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幽灵电台魂师传
6415200000095

第95章 《童林传》一

当我睁开眼睛,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我看见小婷在我旁边

小婷姐我这是怎么了?

小婷说:“今天早上我要上节目看见你倒在寝室外边,我通知了林浩给你送来医院了,医生说你有点血糖低”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了啊?我要上节目了,我们走吧。

小婷说:“医生说你要打完葡萄糖在走”

哎呀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们走把。

回到电台,我来到导播间,一东姐看到我,关心的说:“你没事吧,小强”

我说没事,放心好了,今晚我特意安排了一个新的广播剧呢。

一东姐笑着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十二点了,飞扬姐出来,也关心的问了我的情况,我说没事了,我要上节目了飞扬姐。

飞扬姐点了点头

我来到直播间,906天气咨询天天给你新鲜,906时时传递,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你们好,今天是农历的9月3号,星期三,关注下今天中午和夜间的天气情况,天气多云转晴,17摄氏度到27摄氏度,好了下面进入广播剧欣赏时间

听腻了那些歌曲,那些相声小品,那么这里为大家奉上全新的视听享受,这里是广播剧欣赏时间,收音机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你们好,这里是灯塔交通音乐广播,刚才接到路况通知,在沈大高速辽阳附近发生了轻微的碰撞事故,请各位司机减速慢行,今天为大家安排的广播剧,大型系列评书广播剧由单田芳老师播讲的大型武侠评书童林传

童林传:

在北京南边,霸州辖区,有个童家庄。这庄子可不小,足有二百四十多户人家。在庄子的尽东头儿,有一户老童家,一家四口:童老爹、童老妈,还有两个儿子,长子叫童林,次子叫童森。这一家四口,自给自足,一年四季不短零花钱,日子过得还真不错。

咱就拿这童林来说吧。小伙子今年二十五岁,上中等的个子,大鼻子、大眼睛、浓眉毛、大耳朵、大手、大脚丫子,长得虎头虎脑,干起活儿来像一头牛。童林这个人,人缘儿还好,尊老爱幼,待人宽厚,平时少言寡语,在本庄子里,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不喜欢他的。

可童林呢,有个毛病。什么毛病?爱耍钱。赌博,这是一条邪道。谁要走到这条道上,还不容易转回来。

开始的时候,童老爹、童老妈不知道。童林借口出去办事,一头便扎入赌场。不有那么句话:十个赌博的九个输。童林也不例外。他把兜里的零花钱输完了,就从家往外倒腾衣服;衣服输掉了,又从家往出偷钱。开头呢,偷个十个老钱、八个老钱,最多也没超过五十个老钱,这家里人还没发现。可后来童林输急了,打算捞捞本儿。这回他的胆子就壮起来了。

有一次,他从家里偷了一吊钱,被童老爹发现了,可把老头儿气坏了,他把童林叫到面前,就是一顿臭骂。书中代言,在康熙年间,丢一吊钱,那也不得了哇。童老爹性如烈火,别看是个农民,还很要脸。

童老爹希望童林早晚能有点儿出息,没想到这小子竟成了赌钱鬼。才二十多岁就敢从自己家里偷,要再大点儿,不就成了江洋大盗了吗?!我们老童家缺了哪辈儿德,怎么养出个贼来!老头儿越想越生气,把童林打了一顿不说,自己还抽了自己一顿嘴巴。亏得童老妈说劝,才把老头儿这火给压下去了。

童老爹以为自己这么一折腾,童林还敢不改?唉,这赌博鬼他最没脸。

就拿童林来说,改了没到半个月,旧病又发了。

他走到街上,碰见一位:“喂,童林,玩儿去!弟兄们都等着你呢!”童林说:“哎呀,我没钱,没钱!”对方说:“怕什么!我借给你呀!走,玩儿玩儿去。现在正是玩儿的时候,大伙儿都盼着你哩!”童林说:“不,不不,我不去。”一回拒绝了,两回拒绝了,可架不住老有人来找他。就这样,童林把他爹生气那事就给忘了。

单说这一年,童林家的粮食也丰收了,钱也挣下了。闲着没事,童林一合计:我可得好好玩儿玩儿。

背着一家人,童林又偷出去一吊钱。他心里想:这回我赢了,就把这一吊钱给归上,我爹也发现不了。想到这儿,童林把钱往怀里一揣,兴冲冲往外走去。出了门,他就直奔李阿毛的家去了。

这李阿毛,就住在童家庄的西头。他家院门前有棵大树。挺大个院子,圈着三间房。李阿毛这小子不务正业,专门设赌抽头,没事就把人招到家里来赌博,他从中得好处。

童林一见到李阿毛就告诉他:“阿毛哥,我拜托你点事。你在门口给我放放风,盯着我爹点儿。如果你看见我爹,就大声咳嗽,我在屋里听着了好躲躲。你一定要记住,否则让我爹看见了他会跟我玩儿命啊!”

