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卖身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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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虽然决定如此的仓促,可是皇宫是什么地方,只需一个时辰,大婚的宫殿却已经布置好了,红色锦缎扎成的花球,大红的喜字贴满了窗户,红烛燃烧着,一件件大臣和皇宫妃子们迅速送来的贺礼堆满了隔壁的空房。

“驸马爷,这是喜袍,请到这边试穿。”几个宫女捧着婚礼用的大红色喜袍,鞋袜等,恭敬对着龙七行礼,眼角偷偷的瞄了一眼眼前俊逸非凡的男子,一个个羞赧的低下头,五公主的驸马爷真的好俊俏。

鲜红的颜色刺目着,千绝静静的站在一旁,身影笔直,脸色平静,如果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可是她越是平静,一旁的龙七却越是担心。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局面,想到自己应承下了婚礼,却也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千绝,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愧疚转身离开。

“喂,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放心,就算龙七娶了五公主,到时候,等央回来了,你还是可以嫁给龙七。”席火滕拍了拍千绝的肩膀,难得收敛了一贯的火气,妈的,这个女人,不生气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的恐怖,那眼神虽然平静,却总是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对了,如同多年前,他曾和宫里侍卫绞杀的一个杀手,半点杀气都没有,可是却有着让人骇然的惊恐感觉。

许久的沉默,身体僵硬的冰冷,连同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冷的,千绝一直攥紧的手缓缓的松了开来,将清冷如霜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席火滕,紧抿的唇终于开口,“保护好我师父。”

“放心,龙七的身手可不比我差。”其实她也还不错,到现在没有怨恨,挂心的却是龙七的安全,席火滕肯定的开口,看着千绝异常平静的模样,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龙七为了她不惜和央抢人了,她的眼里心头只有龙七,妈的,还真的让人有些的羡慕。

她知道师傅的身手,可是这一路上,师傅心绪不宁的话,她担心会出意外,千绝目光掠过,四周大红色的布置鲜艳的刺痛着眼睛,她这一生里只爱过一个人,可是却要看着他成亲娶妻,心头再次有着钝钝的痛楚,虽然极力的压抑着,虽然面容还是冷静,可是千绝知道那痛早已经渗透到骨髓之中,她不是善良的人,可是却也不是穷凶极恶,如果对方是像殷雪柔一般的女人,她可以毫不客气的动手解决掉,可是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是师傅的妻子,她还能拔刀相向吗?

“驸马爷,真的峻朗如同仙人。”门外丫鬟仰慕的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道红色的伟岸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艳丽的色泽打破了冬日的清寒,龙七总是习惯一身白袍,可是真的换上了喜袍,将他丰神俊朗的面容衬托的更加精神,只是他的眼里却是一股的冷漠和压抑。

“师傅。”看着走过来的龙七,千绝突然感觉双眼酸涩的痛了起来,从不流泪的她,第一次感觉眼睛竟然会如此的痛,喉咙哽咽的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微微的抬起头,将那眼中的泪水压了下去。

万语千言,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太迟了,是他背信了诺言,是他选择了其他而放弃了千绝,龙七沉默的走了过来,想要抱住眼前的人,可是手臂却如同千斤重一般的提不起来,俊逸的面容死一般的沉寂,只余下那一双总是温柔的黑眸里泛着苦楚和愧疚。

忽然感觉有些的呼吸困难,席火滕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龙七和千绝,原本没有感觉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可是这一刻,看着他们互相对望着,明明近的只有一步的距离,可是两人之间却如同隔着万水千山的鸿沟一般,席火滕低咒的骂了一声,目光冷冷的扫过全场,率先的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而余下的太监和宫女原本还站在原地,可是被席火滕那凶狠狠的目光扫过,随后鱼贯而出的走了出去,将安静的喜堂里只余下两个人的身影。

“师傅,答应我一路上小心,不要受伤,我在皇城等你归来。”千绝清幽的嗓音打破了沉默,抬起手,纤细而冰凉的手指抚上龙七俊逸如斯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眼前这张温暖的面容,清冷的小脸上缓缓的绽放出一抹艰涩的浅笑,闭上眼,一直压抑的泪水却还是从眼角滚落下来。

“千绝。”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忠诚,龙七沙哑着嗓音,心头剧痛着,猛的将千绝的身体紧紧的抱在了怀抱里,双臂用力的收紧,恨不能就此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从此之后,骨血相连再也不会分开。

熟悉的怀抱,千绝身体紧绷着,压抑着悲痛的情绪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龙七的衣襟,原本以为当初受训时,那些严刑拷打才是最痛的,可是今日才明白,有一种痛却更加痛彻心扉,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那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挤压着,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千绝,我……”微微的松开手臂,龙七低头看着身前那依旧清瘦的小脸,她压制的极好,如果不是那紧绷的身体,他几乎看不出她的痛,可是她越是如此,龙七心头愈加的痛,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是他亲自答应了皇上的条件,是他放弃了她,娶了五公主之后,龙七清楚的明白他会失去眼前的人,即使她的心依旧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永远失去拥有了她的资格。

“师傅,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我知道。”摇着头,对上龙七那痛苦的黑眸,千绝嘴角笑容加深了几分,小手习惯的放到了他温暖的掌心里取暖,“师傅,不用挂心我。”

“千绝,今日如果是你,你会如同师傅这般选择吗?”龙七沙哑着嗓音开口,眷恋的目光将千绝的面容一点一点的刻进心扉之中,成为永远的依恋。

“不会。”千绝淡淡的说出了答案,她不会,她没有师傅的大义忠诚,她是从组织里走出来的优秀特工,冷血无情,她不在乎这个凤翎王朝会牺牲多少人,不管这个朝代多么的强盛,终有一日会走向灭亡,消失在历史之中,这里她只需要保护师傅一个人即可。

千绝不会,央也不会,可是自己却会,龙七深沉的眼眸落上痛,原本就是他在千绝根本没有懂得感情之前占了心机,如同雏鸟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一般,他在那时给了她温暖,而她就将自己放入心头,那般的依赖和眷恋,可是这不是真正的感情,如果她真的爱着自己,她此刻会痛恨自己,会怨恨皇上,可是千绝没有,她的痛还可以压制住,如今偷得的感情终于又要归还了吗?

