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宏病房内,三人无精打采地坐着。张真宏勉强笑道:“小三,为了我,结果让你也被禁忌盯上了,真是我的错啊。”胡淼三道:“不要这样说,我低落不是因为我被卷入了,而是觉得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不知道从何下手。你知道的,时间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死灵还在暗处准备袭击我们。”余传波道:“真宏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张真宏沉吟了一下:“我觉得你们似乎漏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余传波问道:“是谁?”张真宏道:“戴清岚。”余传波奇怪道:“戴清岚是外校的人,跟禁忌应该没有关系,而且戴清岚退出灵异版的行为虽然异常,但多半是个人原因,扯不上关键。”张真宏道:“戴清岚提出灵异版改名的时间恰好是我们学校开始连续异常死人的开始,这是一个巧合;还有,在戴清岚改名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上过论坛,也再没有人联系过她,这又是一个巧合;最后,飞飞不顾站务组的强烈反对,强行通过改名公告,拒不解释原因,跟他平日的举止相比非常反常;就在灵异版正式改名的当天,我收到了夜风飘零的第二次申请,这还是一个巧合。太多的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禁忌一直都有,为什么却最近才开始显露,所以我认为,戴清岚的去向跟这次禁忌发威事件有着绝不一般的联系。”
胡淼三听出了张真宏的话外之音:“你是说,飞飞其实也知道禁忌的事?”张真宏皱眉道:“不好说,如果确认戴清岚改名之事确与禁忌有关,那么就可以推定飞飞是知道的。在我们的设想中,关于禁忌的秘密不是应当在站长之间秘密流传的吗?”余传波道:“这样一来,飞飞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高逸鹏跟你之间的感情或许一般,但是飞飞跟我们之间却情同兄弟,如果禁忌真的威胁到了我们,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张真宏道:“现在一切推测都是没用的,要想弄清楚这件事,要想逃脱禁忌的追杀,我们必须开始调查。调查的关键就是戴清岚的去向,了解她改名有什么玄机,这件事非传波莫属了。”余传波愕然道:“我?”张真宏道:“没错,戴清岚在梁州,离我们这里有十万八千里,亲自过去调查是不可能的,也人生地不熟的,但是有一个人跟戴清岚在同一城市,凭他的胆识手段,查清戴清岚去向简直易如反掌。”胡淼三道:“有这么厉害的人?是谁?”余传波已经欢呼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孤星寒,道家第一弟子。有他加盟,恐怕禁忌不日都会真相大白了。”张真宏微笑道:“没错,你跟孤星寒相熟,他与戴清岚私交也很不错,你去求他,他必然答应。而我和小三,则继续追查两个栋力的事,看看论坛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兵分两路,只要我们同心,一定能逃过这场死亡的劫难。”“好!”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而与此同时,另外一张邪恶的大网却悄然向他们撒开。
梁州大学,晚上十一点。孤星寒莫明其妙地觉得心烦意乱,便找出《道德经》来读,读了三遍之后,感觉心境稍微有点清凉,于是上床睡觉。无奈烦乱虽去,睡意仍无,孤星寒只好睁着眼睛胡乱想些事情。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阳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非常轻但是却非常清晰的声音——“啪!”,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孤星寒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阳台看时,周围景色如常,没有异样。难道是耳朵出了毛病?为什么这几天夜里老是听见这些轻轻的碎裂声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孤星寒心里咕哝着又重新回去睡觉,无意中却瞥见挂着床头的桃木小剑的剑体有一半已经变了颜色。
孤星寒大惊,取下看时,只见原本晶莹透彻如松脂般的剑体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霉点,剑体已经开始变软。这把剑虽然灵性不大,但是也具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宿舍不算潮湿,怎么会这么容易发霉了呢?孤星寒捏起一点霉末放到鼻子下细细一闻,差点失声叫了出来:这……是冤气侵蚀的结果!怎么回事?校园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冤气?孤星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迅速再次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特制的眼镜,在上面仔细涂上了一层鹿油,他要印证一下他的猜想是否正确。
