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董事一听,顿时面面相觑,昨天冷氏的停战已经把厉氏推入了这场商战的最先锋,虽说不是两败俱伤,但也损失不少,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可他们的心底又还有一个担忧,厉胜天没醒,万一他坚持,他们又贸然答应的话,这事又该如何收场呢?
在他们犹豫之际,在座的唯一的一位年轻一点的董事,曾是厉胜天最信任的首席秘书的陈天时,起身附耳在和厉胜天关系最铁的肖董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肖董的脸上随即升起了惊讶,但也只是一秒,被他快速地掩饰了。
“小娜,刚刚医院打电话来,说是你爸爸有了苏醒的迹象,要不还是等你爸爸来做决定,好吗?”
这话一出,厉莉娜顿时惊讶了,和杜小威对视一眼,在各位董事离开后,迅速地赶去了医院。
“医生,我爸爸真的醒了吗?”
病房里,厉莉娜心情复杂地询问着刚刚帮爸爸做完检查的医生,她既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又有一丝心怀鬼胎的不安。
“是的,你看,他的手指头不是在动吗?也许很快就会苏醒了。”
医生微笑着回答,对于这个结果,他也感到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傻子,那天晚上发生的意外还在他们脑里盘旋,还记得那个一脸痞态的年轻人曾放过话,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就叫他们小心自己的饭碗,这些天来,他们已是胆战心惊,惶恐不已了。
“爸爸,太好了,你终于要醒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每天看到你闭着眼睛躺在这里,我就好怕,好怕你会和妈妈一样就此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医生刚出门,厉莉娜就狂喜地扑到了厉胜天的身上,泪流满面地倾诉着她这些天来心底的担忧,在知道爸爸即将苏醒这个事实后,血液里流淌的亲情和内心的纠结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纷乱的情绪。
“小娜,好了,爸爸没事了。”
厉胜天听到女儿如此伤心的哭泣后,心中那根想要弄清原委的弦终于是松动了,想起她那抑郁而去的母亲,对女儿的那种亏欠让他不想再隐瞒下去。
“爸爸……”
厉莉娜再一次在厉胜天的怀里哭得畅快淋漓,那种压在心头的一个人算计争斗的疲累感像在此时得到了释放,她忽就觉得,爸爸才是自己最值得依赖的帮手,一想到此,她慢慢地擦干了眼泪,把示意的眼神投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杜小威。
厉胜天自是看到了,他在疑惑杜小威怎么会和女儿在一起之际,还是对他的问候礼貌地点了点头,像是意识到什么,轻声地问了女儿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你就不能相信女儿一次吗?我也想要幸福,我也想好好地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如果妈妈在天有灵,她也是希望我能找到幸福的,难道我的这个愿望你就不能满足吗?”
厉莉娜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看到爸爸的沉默后,不禁有些着急地发着誓,她自是知道爸爸是在考虑杜小威曾经喜欢韩小宙的事实,他的表情无一不在说明他在怀疑这一切,可她已经不容许自己失败,一想到爸爸心中有为韩小宙考虑的想法,她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嫉妒的冲动。
厉胜天审视的眼投向了没有吭声的杜小威,对于这些天A市的商战形况,他只来得及在今早和陈天时的通话中得知一些概况,至于具体的调查报告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有结果的,他难免心存疑虑。
萧振山怎么让杜小威当了家?杜小威又怎么突然变卦了对韩小宙的感情?一个一个的疑问让厉胜天的表情逐渐的变得凝重,病房里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小威,你能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你是真的喜欢小娜吗?”
半晌,厉胜天还是问出了声,一双似若能看透人心的厉眼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杜小威脸上的表情变化,那种锐利的的打量让杜小威感到一种心虚的不安,但也只是一秒,想起昨晚韩小宙那种疏离的表情,他还是很镇定地回答了一声,“是的。”
“那好,三天后你们订婚,在你们的订婚仪式上,我会正式宣布对萧氏停手,如果不是演戏,那就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事实!”
厉胜天又来回审视了一下两人的表情,迅速地在心中下了决定,事实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而目前的局势,这个选择似乎最为保险。
他把心中对杜小威身份的怀疑很好地藏在了心底,暗自冷笑了一声,萧振山,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你想借失去爷爷的杜小威来夺我的家产,我厉胜天可是和你再也没得完。
杜小威愣住了,对于这个突变,他一时还是无法接受,爸爸只说叫他暂代一下,在他的内心,他也从未想过要真的和厉莉娜开始一段感情,万一变成既定事实那又怎么办?
“好,爸爸,希望你说到做到,三天后,我和小威会如期订婚!”
