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禁、忌?”胡淼三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着,每个字都是沉甸甸的,组在一起便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没有办法破掉吗?”高逸鹏又是一声冷笑:“你的口气还挺大,我已经告诉你所想知道的了,能不能查出一点来端倪还没谱呢,要能破还能等得到你们这届?现在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不过要记着你发过誓,别把这些泄露出去。”胡淼三没想到高逸鹏下逐客令也是这么雷厉风行,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好起身道:“你看着吧,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高逸鹏微笑着端起咖啡,自得地喝了一口道:“进来吧,你在外面偷听了那么久,不嫌累吗?”
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文弱的男子推门进来,却不坐下,只是靠在墙上看着高逸鹏发笑:“没想到,你说起谎话来也是天花乱坠啊。”高逸鹏示意他坐下:“我可没全说谎,难道栋力无限不是封住那个禁忌的工具?”那男子道:“只是栋力无限在先,禁忌在后。不过张真宏你真的不管了?他似乎是你很欣赏的一个人呢。”说起张真宏,高逸鹏的脸色阴暗下来,他看向窗外,黯然神伤道:“难道为了那个禁忌死的人还少了吗?三年前,我们连自己的兄弟都保不住,连那个人都死去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内疚,只要能让那个人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那名男子的眉宇之间也现出一丝浓厚的忧伤:“没有错……只要那个人回来,什么代价都值得我们去付出。”
胡淼三回去之后,立即到病房看望了张真宏,张真宏刚刚和警察录完口供,情绪低落得很,余传波正在一边安慰他。一见胡淼三回来,余传波的眼神立刻有了劲:“问到没有?”胡淼三白他一眼:“你就会拣现成的。”说着小心地将病房的门关上了。张真宏却是一头雾水:“问什么了?”胡淼三将他跟高逸鹏见面的原委详细地讲给二人听了,末了道:“看这仗势,恐怕张真宏还没脱离危险,大家要特别注意。”张真宏的脸色比暴风雨那天好不了多少:“栋力的禁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听都没有听过。”余传波道:“高逸鹏还是看在张真宏你的面子上才说了那么多的。不过我很奇怪一件事,栋力不过是一个虚拟的网络论坛,并不是有形的实体,怎么会有怨灵的存在呢?”胡淼三道:“高逸鹏也并没有明说禁忌是存在于栋力之上的,因此我怀疑,栋力只是一个触发禁忌的连接点。对了,真宏你想起来了没有?只要你能证明你是在宿舍大堂遇袭的,不就可以消除警察对你怀疑了吗?”
张真宏摇摇头道:“我记得很清楚,可是我提供不了证据,这事一定有人在陷害我。”胡淼三道:“这样吧,你说说那天的事,说不定我们能帮你找出些什么。”张真宏开始回忆道:“我从服务器室拿了光盘之后,就冒着风雨朝飞飞的宿舍方向走去。到了宿舍楼下,我进了大堂,突然发现大堂停电了,里面漆黑一片……”“等一下,”余传波打断道:“什么叫大堂停电了?难道上面的宿舍没有停电吗?”张真宏道:“还真是,上面的宿舍就没有停电。”余传波叫道:“这不可能,大堂跟宿舍是一条线,是什么原因大堂没电而宿舍有电?况且那天我虽然没找到你在哪里,可是我有经过飞飞的宿舍,我清楚地看见,大堂里还有光亮。”
胡淼三跟张真宏对望一眼,脸色一变,知道问题肯定出在这里,张真宏盯着余传波道:“我没有记错,当时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向我扑过来。过了一会我才惊觉,你说我连手指都看不见,怎么会……”胡淼三突然大叫一声,把张真宏跟余传波都吓了一大跳。胡淼三道:“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真宏刚才说进去的时候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而这个时候楼上的宿舍却是有电的。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很诡异、很不符合逻辑吗?”张真宏猛然醒悟过来,跳了起来道:“对了,就算走廊停电,但是在这个如同四合院一样的大楼里,上面宿舍所散发出来的光线足以将这栋大楼周围照亮——走廊根本不可能黑到连一丝光都没有。事发当晚,就像有人在走廊和宿舍之间放置了一道绝对得连光线也穿透不过的屏蔽墙,我看见的根本就是现实中绝不可能存在的景象!!”“鬼打墙!”三个人的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个恐怖的词语,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口,一时间,沉寂缓缓地散开。
余传波最先打破了寂静:“小三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胡淼三其实心里比其他两人都乱,根本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道:“我明天先去警察局吧,看看真宏旁边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说不定能够从他身上找到点蛛丝马迹。”余传波道:“我陪你去吧,上午我没课。”胡淼三一口回绝:“不行,你陪着真宏,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们都不知道禁忌是个什么东西,万一真宏真触碰到了那个禁忌,怨灵不会放过他的。”“对了,”张真宏突然道,“你们把我的事告诉水兰没有?”秦水兰是张真宏的女朋友,两人刚开始交往半年多。余传波苦着个脸道:“我没敢告诉她,你这事太蹊跷了,她要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她要是相信还好说,不相信问题可就大了。”张真宏想想道:“也是,先别告诉她了。”三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商定由胡淼三陪着张真宏,余传波告辞离去了。
夜深了,时不时一阵凉风掠过,吹起满地的涟漪。一个摇晃的身影久久地徘徊在张真宏的窗台下,窥视着,嘴里发出“呼呼”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