6月21号深夜3点42分,在某间宿舍里忽然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叫。宿舍的人纷纷被吓醒,以为有贼来访,及至爬起来看时,却见孤星寒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阳台上,像是在凝望着远方,但是眼神却呆滞得如同死人,脚下躺着一副已经被摔烂的奇特眼镜……
宿舍一开门,孤星寒就冲了出来,匆匆吃了几口包子,坐车来到了梁州科技大学找他的兄弟张笛。两人通过网友聚会认识,因为秉性相投,所以甚为亲密。刚到科技大学门口,孤星寒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却是余传波的号码。孤星寒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一沉,赶紧接了:“传波?”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帮忙查找一下戴清岚去哪里了。”孤星寒莫明其妙道:“戴清岚?你不会直接打她手机吗?”“打了,一直都是关机。拜托找一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在这边熟人多,赶快打听一下,最好马上回复。”孤星寒只好放弃找张笛,先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一个人一个人打电话询问戴清岚的去向。这样一连串问下来,却让孤星寒暗暗心惊。他跟戴清岚虽然私交不错,但是因为学校不同,不常见面,上一次跟她聊天还是在两个月前,只知道最近戴清岚极少上网,觉得应当是学业繁忙,也就没有在意。但是连续找了几个跟戴清岚经常见面的人,却纷纷告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戴清岚了。孤星寒直觉感到戴清岚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几经辗转,他终于找到了跟戴清岚同住的那个女孩的电话,打了过去。
“麻烦找一下戴清岚。”
“你是谁?找她干什么?”
“是她朋友,有重要事找她,麻烦要她接电话。”
“你既然是她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她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失踪了?!!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
“警察都来过好几回了,调查也已经结束了。”
“她是在哪里失踪的?”
“在上厕所的时候失踪的。”
“凶手知道是谁吗?”
“没有凶手,门窗都是好的,她是自己失踪的。你别再问了,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情了。”
电话被挂断了。孤星寒拿着手机愣住了,自己失踪的?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可笑的失踪理由。可是如果如她所说,是在门窗完好的厕所里面凭空失踪,这本身就是一件荒谬的事。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暂时不回复余传波,待自己查探出个结果再说。为今之计,必须要尽快找到张笛,跟他说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景象,商讨对策。
“咦?”当张笛看见孤星寒冷不防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你……你……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居然会来这里??”孤星寒向来痛恨来科技大学,他认为去没有美女的地方是一种对生命对时间的摧残,所以从来都是张笛去看他,今天他一反常态主动来找他,不能不令他感到吃惊。孤星寒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副墨镜,套着一顶黑帽,乍看上去还以为FBI的间谍混进来了,他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随即心不在焉地朝四处张望。“难道……”张笛醒悟道,“我们招了什么绝世美女进来?”“呸!”孤星寒啐道,“我今天是有正经事来找你的。”说完他摘下眼镜,顿时张笛差点没叫出声来:“你的眼睛怎么了?”孤星寒的眼睛又红又肿,全是血丝,瞳孔睁得很大,里面还有黄色的异样物质。失恋了?张笛正在寻思着,孤星寒已答道:“我昨晚一整夜都没睡觉。”张笛不解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孤星寒瞧瞧四周没人,道:“你跟我来吧。”两人来到大楼底层靠近工地的一角,张笛道:“为什么带我来这种没人的地方?”孤星寒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略带绿色的镜片给他道:“自然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透过这个朝东湖周围看看,就可以知道我为什么整晚都睡不着觉了。张笛,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梁州大学建校将近一百年,你们学校也有五十年了,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这是学校灭亡前的征兆啊!”灭亡?张笛被这两个字深深地震惊了,他定定地望着孤星寒手中的那枚镜片,他认得它,他见过孤星寒使用它,那是涂过鹿油的松脂膜片,一些道门中人通常用来透过能迷惑肉眼的表面去看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