是一直昏睡不醒的母亲终于醒了过来,还坐在病床上,望着他——
“宙恩,妈妈的孩子!”
“妈妈——!”
因为兴奋,宙恩落下惊喜的眼泪,然后迈开步伐冲进母亲的怀里头,双手紧紧地环住母亲的腰,极力感受着母亲的温度,以及心跳声。
“别哭,妈妈会心疼!”
“呜呜……”
“思蓉,你终于醒来了?!”项紫晴的脸上同样出现了惊喜,心里头的大石同时咚地一声落了地。
“嗯!”项紫晴的出现让凡思蓉有些错愕,但脸上却多了一抹喜悦,虽然淡淡的,淡得几乎看不见,但项紫晴却清晰得看见了。“什么时候过来台湾的?”
“你进医院的第三天过来的。”
凡思蓉没有立刻回答,把所有的精力、以及精神都集中在孩子身上,牢牢地、紧紧地抱住……
唐氏商业大厦,顶楼总裁室
静谧的办公室,飘散着颓废的情色,二十坪方大的休息室里头正上演着一出激情的戏码……
女人,妩媚动人,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美丽杏眸,双臂、双脚恬不知耻地把身上的男人搂得紧密,恨不得能把男人襄进了身体里头,与之融为一体。
男人,俊帅得有如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王子,只是在床上的他却是狂野的兽王,对身下的女人毫无怜香惜玉,尽是发泄他满腹的欲望,以及怒焰。
“嗯……啊啊……”
女人忘情地低吟,弓起上身无言地向男人索取更多。“辛,快一点,求你……”
男人勾唇邪魅地一笑,如女人所愿,加速在女人体内的驰骋,带领着她跃进瑰丽的天堂……
狂野的激情过后
情色的味道在恢复寂静的休息室里头漫延,男人从女人身上翻身而起,背对着女人拿出一根雪茄烟点燃,然后缓步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女人随意理好身上的衣物,却赤着脚丫走到男人的身后,双臂贪恋地环住男人壮硕的腰身,素净的容颜还漾着激情的余味,脸孔贴在男人那宽厚的背部上。
“辛,你很久都没有陪我了!”
“你在怨我吗?”男人转过身,修长的手指抬起女人的下巴,语气带着微讽,问道。
“没、没有!”对男人,尽管怨,她也不会说出口。
“颜。”男人垂下锐利的鹰目,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嗯?”
“你会为我做任何事吗?”男人危险地眯起一双凌厉的鹰潭望着女人那张干净的容颜,语调温柔地问道,但与他的表情却不符。
“会!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真的?”
“真的!”
“那好!明天你到T大医院,帮我去看一个凡思蓉的女人。”
凡思蓉?!陌生的名字窜进女人的心头,一阵惊恐漫延到女人的所有神经上,想拒绝,女人最终没有说出口,尽管不愿意,但她还是无言地答应。
“她……”
“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我一定奖赏你。”男人诱哄的说道。
“好……”
因为奖赏,女人再也没有任何疑问,直接点头如抖蒜。
“出去吧!”
“是!”
女人没有任何迟疑,理好身上的套装后,扭着腰走出休息室,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女人前脚踏出休息室,男人后脚拔打了一通电话,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休息室里头多了一抹纤瘦身影,她与刚才离开的那名女人有着明显的差别,尽管男人花心、滥情,美女如云,但身边永远都不能缺少一抹随传随到的美丽身影。
清丽脱俗的容颜十分淡漠,但与凡思蓉却有几分相似,看着她正如看着凡思蓉,男人眯眼望着女人就有这种错觉,但他并不觉得厌恶,相反,他习惯了这张淡漠的容颜,可,真正要对上凡思蓉的时候,厌恶的感觉就冲击着他那股报复的心。
“总裁有什么吩咐?”女人毕恭毕敬地问道,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简直就是一板一眼。
“明天何秘书有事不会来公司,你替代她陪我到言氏洽淡合作的事宜。”男人一手插在腰间上,一手托起女人的下巴,半强逼着她面对自己那双似是能看透人心的锐利鹰目。
“是!”女人简短地回应,没有多废唇舌。
“出去吧!”
“是!”
女人垂下眼睫,领命地旋身离开休息室,那决绝的背影好像在告诉男人,她并不稀罕多留此地!
“蓝秘书,你认识一个叫凡思蓉的女人吗?”
凡思蓉?!蓝洁莹脸色倏地刷白,神情略微难看,但何咏颜并没有发现蓝洁莹的表情变化,径自沉溺于凡思蓉的名字中。
“不、不认识!”蓝洁莹结巴的说道,然后强自没事样的问,“你怎么问起这名字来?”
“总裁吩咐我明天到T大医院去看这个人,我都不知道她长得啥样子,医院那么大,我怎么找?”
“可以问医护人员。”蓝洁莹白着脸色,提醒道。
“啪——!”何咏颜一副从梦中惊醒般,一手往额头打去,对蓝洁莹说道:“蓝秘书,谢谢你的提醒。”
“……”
望着手上的文件,蓝洁莹浑噩地陷入思绪,她这行为算什么?跟身后办公室里头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的心里头都存在对凡思蓉的恨意吗?
恨?!
她,究竟哪来的恨?
怨?她哪来的怨?
无恨亦无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帮那个男人的忙?双手已经染满了淋漓的鲜血,良心也被鲜红的血液脏污了一切,要清洗干净,谈何容易?
望着双手,就好像看到一滩滩的鲜血,以及那年的景象,还有那天的情景……
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能脱离一切,或赎罪?
陷入思绪里头的蓝洁莹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一道追逐着她的灼热目光。
男人隐在百叶窗的一角,定睛地望着窗外头的瘦弱身影,能穿透人心的鹰目已经猜测到女人心里头的一切罪恶。
罪恶?她后悔了是吧?!后悔做刽子手了是吧?但他绝不会给她有后悔的机会,更不会让她有后悔的借口逃离他的掌控!
她是他报复的棋子,是他的刽子手,没有他的允许,他绝不会让她有后悔的机会,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