在他犹豫之际,厉莉娜却是一口应承了下来,嘴角挂着淡淡的一抹微笑,看向杜小威的眼,带着一种稍安勿躁的安抚。
她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艳照风波已经让她对萧枫有了嫌隙,他重见天日后对自己有几分真心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自己和杜小威订了婚,他的身份对她来说,是这场赌局里一个很好的屏障,况且,她心知杜小威对韩小宙的感情,就算一时便宜了萧绝,但能让韩小宙一个一个地失去爱她的男人,倒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第二天,杜小威和厉莉娜要订婚的消息在A市的报纸杂志上已是铺天盖地,正在上班的韩小宙看到这一消息,终究还是微微地吃了一惊,心中的无奈感陡地又多了几分。
杜小威要走的路,怎么会是如此的偏激呢?
“小宙,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带着一丝感慨地流览着那个不小的版面,方可可的电话已经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韩小宙几乎可以想像她躺在床上或是沙发上看自她出院后就不知何时增订的报纸的表情,带着些责怪地出声了,“可可,你还在坐月呢,小心你的视力,我下午就回来了,到时再和你说吧。”
韩小宙有些急速地挂断了电话,心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自从那天和萧绝出去后,妈妈和可可的眼神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总想从她的嘴里套出点什么,现在看到这个消息,只怕在家里不知该怎么猜测呢?
可可那里倒还好说,只是妈妈,她确实不想让妈妈老是为自己担心。
叹了一口气,她开始埋首于工作,自从妈妈出事后,萧绝特批了她每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可以回家去照顾可可和妈妈,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对他的这种人情味多了几分感激。
“萧……总,你在里面吗?”
时间快到中午了,看到同事们都已经准备去吃午餐,韩小宙拿着做好的方案来到了萧绝的办公室,这是他吩咐的做好后必须第一时间送给他,她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完全可以用邮件的,但看在他通融的份上,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赶快交给他然后回家,同事们的轻声议论她早已听到了,尽管她不是很在意自己成为被杜小威放弃的对象,但她不喜欢那种成为焦点的感觉。
半天没听到回音,韩小宙自动推开了门,看到那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后,她的心头慢慢地升上了一丝疑惑,似乎已经二天没有看到他了,他在忙什么?
猜测之际,她慢慢地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正想把方案放到桌上,却被那个陡然映入眼帘的正在办公椅上睡觉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她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似乎没入了那张宽大的椅中,脸色异常的憔悴,再仔细地一听,他的呼吸似乎带着些急促,两颊也起了和脸色不相配的绯红,在再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后,韩小宙终究是走到了萧绝的面前。
“是你……有事吗?”
韩小宙看了一下离他不远的空调的温度,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感觉到他不正常的体温后,手却陡地被捉住了,抬眼一看,萧绝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神智不清地问着她。
“你发烧了,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吧。”
韩小宙想了想,出声询问着,挣脱了手想去按铃叫保安,看他的样子,像是几天没睡,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空调又开得过冷,这才一下着凉了。
“不,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萧绝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么点烧,用得着上医院吗?不说他没虚弱到这种地步,那些急需处理的事情也让他没有心思在此时去养病。
他只是太累了,三天没有睡觉了,心中不好的预感让他加快了手下的动作,昨天厉胜天苏醒的消息更是在他心头敲了一记警钟,只是今天早上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一来就支持不住地想小睡一会,谁知一下睡过头了。
“你确定?”
韩小宙很是怀疑地挑了挑眉,在心底暗自腹诽了一句,男人都爱这样逞强吗?一场商战,把自己搞得这样累死累活的,还连身体也不管不顾了,他们到底在争什么?面子?财势?还是男子汉的自尊?
“我……”
萧绝想要站起来,已经有些麻痹的身躯却一阵头重脚轻,竟然就这样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还未来得及离开他桌前的韩小宙,就这样被他压在了办公桌上,两人的身体紧挨着,萧绝身上的温度透过那薄薄的衬衫快速地传递到韩小宙的身躯,不禁让她红了脸颊,使劲地向后撑着身体,避免自己和他的太过接近。
他太重,她根本就挣不开,唯一的办法,就是狠心把他推开让他跌倒到地上,可她又发觉自己做不到如此决绝。
“你在关心我?”