李阿毛说:“哎,兄弟,你放心大胆地去玩儿吧!我在这儿给你放风。”俩人定好了,童林就进了院。

在这儿,几个赌友正等着童林呢。童林来到屋里,往炕上一坐,几个人把纸牌往炕上一铺。童林背后靠着窗户,他觉着天挺热,就把窗户打开了。过堂风一吹,挺凉爽。今儿个童林的手气还真不错,那几位都输,全让他一个人给赢了。童林越玩儿越来瘾,也就把回家的事给忘了。这时候,天儿也不早了。

单说童老爹,上午他去看了个朋友,下午才回到家里。庄稼人闲不住。童老爹把仓房收拾收拾,把院子扫扫。看见二儿子童森在那儿收拾水桶和扁担,他忽然就想起童林来啦,便问童森:“你大哥呢?”童森道:“我……好半天没见着他了,大概出去遛弯儿去了吧。”“喔。”听了童森这话,童老爹也没在意。直到日头压山,童林还没回来。“怎么一天没见童林的面呢?”童老爹心里这么一想,就觉着不对劲。坏了!莫非这小子又犯了老病,赌博去了?

想到这儿,老头儿快步走进屋里,把柜子打开,一检查自己的钱,正好丢了一吊。“哎哟!”老头儿这火就上来了,心里说:童林,小杂种!你真他娘的没脸哪!我生你这儿子有什么用啊!你早晚得把我气死,这回我跟你没完!想到这儿,童老爹一伸手,噌,抄起一把菜刀,别在腰里,把小辫儿一甩,迈步向屋外走去。童老妈和童森看着这势头不对劲,急忙就往外追。“爹,您上哪儿去?您歇歇,我去找哥哥!”童森喊着。老太太也喊:“你那是干什么去,还别了把菜刀?快回来呀!”老头儿不顾一切,噌噌噌,大步流星来到庄子的街口,停住了脚步。

童老爹一琢磨,童林能上谁家呢?嗯,肯定在李阿毛家。刚才我进庄子的时候看见李阿毛在他家门口的那棵树底下坐着,贼头贼脑的,是不是在门口放风呢?想到这儿,童老爹就奔李阿毛的家走去。

他来到李阿毛家这儿,闪身躲进了胡同,偷眼往老李家门前一看,可不是吗,李阿毛正在那儿站着呢。他东瞅瞅西看看,鬼鬼祟祟。这下子童老爹就更犯疑了。他没走前门,转身来到院子后边。这院墙是用土坯垒起来的,一人多高。你别看童老爹已六十多岁,身子骨还挺结实。他双手一按墙头,噌就跳进了院子。童老爹蹑足潜踪,慢慢地往前踅摸。等来到后窗户,老头儿手扒窗台往里一瞅,嘿,看得清楚啊!童林盘着腿,四平八稳地在那儿坐着,腰板挺得倍儿直,手里拿着小牌,正格格乐呢。周围坐着几个年轻人,都是本庄子的。童老爹一看童林果然在这儿玩呢,真是气攻两肋啊!他心里说;五雷轰的小冤家,今天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想到这儿,他一只手扶窗台,另一只手往窗里一伸,一把就把童林的小辫儿给抓住了。书中代言,因为咱们这说的是清朝的书,那阵儿的人,脑袋前边剃头,后边都留大辫子。

书接前文。童老爹的意思是想把童林撂个跟头,然后再怎么打或者是骂他。他这么一抓不要紧,把童林可给吓了一跳。“嗯,嗯,谁抓我?”说着话,童林把脑袋一闪,心里琢磨:今儿我可赢了!看着没,这钱都到我手啦!是不是他们这帮小子要耍坏,勾来了什么坏人抢我这钱?信不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童林转念一想: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抓我!童林这小伙子很有一把子力气,尤其他又练过武术,手还挺快的。他把手里的纸牌往炕上一放,一挥手,嘿,就把他爹的手腕子给扣住了。他左手扣住童老爹的手腕子,右手往后一抄,正好插到老头儿这软肋上头去了。他使的这招叫“倒背口袋”。然后,童林往里一使劲,说道:“你给我进来吧,孙子哎!”你想,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架得住这下子吗?整个让童林从窗户外头给拽进来,嗖——啪两声,在屋地下给摔了个仰面朝天。童林掌神定睛这一看,“啊!”当时他就傻了。只听老头儿咯的一声就没气了。这回大伙儿也顾不得要钱了。“哥哥兄弟,出人命了!快跑!”他们这么叫着,两丫子加一个丫子,仨丫子,嗡一声,一哄而散。

