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桑切斯先生是什么时候？”肖恩问。
“知道他回来了，但是我没见过他。”妻子回答。
“我也是，没有见到过他。”丈夫回答。
“非常感谢两位。”肖恩起身告辞，“顺便问一句，你读的是什么专业，乐先生？”
“环境工程。”丈夫回答。
“谢尔顿太太，我叫肖恩·佩恩，负责桑切斯先生的案子，这是我的证件。”肖恩拿出警徽给老太太看。
“早晚得出事。”老太太说，“我知道你是警察。”
“你最后一次见到桑切斯先生是什么时候？”肖恩问。
“上周五的凌晨，大概三点多吧。”老太太回答。
“你确定？”肖恩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骗你吗。”老太太有些生气。“刚才警官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也是这样说的。”
“他经常半夜回来吗？”肖恩问。
“是的。过去很少，不过这次回来的头些天里，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吵得我没法睡觉。”老太太说。
“你怎么知道回来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呢？”肖恩问。
“你不相信我？”老太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认得出他汽车的关门声和上锁的声音。”
“你从门镜里亲眼看到他了？”肖恩问。
“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他。”老太太回答。
“哪辆车是他的？”肖恩问。
“那辆银色的奥迪。”老太太指着楼门外的一辆小轿车说道。
“那天之后，他的车动过吗？”肖恩问。
“没有，他根本就没出去过。要是出去过，我准知道。他连吃的都是打电话叫超市送来的。”老太太回答。
“你知道是哪家超市吗？”肖恩问。
“知道，就是斯马特超市，离这儿不远，就在大学旁边。有时我也叫他们送东西。超市的人穿白绿相间的衣服，带一顶滑稽的帽子，可笑极了。”老太太回答。
“桑切斯常叫他们送东西吗？”肖恩问。
“不，以前从不。”老太太回答。
“其他住户呢？”肖恩问。
“也不。超市只给老人家和行动不便的人送，一般好好的人都自己去买。没人希望别人把自己看成是残疾，你说是不是。”老太太回答。
“他回来后，有人来找过他吗，或者在这里留宿？”肖恩问。
“应该没有吧，这我倒不太清楚。”老太太回答。
“这些天你见他遛过狗吗？”肖恩问。
“没有。过去倒是常见。不过他习惯半夜里遛狗，真是个奇怪的人。”老太太回答。
“宠物店的安妮你认识吗？”肖恩问。
“哦，那个宠物店的小姑娘，当然认识，长得很漂亮，是个好姑娘。”老太太回答。
“这些天她有来过吗？”肖恩问。
“没有。桑切斯回来了，她就不用来喂鱼了。”老太太回答。
“安妮住在这里吗？”肖恩问。
“有时候吧。桑切斯对她很好。可怜的姑娘。”老太太回答。
“为什么说她可怜？”肖恩问。
“她是孤儿，桑切斯喜欢她，说她长得像他夭折的妹妹，所以对她很好。哦，对了，他有个房间就是专门留给她住的，她有时候睡那儿。”老太太回答。
“桑切斯在家的时候，安妮会住在这儿吗？”肖恩问。
“过去有，但现在不了。她住在宠物店里，店主要她晚上看店，她也喜欢动物，所以就住在店里。”老太太回答。
“你知道他们俩吵架了吗？”肖恩问。
“吵架？不会的，桑切斯不会和她吵架的。桑切斯没有亲人，他把她当作亲妹妹，非常疼爱她，不会吵架的。你一定是搞错了。”老太太回答。
“好的，谢谢你谢尔顿太太。”肖恩说。
银色的奥迪Q5停在尼尔街的街边，离公寓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比尔博姆在车里找到一张伦敦梅菲尔大厦地下停车场的停车收据，时间是2015年6月24日星期四23:20至2015年6月25日星期五00:23。
“从时间上看，这辆车上周四晚上应该在伦敦，半夜才离开。从伦敦到布拉德福德也就两百英里，开车三个小时就能到达，看来老太太说的是真的，他应该是凌晨三点多到家的。”比尔博姆接着说，“他到伦敦会不会是去公司了？”
“查一下公司的地址，还有梅菲尔大厦停地下车场的监控录像。另外再查查M1高速上有没有这辆车的违章记录。别忘了M621路段，特别是M1的J43出口和M621的J1入口。” 肖恩对比尔博姆说，“半夜里开车大多都会超速。”
“知道了。”比尔博姆接着问，“现在去宠物店吗？”
“不。”肖恩说，“明天安妮会知道发现了桑切斯的尸体，我要看看她的反应。你安排个人悄悄盯着宠物店，明天中午，把她带到局里来问话。你这边忙完就收队吧。派人等公共卫生安全中心的人。多派人手戒严，严禁媒体拍照。”
“尸体怎么办？”比尔博姆问。
“连沙发一起搬。”肖恩稍微想了想说道，“注意隐蔽和保护尸体。另外，查一下那家公司的背景，着重调查他们在海外的资料，特别是与冰川和地质有关的资料，明天中午送到我的办公室。”
3
“雪人呼叫国王，雪人呼叫国王。”
无线电台的扩音器里发出沙沙的静噪声。
斯坦利·霍普金斯蜷缩在通讯区的角落里，用力咬着食指的关节，死死地听着无线电的噪音，殷红的鲜血在唇齿间流淌。
基地的纳米蛋形抗风暴热敏罩壳外，凛冽的寒风夹带着致命的冰雹，清扫着沿途一切暴露在雪线之上的物体。
茫茫的暴风雪中能见度几乎为零。
白色的夜吞没了白色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