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哭晕过去两回了,毕竟这样的事实对一个十四岁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来说,的确是过于残酷的,在她脆弱的心灵中留下不可抹灭的伤痕。
“若曦,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点,别太悲伤了……”项空觉得自己的话一点也不可信,但他实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又不忍看若曦如此哀痛下去。
“空……为什么会这样……”若曦渐渐止住了哭泣,“我们与世无争,自食其力,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不明白……”
“对不起,若曦。”项空也不隐瞒,他认为现在欺骗若曦是一种罪恶,“我想这些人是来杀我的,是我连累了村里人,对不起……若曦,你若有恨,就恨我、打我吧。”
“不。”若曦摇着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也许就是老人们说的命吧,我们总逃不出命运的。”
“不!命运由我们自己掌控,没有什么未来是注定的!若曦,振作起来,你不能消沉下去,你要带着村人对生命的那份追求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
若曦将目光从她父亲的尸体上移到了项空身上,她那水润的双眼有点红肿,却依旧带着她独有的纯净。若曦用力地点点头:“恩……”
项空对若曦微微一笑,将她从血泊中扶起,道:“我们将村人埋葬了吧,入土为安。”
若曦又是一点头,望向她父母残缺不全的尸体,两行泪又滑落,滴在沾满鲜血的白衣之上……
当项空带着尸块和若曦走出屋时,九头魔蛇已将村人的尸块都集中在了一起,堆成一座尸山,血流成河,腥味扑鼻。
“太残忍了。”九头魔蛇摇着头道,“一村133口人,除了若曦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项空望了望渐渐灰暗下去的天空阴沉地道:“九头魔蛇,帮忙将这些人葬到村后吧,快下雨了。”
项空和九头魔蛇很快将尸体全运到了村后,项空没让若曦插手,这般纯真的少女实在不适合碰血与尸体。
若曦一直在默默地流泪,看着项空与九头魔蛇往返运着尸体,要从如此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谈何容易啊!
九头魔蛇九头齐下,砸出一个大坑,项空尽量将尸块放好。本来应该为村人每人做一个坟墓的,但由于尸体破碎,哪只手是谁的,哪颗心脏又是谁的,这些已完全分不出了,于是只好全埋在一个大坑内。
雨开始下了,蒙蒙细雨,洗刷不去这血色的罪恶,也洗刷不去萦绕在心头的悲痛。
项空叫上若曦,与她一起将土盖了上去,看着那一张张血色的熟悉的面孔渐渐被土掩盖,直至完全埋于土下,若曦一直在无声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