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与秋蕾都喜欢上了小虎队的歌,喜欢把你的心我的心穿一穿,喜欢童年记忆里那只轻轻飞过的红蜻蜓,喜欢他们干净清澈的声音。
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很喜欢老妈为自己买的这辆黄色变速自行车,我拥有了它之后,总会在菜市场附近苦练大撒把的绝技,每次都险些撞到路旁卖大白菜的老大爷,后来老大爷逢人便说:“三蛋儿这车,很黄很暴力。”
那段时间,我早上都要骑着车子载着秋蕾去学校。
我对秋蕾抱怨说:“我每天带你去学校很累的。”
秋蕾说:“那你带我的时候,我就在后面给你唱歌。”
就这样,我在努力的蹬着踏板儿,秋蕾在后面晃悠着双腿,轻轻的唱歌。
我有时会转过头对秋蕾说:“秋蕾,你唱歌真好听,听你唱歌我就不会累。”
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天真的很蓝,风也很轻,世界很美好,秋蕾和自己都很快乐。
若干年之后的一个暑假,我回了趟老家,当我再次从北山的松林中走出来时,阳光突然刺痛了我的瞳仁,一种很尖锐的痛,在我用右手护住眼睛的同时,我仿佛听到了秋蕾风铃般童真的笑。
那个下午,我试着面向天空,并努力睁开双眼,一群飞鸟悲鸣而过,撕裂了空灵广博的天空,也撕裂了我内心已久的宁静。
我坐在在数年前曾和秋蕾走过无数次的街道旁,看着一群类似当年我们的孩子,带着统一的小黄帽,唱着太阳当空照,嬉闹着从我身边跑过。
物是人非,随时光流逝,那些片片斑驳幻影般的笑脸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画面,我猛然间想到一句歌词。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夕阳余晖下,秋叶满地的街道旁,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右边是秋蕾,一直在笑,左边是我,斜斜的背了两个书包,
秋蕾问:你为什么要做新郎呀?
我说:因为做新郎的人一整天都在笑。
秋蕾问:哦,是吗?那新娘子呢?
我说:一样啊,也是一整天都在笑。
秋蕾说:噢,那我要做新娘子。
那一刻,夕阳已残,落霞如血,只留一抹嫣红正印西天……
童年仿佛是快乐的代名词,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不管生活在城市或是乡村,哪怕有再多的苦难,抑或无尽的溺宠,每个人的童年都是纯真的,它并不华丽,也不会太过悲伤,它的快乐与它的本身一样洁白无瑕,一样的纯洁质朴,可童年的时光却像是那春天的蒲公英种子,风渐起时,悄然流逝。
人一生中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曾经拥有,可不经意间,就错过了。
眼前的这些文字都是我在济城边缘的明湖镇某个出租房内写下,已经是晚秋了,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凉意,每当深呼吸时,总会让人感到阵阵异样的惊悸,这个时候,我就开始点上根烟,默默的回忆,回想起在黑土地上曾经每时每刻拥有欢笑的自己。
回忆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好像在看日本大片,它明明就在眼前,活色生香真实无比,可你却永远无法触及当事人当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