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场中之人傻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一些庄中下人也远远驻足观看。盼儿一双大眼更是死死盯着那团朦胧的圆台,心中惊疑不定,不明白他的刘大哥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夏天下冰雹?她可是想都没想过!
“呀哈!”随着一声震天巨喝,圆台蓦然噼啪一声爆散开来,无数冰屑四散而飞,噼里啪啦声中,附近的房子被冰屑射出无数孔眼!看得众人心惊胆跳!好在众人都离得比较远,无人受到伤害!
圆台破碎之后,刘剑的身形平躺于空,还在滴溜溜地打转,但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止!被炸得粉碎的冰屑如雾般往下掉落,给刘剑全身套上一层朦胧的雪衣!
刘剑两眼一睁,两道寒光如剑光般冲空而起,虽然不是望向众人,但众人却感到心脏一阵发寒!
在众人的注视中,刘剑一翻身,诡异之极地就那么坐在了虚空之中。微微一转头,目光向众人一扫,身体徐徐下坠,双脚一沾地便如标枪般站的笔直!
刘剑森冷目光如利剑般直刺心底,众人只觉寒意更盛,不由自主齐齐后退一步。
在外力的直接打击下,刘剑生命岌岌可危,真元自发护体将秋无常震开,在那短暂的瞬间,真元力竭,丹田新力未生,一直处于强势的真元在那一刹那处于这些天来最弱的时刻,刘剑没有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将其成功掌控!
“刘大哥!”盼儿流着泪哭喊,身体一阵挣扎。
“放开盼儿!”刘剑冷冷地斜瞄着路子恒,语气中充满不屑与不容置疑的狂妄。
路子恒心下一惊,又退后了一步,手中一紧盼儿,厉声道:“你想怎样?你若敢乱动我就先杀了她!”
“爹爹!”盼儿全身一软,倒在路子恒怀中,全身都轻轻颤抖起来,凄然的绝望之色。
刘剑怒火直冲脑门:“混帐!盼儿是你女儿啊!我要宰了你!”
刘剑话音才落,全身突然冒起一阵彩光,如水一般缓缓向他右手流去,渐渐在手中形成一把三尺来长的彩色光剑!
“凝气成剑!”秋无常与路子恒齐声惊呼。
只见刘剑反握逍遥剑,左脚跨前一步,右退微微弯曲,整个身子大幅度后仰,几乎弯成一张弓形,随着他一身大喊:“去死!”身子猛烈地往前一弹,右手同时发力,逍遥剑在刺耳的啸声中脱手而飞,拉出一道长长的彩光,直往路子恒射去!
秋无常站在路子恒的右前方,本能地一挥手中刀向彩光斩去!
叮!一声刺耳的金属交击生响起,彩光被砍得往左一偏,斜斜地向地面坠去,扑地一下钻入泥土消失不见。
路子恒暂时松了一口气,左手绕过盼儿左肩卡住盼儿脖子,狠声道:“你再敢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刘剑负着双手悠闲地站着,下巴微抬,双眼望着虚空,对于路子恒的话不理不睬。
中年妇人以为刘剑有所顾忌,被震住了,立时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跨前一步,与路子恒并肩而立,对着刘剑冷声道:“臭小子!若不想这小贱人有事,你先给我自废武功,乖乖地束手就擒!”
刘剑目光一凝,灿烂星眸灼灼地投注在中年妇人脸上,展齿笑道:“你认为可能吗?凭你们也配威胁我吗?”
中年妇人被刘剑看得心头一跳,莫名地脸上有些发烧,只觉那笑容如春风拂面,醉人心扉,虽然她已是有夫之妇,但仍是难以抵抗此时的刘剑所散发出的无穷魅力与不可一世的绝世风华,一时间竟然直勾勾地盯着刘剑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路子恒一见此情,顿时恼羞成怒,大喝道:“小子!你……”
他话还没说完,异变又起。只听得身后传来轻微的利物破土声,轻鸣锐啸中,劲风袭袭直指后心!
路子恒大惊,本能地一转身,还没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双眼便被一片彩光绕得眼花缭乱,接着左肩一痛,感觉一道利物穿肩而过,一股冰寒劲道钻入体内,他全身一寒,似乎全身的力道都被那股寒气给冻融了,身子无力的软倒于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彩光穿过路子恒左肩后在空中转了个弯,绕着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的盼儿旋转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道随着彩光旋转之势陀螺般旋散而出,将扑过来的秋无常几人硬生生的迫了开去,倒在地上的路子恒更是被劲风飞卷甩向一边。
中年妇人惊呼着向路子恒扑了过去,秋无常人等则紧紧注视着那旋转的彩光,满脸戒备之色!
