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下棋,子蛮也是。
子蛮布的这个棋局,没有人看得懂。包括他要子其娶羲姬也是子蛮很重要的一步棋。
子蛮明知道羲姬会告诉子莱七彩鸟的事,可是他还是一直未动,因为他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如果说羲姬是块肥肉,那也要好胃口才能吃得下。子莱没有好胃口,于是他只有看的份。
子蛮故意训斥了子莱,这个局面是他最想要的。只要子其不要太过愚蠢。
羲姬看到子莱没捉到一只七彩鸟,她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生气。她反倒亲自给子莱倒了杯凉茶。送茶的时候,羲姬悄悄地给子莱塞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火红色的指甲。
手握着这枚指甲,子莱的心凉了。
子莱静静地坐着,他在等那一刻,那众所周知的一刻。现在他仿佛能看到子其谦卑的笑脸和子狂愤怒的脸……这一切如若烟尘一般,飘渺不定却又如此真实。
为什么?
这个答案清晰而又是那么模糊!
看到子莱如此神情,羲融有些不忍心。要说本事,羲融知道子莱在子蛮的这些儿子中属一属二;要说名声,子莱更是第一。可就是因为子莱的身份,他与此次选亲无缘。羲融很惋惜,要是子莱的身份和子其他们一样,那么一切就简单了。可惜世间不可能完美。羲融决定等子其和羲姬的婚事定下来,他就会和子蛮商量把另一个女儿嫁给子莱。这样一来,羲融算是帮了子莱的忙,这样可以抬高子莱的身份。
而子蛮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子蛮下一步棋的主角是子莱,有了子莱在手,子蛮操控整个棋局就更加得心应手。
子冰走到子莱身边,她把子莱拉到大账外说:“子莱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姬儿姐姐哭了一晚上?”
子莱看着子冰,他没有说话。
“以后,要是有以后,你可以想想姬儿姐姐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说了这句话,子冰走了。没走几步,她回过头看着子莱说:“好哥哥,你就听我的劝吧!”
劝?
等子冰走了,子莱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子莱的身后只有一个孤单的影子,那里没有退路,绝不会有退路。
子莱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他苦涩地笑了笑。手里紧紧地握着羲姬的那枚指甲,他无力地说:“既然你给了我这份礼物,那我就给你一个承诺。”
回到大账的时候,子莱又变回到了以前那个冷静而沉默的子莱。
子莱才刚坐下,正在这时,有个士兵极为慌张地跑了进来,他全身发抖,说话都说不清楚,“禀,禀报大,大王……”
不用问,子蛮和羲融就知道出事了。
子蛮沉着地说:“出什么事了?”
士兵没说话,他先偷偷看了羲融一眼。
子蛮十分生气,他大声说:“快说!再不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禀报大王!羲,羲仲殿下他……”
羲融没听清楚,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士兵说:“你说谁?”
士兵哆嗦着说:“羲仲殿下,殿下……”
羲融大吼:“羲仲出什么事了!”
“殿下,殿下死了!”
千番算尽,却不知猪狗狼熊。
幽幽之月,泛起依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