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嗯,在那之后我和我的朋友都出现了些奇怪的现象,比如我们身上莫名的出现红色的痕迹,有时候可以听到耳边有女人在哭泣的声音之类的。我本来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伤心过度了,但是直到我朋友把我约出来后,我才发现事情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那个时候我看见我朋友真的吓了一跳,他本来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但是现在瘦的皮包骨头,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完全像是一副会走路的骨架子。他眼神很惊恐,而且充满了绝望。他看到了我,我发现他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颤抖的向我招了招手。我一坐下,他就抓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冰冷的要命,他说:“完了,我们都要死了。那个女人,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我怕我活不长了。”他激动的颤抖着嘴唇,我当时还安慰他说道:“没有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你不要太大惊小怪。”
他甩开了我的手,双手颤抖着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不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她没有走,我睡觉的时候看到她就坐在我的床边,我喝水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在我杯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直到我死为止。”
说完他就撩起了袖子,他的手上有一道道红色的勒痕,而且勒的很深,周围都已经青筋暴起了。我看着皱了皱眉头,他继续说:“很快,她也会来找你,我死了,接下去就是你了。你为什么让我看见她,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他恶毒的看着我,然后匆匆的就走出了餐厅。我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在他的身边的确跟着一个人影,红色的衣服……没过多久我的朋友就死了,医生说他是死于呼吸衰弱,但是我知道他是被活活的勒死的!我这下害怕极了,因为他说过下一个就是我,在那之后,我也随时都感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无时无刻不在跟着我。她就在那里……”
说着她颤抖的指着窗户外面,我们侧脸一看,只见一个红影子瞬间飘了过去。我咽了下口水,浑身像是被冷水从头浇到底一样,然后心虚的对着她说:“那么你怎么确定你也会像你朋友一样的死去呢?”
她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后我们看到她的手腕上都是一条条的红色勒痕。她颤抖的说:“我的身上布满了红色的勒痕,一天比一天的多。我最后也会死得和他一样的惨!”说完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白翌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你看怎么办?”
我心想你怎么就问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该怎么处理,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白翌摇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叹了口气:“这事很麻烦,赵同学你先回去,这几天都不要洗澡。尽量让自己保持干燥。还有如果可以,也不要再去其他人的家里,安静的待在自己家里,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的。”说完他走到自己的柜子那里翻出了一捆香,继续对着赵芸芸说:“这香你到了晚上就点上。然后睡觉,虽然不能治本,但是可以缓解下你目前的状况。”
女孩子接过了香,就像是接过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感谢白翌,然后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们鞠躬请我们一定要救救她,我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的害怕。
把她送了出去,关上了门。还没等我开口白翌就先呛声了:“你小子以后别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答应下来。你哪里来的本事帮她啊?”
我心想,一个姑娘家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帮忙,你还推说自己无能为力,那还是个男人么?但是因为的确是我鲁莽了,也只能愤愤的哼了一声。
白翌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那女孩惹到的是什么?说实在的,我没有把握真的能够帮助她,也许她的死会是注定的。”
我心头一冷,白翌很少说那么没有把握的事情,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如此诡异危险?
想到这里我口气也虚了起来:“老白,难道真的有那么邪门?你不是很有能耐么?”
他向我白了一眼说道:“她遇上的东西是囍鬼,如果真的那样,90%的可能就是她被那鬼给害死。”
我一听急了,连忙追问“那么就真的没得救了?看着她等死?”
白翌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对着我说:“既然答应下来了也只能帮忙了,否则她死了,下一个估计就是咱们了。这种鬼其实是一种煞,死的时候正好是它们大婚之日,因为怨气太重无法消散,所以就形成了这种厉鬼。其实它们不常见,只有在大喜和大悲的场合下才会出现。见到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的。所以……我们需要个很特殊的方法啊……”
自古以来,鬼怪大多都是有方法克制的。万物不越五行,难超六道。所以按照白翌的说法就是,只要你敢犯事害人,就有法子收你!但是囍鬼不一样,它的存在其实就是一股怨气,一份由最幸福转为最凄凉的怨念。所以它们徘徊在婚丧两大典礼上,重复着自己最快乐也最悲伤的情景。
因为它们的怨气十分之大,所以可以这么说,看到它们的人几乎是不可能避开这煞气的,算是恶鬼之中最为凶险的煞鬼之一。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它们是无差别杀人,逮到一个是一个。