远在十丈之外的刘剑微微一笑,右手虚抬,轻轻一招,那彩光旋转之势蓦然加速,在众人惊异中,带动盼而升空而起,缓缓向刘剑飞了过去!盼儿很是惊慌地在空中挣扎,但始终无法脱出彩光的笼罩拖曳,吓得小脸都变了颜色!
“盼儿别怕!”刘剑温和地声音响起,盼儿顿觉一阵暖意钻入体内,所有的惊慌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刘大哥!”盼儿停止了挣扎,静静地望着刘剑,任由彩光拖着她在空中飘移。
彩光一飞临刘剑身前,突然化成一道流光,迅速的钻入刘剑右手心消失不见。
彩光隐去,盼儿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两丈高的虚空,身子也迅速下落,她不禁惶急惊呼,然而她惊呼才出口,人已在刘剑怀中!
“刘大哥!”盼儿一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刘剑,红红的眼圈立时泪花滚滚,小脸埋在刘剑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盼儿,你没事吧?”刘剑轻轻地拭去盼儿脸上血迹,柔声道,“不要哭了,刘大哥帮你教训欺负你的人好不好?”
说完,也不待盼儿回答,眼中杀机一闪,身形一晃,瞬间越过十丈距离,虚虚一掌向秋无常拍去!
虽然刘剑这一掌飘忽不定,似乎毫无力道,但深知刘剑功力了得的秋无常哪里敢硬接,一闪身,往右避了开去!
刘剑冷哼一声,身形蓦然加速,竟然甩开秋无常直向倒在地上的路子恒逼去!
秋无常一惊,知道上当,立时大喝着往刘剑扑去!
刘剑速度何等快捷,又岂是秋无常能追上的?在中年妇人的尖叫声中,刘剑一引一带,将她甩出三丈开外,右手凌空一抓,地上的路子恒便呼地一下飞到了刘剑手中!
“不要!”中年妇人惶急地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大喊。她怀中的霞儿此时也满脸惊惶,傻愣愣地望着刘剑,再不复先前骄横地模样!
秋无常心有顾忌,止住前扑之势,站在三丈之外喝道:“放开他!”
刘剑冷冷的扫了秋无常一眼道:“我说不呢?”
秋无常威胁道:“你敢伤他就是与整个天刀门以及整个霸刀门为敌,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刘剑仰天哈哈大笑道:“天刀门算是什么东西?霸刀门倒是听说过,江湖十大帮派之一就了不起么?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他,看看霸刀门又能耐我何!”
“那你就试试看!”一个冷冷的声音由远及近,说“那”字时还远在百丈之外,而“看”音才落,青影一闪,一个背负长刀的,气势昂然,满脸傲气的中年人便出现在刘剑眼前。
“莫师叔!”秋无常激动地喊了一声。
莫姓中年人冷冷扫了秋无常一眼,眉头一皱,道:“不要叫我师叔!”
秋无常满脸尴尬:“是!莫堂主!”
莫堂主又冷冷瞄了秋无常一眼,便转眼向刘剑望去,同时冷冷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轻视我霸刀门?莫不是以为……”
当他眼光扫在刘剑脸上时,突然一怔,惊咦了一声,冰冷的脸上立时堆满笑容:“原来是你!”
刘剑看着眼前器宇不凡的莫堂主,感觉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甩了甩脑袋,毫不客气地道:“你是谁?霸刀门的么?老子今天就要宰了路子恒,你能拿我怎么样?”
莫堂主笑道:“鄙人霸刀门莫然,想必刘少侠听说过?”
刘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疑惑道:“不是十大高手中人啊!你很有名么?我可没听说过!”
莫然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道:“莫某自然不是什么名人?只是刘少侠难道没听你师父提起过我么?”
刘剑仔细想了想,毫不给面子地道:“没有!”
莫然一张老脸涨的更红了:“这……怎么会呢?你师父难道……”
刘剑打断他的话,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刘?”心想莫非他真的是师父旧识,否则怎会知道自己姓刘的?
