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间看到张梦依双眼隔着冰层定定的望着手中的孩子,二人夫妻恩爱,心意相通,忙运劲在孩子体内流转了一遍,发现不知何时被张梦依封了睡穴的孩子睡的正香,于是柔声道:“放心,孩子很好!”说完,张梦依眼露宽慰之色,凝视孩子的双眸满是慈爱温柔,她被冰封住,连眼珠也不能转动,但刘煜天知道,眼中的那屡温柔之色是对他的迷恋与不舍,不由心中大痛,轻轻抚摩着越来越厚的冰层,痴痴的看着她的双眸,再也舍不得移开。
直到张梦依双目渐渐失神,最后变得毫无焦距,没有一丝色彩,刘煜天才蓦然回过神来。“依依!依依!……”心碎般的大喊大叫,但张梦依仿佛听不见般毫无反应。刘煜天心神大乱,莫名的恐惧袭向全身,蚕食着他体内的每一分生机,他只觉万念俱灰,前程往事转眼成空,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他而去,变得不重要起来,在此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巨大的悲痛让刘煜天忘记了一切,只抚着冰柱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听的清他说什么,只偶尔能听清楚“依依”两个字。一屡屡鲜血划过他嘴唇一滴滴地落在冰面上,溅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色妖异红花,丝丝血红顺着冰面缓缓滑动,象是魔鬼的触须在延伸,似乎正在吞噬冰柱甚至整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山顶除了那悲切的“依依”声就只剩呼呼风声,四周的空气也不安分到涌动着,愁云惨淡的气氛笼罩全场。悲切声与风声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首催人泪下的挽歌。
此情此状,一旁的三人看得也是一阵黯然,出奇地没有趁机出手。哈不通更是心中大悔,有心安慰但想到造成此结果自己亦有一分“功劳”,不由站在一旁呆呆出神。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动手!”一旁的阴险终于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刚才差点死于白衣女子之手,而二人竟然在一旁不闻不问,满腔怒气无法宣泄,但又不好发作,只有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君不四被阴险一喝也回过神来,跨前一步,长剑一抖正想出手却被哈不通一把拦住。“用不着赶尽杀绝吧?你们《惊神诀》已经到手,何必非要取人性命?”
阴险大怒:“呸!你这是什么话!到现在你才来假仁假义,你知不知道一旦他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到时候整个华夏帝国甚至整个大陆都以我们为目标,我们岂不是永无安宁之日?”话锋一转,又道,“况且刚才老子差点死在那个贱女人手上,老子绝不放过他们!”
“那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哼!你这个只知道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
阴险老羞成怒:“你……哼!不要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刚才不知道是谁以多欺少的?嘿嘿!”
哈不通满脸通红,羞愤难当,一时无话可说。
阴险一声冷笑,瞄了刘煜天一眼,又道:“此人武功如此高强,那个女的被我们杀了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吗?今天我们放过他,来日他若来寻仇,单打独斗你们有几分把握能赢?”
哈不通满脸激动冲口而出:“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的!能够死在这种高手剑下我死而无憾!”
阴险“嘿嘿”一笑:“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你的事,老子还想多活他个百十年呢!我今天非杀他不可!”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哈不通犯了倔劲,竟然摆出架势要与阴险一决高下!
君不四眉头一皱,道:“你们不要吵了,阴兄说的对,未免来日之患,今天非杀他不可!”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要杀他可以,先过老子这一关!”哈不同挺剑护身,一副准备拼命的样子。他如此维护刘煜天并非无因。先前之战,他对刘煜天武功剑术早已心折,希冀以后还能堂堂正正地和他打一架。须知象他这种高手若想在武学上再有寸进,没有武功相当的好手互相切磋刺激难如登天!而现在刘煜天的武功分明在他之上,这样的高手可遇而不可求,是以他才拼死相护!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不是主要的。他之所以这么做绝大部分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份愧疚之情,认为自己这方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且看到刘煜天失去女伴后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他心底就无可抑制的泛起一股罪恶感!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以弥补自己的罪过。
“卑鄙?”阴险仰天大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成非常之事自然要用非常之手段!光明磊落也好,卑鄙也罢,只要能达成目的那便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