(不能怪龙七想偏了,当局者迷,而千绝压抑的太红,即使痛的不能呼吸,想要手刃了皇帝,可是还是能保持平静,这也是千绝真正的一面,在特训里走出来的人,都保持着这样冷静理智的一面,即使平静之后的心在滴血。)

“师傅,我喜欢你温暖的模样。”不忍心看着龙七那原本俊逸潇洒的面容却转为了深沉的痛苦,千绝再次的开口,抬起的眼对上龙七的黑眸,看着那满是痛苦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贯的暖意和温柔,一股强烈的情绪猛的从胸口迸了出来,几乎要将千绝此刻的强撑起的平静给击垮。

痛,全身都痛,身体里气血翻腾着,一股腥味猛的窜入了喉咙里,千绝倏地别过眼,缓缓的后退拉开了和龙七的距离,快速的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宫女和太监对看一眼,随即快速的进了大殿,进行礼堂最后的布置。

背对着身后的龙七,殷红的鲜血从嘴角缓缓的渗透出来,站在门口的宫女猛的瞪大眼,惊恐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千绝,虽然她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小宫女却感觉到一股深沉的痛苦从她的身上流淌出来,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血液,不由呆呆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帕子递了过去。

余光掠过,接过帕子,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暗红了玫红的帕子,深呼吸着,千绝挺直着身体站在回廊里,没有回头,不想让龙七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她没有自己想象里的那么坚强。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皇帝和皇后端坐在上位之上,除了一些朝中的重臣参加婚礼之外,其余大臣都被摈除在宫门外。

“迎新娘!”随着太监悠长的而尖细的嗓子,在一个宫女和一个嬷嬷的搀扶之下,一抹大红色的艳丽身影从大殿侧面的门缓缓的走了过来,虽然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带着红色的鸳鸯的盖头,可是那曼妙的身姿还是可以让人知道五公主李连樱的美丽。

千绝静静的站在一旁,席火滕站在在千绝身侧,第一次感觉这婚礼比丧礼更让人窒息,看了一眼千绝那似乎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由的狠狠的看了一眼上位的皇帝,这样拆散龙七和黎千绝有什么好处!

李旭晨坐在右面首位,清和的目光担心的看着站在后面的站得笔直的千绝,她越是冷静,李旭晨却越是担心。

“一拜天地。”太监再次的高喊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商人,可是那儒雅而沉静的气息,那俊逸非凡的面容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即使娶了五公主,龙七也当之无愧。

沉寂着,没有回头去看后面那抹清瘦的身影,龙七深呼吸着,一手撩开喜袍的下摆,终于跪下来行礼。

因为皇帝一句从简,婚宴里,龙七不必出来敬酒,直接去了后院的新房,一路之上,张灯结彩,红的颜色,喜庆的气息,却如同最大的讥讽一般。

关上门,嬷嬷说了祝福的话就退了出去,龙七漠然的目光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新娘,身体越来越燥热,明明知道皇帝在酒里加了催情药,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了下去,既然答应了皇上的条件,就没有了矫情的资格。

抬手熄灭了红烛,龙七缓缓的转过身,目光沉痛的看向窗户外的夜色,即使不去看,他夜知道她一定在院子里,同样的,在暗中还有皇上派过来的人,洞房花烛夜,根本不容许他糊弄过去,否则明日一早,依旧无法领兵出发太和山。

夜色越来越暗,终于,不远处的洞房里有着细碎的声音传了出来,“方朗,何必如此?”怒着面容,席火滕恶狠狠的看向身后的看起来只是侍卫,可是却将千绝禁锢着不准离开的方朗,虽然都是宫里的侍卫,方朗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可是皇上也太过分了,已经成亲了,何必让黎千绝再站在喜房外听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席大人,这是皇上的命令。”被点名的方朗冷漠的开口,却依旧没有让千绝离开的意思,都是习武之人,这样安静的夜里,那一点一点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脸色沉寂着,目光更是漠然的看着夜色,如同根本没有听到那声音,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老嬷嬷快速的从喜房里走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乐滋滋的笑容,手里的被单上有着点点殷红的血迹。

“够了吧!”冷怒着上瘾,席火滕倏地一掌袭了过去,逼退千绝身后的几个人,大手抓住千绝的胳膊,“我送你出宫。”

师傅,保重!漠然的转身,身影向着夜色里一步一步的走远,无声的泪水滑落到了心头,“我骑马。”

“好,我陪你。”席火滕点头应下,片刻的时间,侍卫快速的牵过来两匹骏马,席火滕看了一眼身侧的千绝,能隐忍到如此的地步,她真的不简单,若不是捡到那一方染了鲜血的帕子,席火滕几乎以为她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