莫然哈哈一笑道:“南林长街夜战,剑逍遥刘剑与乱剑人流冥刀剑合壁大战龙独我与司徒玄,虽然最后被擒,但硬是当着龙独我之面剑毙龙独我的关门弟子,打伤龙独我!接着又分别击破司徒玄护身真气,让名震天下的司徒玄挂彩!硬撑数十回合,一直从街南战到街北,虽然最后被擒,但司徒玄何许人也?你们能与他战到如此地步,早已令武林侧目,刘剑与流冥之名一夜之间轰传天下,此时早已传遍南七省,怕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们的大名就要天下皆知了!”
刘剑一听此话愣住了:“这……我应该感到高兴么?”其实他心中没有丝毫得意,与司徒玄交手,他与流冥完全被追着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一想到此他就觉得郁闷无比!可惜后来他单条司徒玄没人看到,否则的话,此时肯定更出名了!想到此,他又有些佩服起自己来,脸上不禁露出扬扬自得地笑容!
莫然见刘剑一副乐蒙了的傻样,呵呵笑道:“其实我们此前还见过一面的,不知刘少侠还记得天香楼的事么?”
“哎呀!”刘剑怪叫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们那时也在天香楼!”
莫然此时大是高兴,笑得像一只狐狸:“正是如此!”
刘剑见他笑得古怪,忙一脸戒备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我们可没什么交情!这个路子恒我还是要杀的!”
刘剑对路子恒可谓痛恨之极,居然拿自己亲生女儿的生命来威胁敌人,他已经打定注意今天一定要劈死他!
刘剑按在路子恒脑袋上的右手微微运劲,路子恒立时闷哼一声,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中年妇人连叫“别杀他”,霞儿也哭着说“放了爹爹”,刘剑却丝毫不为所动,双眼紧紧盯着莫然,手上力道渐渐增加!奇怪的是,莫然居然一脸微笑地站着,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秋无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莫堂主!请您……”
“闭嘴!”蓦然转头怒视他一眼,冷然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秋无常大急:“可是,他是我妹夫……”
莫然不耐烦道:“那又如何?”
秋无常呆住了,不知道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看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的路子恒,一咬牙,一脸严肃地对莫然道:“请莫堂主看在家师的份上,出手救救他!”
莫然冷嗤道:“家师?你是说任老鬼么?他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我怎么不知道?”
秋无常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莫然继续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是任老鬼的记名弟子身份在江湖上胡天胡地,你最好给我收敛点,我这次来就是要警告你,别再把霸刀门与你那劳什子天刀门撤在一块,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秋无常眼中怒芒一闪即逝:“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么?”
莫然面无表情道:“你还有脸叫师父?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任老鬼一直不正式收你为徒?难道你还不明白此中道理么?”
秋无常顿时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刘剑在一旁听得心中大爽,嘿嘿笑道:“既然莫堂主没意见,那么我就取了这路子恒狗命了!”
莫然忙换上一副笑容道:“请便请便!”
中年妇人大惊,拉着霞儿跪在地上哭求道:“求求你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
刘剑冷笑道:“你们当初欺负盼儿的时候,可有没有想过要放她?”一看到盼儿身上淤痕遍遍,血迹斑斑的惨样,刘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了!”中年妇人对着刘剑碰碰地磕起头来,霞儿也在一旁怯怯地哭叫:“放了我爹爹!”
刘剑本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见此情景,几乎就要收手。但转念一想这路子恒连亲生女儿都狠得下杀手,盼儿在家处处受排挤,被欺压,他要负绝大部分责任,决不能轻饶!然而,看到中年妇人与霞儿哭得泪汪汪的样子,他又实在是狠不下心肠,脸上一时阴晴不定,心中犹豫不决!
“既然不能杀,我就废了他算了!”刘剑心中打定注意,举起右掌就往路子恒丹田气海拍去!
盼儿在一旁看的真切,忙惊叫道:“不要伤我爹爹!”
刘剑右手按在路子恒丹田处,但劲道却是没吐出,口中道:“盼儿,你不愿我伤你爹爹么?”
看了看身边的路子恒,盼儿眼角挂泪,抓着刘剑衣襟哭着道:“刘大哥,放了他吧!”
刘剑沉声道:“盼儿你要想想他平时是怎么对你的。”
盼儿扑在刘剑怀中使劲摇了摇头,凄然道:“他是我爹爹啊,求求你放了他吧,刘大哥!”
刘剑缓缓收回右手,轻轻拍着盼儿微微耸动的双肩道:“好!我就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