我开始为赵芸芸担心了,这姑娘的命还真苦,自己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死了,还在他的葬礼上遇上那么一个煞神,现在只能每天待在家里,感受着死亡的威胁。白翌看来也很为难,他说他对这个鬼怪了解的不多,因为它们很少出现,所以人们对他们的认识和记载也十分的有限。
虽然白翌嘴上喊着麻烦,但还是非常认真地调查资料。本来已经整理干净的房间,没过多久又被摊得到处都是的书和奇怪的图卷覆盖了。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那些比卷筒纸还要薄的卷轴给踩烂了。我对此并不了解,帮不了忙,于是就乖乖地靠边翻着一些书解乏。当中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这本书是记载明清时期一些奇闻异事的文集,叫做《黄粱诡事集》。这里面的故事性很强,我就拿它当做小说读,虽然年代久远,但里头的文字倒也比较白话,一来二去我居然给看下来了大半本。
突然被当中的一个小故事给吸引了,这个故事是说一个秀才赶夜路去京城考试。因为没钱交付路税,只有走一条荒僻的小道。在那里遇见了一家大户人家,他们要嫁女儿,便客气的请他入宴喝杯喜酒。那个穷秀才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高兴的去白蹭那大户人家的一顿水酒。当他入座的时候,他发现那大户人家的婚礼很奇怪,根本没有客人,只有新娘和新郎坐在高坐上。新郎感觉不像是一个真人,反而像是一个纸扎的人像。女的也不盖红盖头,露着脸看着前方,淡漠得就好像不是她在结婚一样。秀才心里奇怪归奇怪,但是实在是太饿了,看着满桌的酒菜就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突然在厅堂的角落里看见一个一身白衣,清瘦娟秀的美人,她哀怨的看着结婚的厅堂。秀才突然就顿生爱慕之心,想要去搭识此女子,走过去愣头愣脑地作了一个揖。
但是当书生一抬头,那清秀的美人就不见了。后来喜宴结束,秀才向那户人家打听有没有这么个一身白衣打扮的姑娘,大户人家摇头说不认识。后来秀才在心中念念不忘,不久之后就得了相思病死了。
我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就那么挂了。电光火石间突然有什么窜过脑海,婚礼,白衣女子,最后秀才死了!我立刻走到白翌身边,指着那段故事给白翌看,他拿过书,越看眼睛越亮。其实我依然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感觉,这事情和赵芸芸的那件有那么点相似,但是却没有发现故事里面有记载着破除的办法。
而白翌却拍了拍我肩膀,兴奋地说道:“好小子,没想到线索让你给找到了。这件事有眉目了,还有些细节的地方,等我弄清楚了咱们去找赵芸芸去。”
我被他那么一说更加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拉着他就问:“慢点慢点,老白,你说清楚,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眉目啊?我只是觉得那秀才遇见的事和赵芸芸有点类似。”
白翌飞快地从我身边的书堆里抽出两本来,然后把书翻得哗哗作响,连头也不抬的说:“没错,那倒霉蛋书生遇见的就是红白双煞中的丧鬼,他看到的那个美女,就是最后要了他命的女鬼。而且这个故事内在的含义已经告诉了我们如何破除这鬼煞的办法了。”
话说完他就敲了下台子,抬头对我笑得很是和蔼可亲:“办法找到了,安小哥,又要劳烦你帮忙了。”
我看着那笑容就心里一抖,心道要糟糕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这事还用的到我?”
白翌只是漫不经心地继续微笑:“放心,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你不是答应了要帮助人家了么?怎么现在要你出力了,你就蔫了?”
我一听这话,立马瞪了他一眼,抬高了声音:“我怕什么,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否则我安字倒着写。”
白翌看着我摇头笑了笑:“兄弟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否则你名字以后写起来就复杂了。”
我看也不看他那副嘴脸,这人就喜欢耍嘴皮子,在别人那里装深沉、有内涵,在我面前就一毒嘴小人!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吧,这次是要我去拿什么东西?还是要我去见什么人?我安踪皱下眉头,就不是爷们!”
白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点头说道:“好样的,就看你表现了。我打电话给赵芸芸,我算了下日子,再过2天就是下弦月,这个时候就是咱们解决问题之时了。”
我们再一次和赵芸芸碰面了,她比以前更加瘦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等死的人,但是在她的眼中还是闪烁着对于活下去的渴望。大多数人对生的渴望无论到了何时都不会有任何减少,即使在闭眼的前一刻,估计有许多的人仍然盼着有活下去的希望。
赵芸芸一看到我们,马上就靠过来,然后激动地看着我们说:“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你们真的有办法帮助我么,这几天如果没有白先生你的香,估计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现在很清楚地可以看到她手背上也全都是红色的痕迹,看来即使是焚香也没有完全控制住怨气的扩散。
白翌点了点头说:“没错,虽然也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个或许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躲过去的办法。我们也只有赌一把!”
“赌一把,我愿意,反正横竖是个死,我什么都愿意尝试下。”赵芸芸满怀希望地看着我们,似乎有些激动
我也被他们说得激动了起来,点着头说:“就是,就算这个红白双煞有多么险恶,但是我们也要来个死里求生!”
白翌这斯大概就爱泼我冷水,我话刚出口,他就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说:“这事先别那么确定,我这个法子也是由你给我看的那则故事演变而来,准不准我不打包票,如果失败了,我们三个的命也全得交代给那鬼了。”
赵芸芸乖乖点头,我也没说什么,只等着看白翌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摆脱这最凶煞的恶鬼。
没想到,白翌居然带我们来到一间老式屋子里,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周围的气温比白天又低了不少,一阵阵的穿堂风从门口吹来,冷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里看来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蜘蛛网就像是棉花罩子一样到处都是,还有一些老旧的家具在,但那些东西老旧得估计连我奶奶她都不会用的。白翌带了很多的东西,然后招呼我们说:“来帮忙弄下,声音别太大,被人发现了我们就得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