萧绝意识到自己的这一无心壮举后,心却不可控制地起了一丝心猿意马,那些散落在地的文件夹已经自动脱离了他的视眼,只剩下眼前这张酡红的脸蛋,回味着她说的话,心里顿时有了开心的火花,一双眼里,不知是发烧还是自然而然,一下就有了燃烧的炙热。
“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尽一个员工的职责,快点站好,不要拿病了来当借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韩小宙争辩着,强控着自己的心慌很义正言辞地提醒着他,她只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才这样不计较的,他最好是别太过份。
“我很开心,你知道吗?我这样伤害过你,你还可以像一个员工一样关心我,你的好是那么的清晰,老是在我的脑里盘旋,就越来越让我体会到自己以前的混蛋,这些天来,每个不眠的夜晚,你们母子就是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力量,因为我不可以被打倒,我不能让你,让小宇看到一个不堪一击,不足以保护你们的我,你能体会吗?”
也不知是发烧引起的脆弱还是真的有所感动,一向不善于说情话的萧绝竟不知不觉说出了心底的话,这些天来没有去见她们母子,他才知道原来藏在心底的思念竟是如此的深,这时看到近在咫尺的韩小宙,他心里压抑的那种情感,似乎有了喷薄而出的渴望。
他的眼里闪动着很真诚的亮光,疲惫中带着绝不服输气势的风范让这张本就俊美的脸多了几分让人心动的神采,韩小宙忽就被他这种男子汉的豪情给蛊惑了,那种一直以来渴望的安全感在此时变得异常的强烈,又带着几分早已习惯的熟悉。
他说的是真的吗?在他心底,除了小宇,也有自己的存在吗?他刚刚不是单独提到自己了吗?似乎,他并没有把自己和小宇等同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昏眩的韩小宙在脑中使劲地再次回想着萧绝的话,那种迷蒙的表情却再次引发了萧绝心底的柔情,他的手仿佛无意识般又像渴望了许久般抚上了她的脸,沿着那种柔软光滑的触感用力摩挲着,另一只手则搂住了她的腰,让她脱离了那种被压迫的姿式,这种难得的暧昧气氛,让他觉得自己的这次发烧还来得真是时候,而她则是世上最好的医生,一下让他精神振奋了不少。
“你放开我!”
被他搂在怀里,感受到那种强悍的力道的韩小宙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没错,他是病了,但也如他所说,并不是特别严重,现在的他显然恢复了不少,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挣脱他的时机。
她的脸已经控制不住地满脸绯红了,他那样滚烫的呼吸就近在她的耳际,他那仿若有火在燃烧的身躯紧贴着她,他那如同雷鸣般的心跳也是如此的清晰,更让她觉得心慌的是,自己的心跳,也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许久未有过的快速,如同那羞涩而又难忘的新婚之夜般,让她感到一种不自在的慌乱。
萧绝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抚上了她的唇瓣,她的心跳他早已感觉到了,那一年和她同床共枕的记忆在此时全部回到了脑海,她那几年来完全没有变化的反应,和记忆中一样点燃了他心中奔腾的激情。
韩小宙想要退缩也已经不是时候了,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脱的身躯已经压向了她,当萧绝的唇覆盖在自己的上面,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吸吮,无法呼吸的晕眩再一次袭击了她,只能固执地还算清醒的意识做着不配合的最后抵抗。
萧绝却很耐心,他一次一次地挑战着她的敏感点,当他辗转来到她粉嫩的耳垂,一路咬噬到脖颈时,韩小宙控制不住地起了一阵战栗。
“你卑鄙……”
有些恼羞成怒的韩小宙,忍不住气息不稳地开口咒骂了一句,话音未落,萧绝却已经趁势回到了她的口中,再也不容她拒绝地开始了纠缠。
办公室的空气,陡地变得越来越炙热,萧绝已经失控的手,眼看就要溜进韩小宙的腰间,已经被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韩小宙忽地清醒,用尽最后一分理智在萧绝意乱情迷失去防范之际在他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萧绝吃痛,也陡地清醒过来,充满激情的眼却满是想要继续的渴望,看到韩小宙那张愠怒的脸后,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异常的沙哑,“小宙,请你相信我,这种陌生的感觉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不知道那叫不叫爱,但我知道,那是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未曾体会过的,只有你能让我有这种感觉,不要排斥我,好吗?”
正处于极度懊恼中的韩小宙忽地听到萧绝的这一番话,心头再次被震憾了,他说什么?他爱她?
当她质疑自己的听力之际,办公室的门陡地被敲响了,传来了一个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大哥,你在吗?”
当萧绝听出是莫寒的声音后,有些惊讶地放开了韩小宙,而韩小宙在看到那个等不及已经破门而进的身影后,红着脸迅速地消失了,留下一脸好奇的莫寒开始猜测刚刚被自己打断的好戏码,那种贼贼的笑容,让刚刚做了爱的表白的萧绝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有事吗?”
他重新坐回了办公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还是决定等下去弄点药吃,但他还是惊讶,是什么风让莫寒闯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