童林都不知是怎么下的炕,扑在爹爹的怀里放声大哭。“爹爹睁眼,爹爹睁眼哪!我不知是您呀!要知道是您,吓死我也不敢啊!爹爹呀!”他把爹搂抱在怀,拼命地呼喊。童林这一哭喊,把在门口放风的李阿毛给惊动了。李阿毛一听,怎么这屋里这么热闹?等他推开门一进屋:“啊!我……我……我说这童老爹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进屋了?”他就知道闯了祸。正这时候,童森也赶来了。刚才呀,童老爹在前头跑,童森在后边追,只差这么一步,就发生了这个事。童林看是弟弟来了,便说:“兄弟,快帮着把爹抬回去!”说着话,这哥儿俩就把童老爹抬回了自己家。

这么一闹腾,街上的人也都知道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跟来一百多人,把童家这院子给围了个风雨不透。童林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些了,哥儿俩把爹抬进屋,放到炕上,又是捶打前胸,又是搓后背,俩人哭得都成泪人了。童老妈见此情景,连忙就问:“孩子,你爹这是怎么了?”童林道:“娘啊,让我给摔的!”“啊!好孩子,你真行哪,你能摔你爹了!”童林现在就是浑身是嘴也难以分辩。一家人经过紧急抢救,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童老爹才明白过来。老头儿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哎哟,摔死我啦!”他正好看见童林在炕边站着。这下老头儿就像疯了似的,憋足了力气,从炕上一跃而起,照童林的脸上就打了一个嘴巴。童林连躲都没敢躲。打了一个嘴巴后,童老爹又抓住童林的衣服,连撞头带打童林的脸。童林扑通往爹面前一跪:“爹您别生气!您打吧,骂吧!儿我下半辈子也不玩儿啦!”“呸!你没脸,你不是我儿子,咱们是冤家对头!就这条老命,我豁出去了!”看着这情景,街坊邻居能不管吗?十来个上了年纪的人,进屋就劝童老爹,好不容易算把他给拉开了。童老爹见打不上童林,气得就往墙上撞头。大伙儿正劝着,童老爹又冲回来捡起菜刀,朝童林就砍去。童林往旁边一闪身,当啷一声,菜刀撤到外边去了,好悬没伤着看热闹的人。童老爹声音颤抖道:“我们家从现在开始,就没有童林这个人了,四口人变成三口人啦!童林只要在我们家里呆一会儿,我不是撞墙撞死,就是抹脖子。我说话是算数的!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冤家,你给我滚哪!”说着话,他就往墙上撞。

大伙儿一看这也拉不住了,老头儿可能也精神失常了,便忙对童林说:“童林哪,你快躲一躲吧!你爹越看你火越大,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呆一阵子,等你爹火气消了,你再回来向他赔个不是。”“唉……唉……”童林吓得赶紧离开了家,就躲在这童家庄的圃子边上去了。

童林靠墙根儿一蹲,两手托着腮帮子,不住地唉声叹气。

过了一会儿,月亮出来了。童林一听,他们家里还挺乱腾。他想回家看看,但又不敢。怎么办呢?又等了很长时间,都快半夜了,他看人们也都三三五五地陆续离去了。又过了不大工夫,童林看见童森从屋里出来了,他东踅摸,西看看,像是在找人。“兄弟,我在这儿呢!”“哎哟,大哥!你说你怎么把咱爹气成这个样子?”“兄弟,别提了!我不是人!他老人家这火消了没有?”“消什么呢!咱爹的脾气你不知道吗?他说一不二。哥哥,你离开咱家吧!最好你出外头躲些日子,等他老人家的脾气小一点儿,火气再消一点儿,然后呢,我给你送信,你再回来,不然的话,咱爹非要自杀不可!你看这怎么办呢?”“兄弟,你说我上哪儿去呢?我长这么大没离开过咱家,离开了童家庄,我连东西南北也摸不清!”“哎哟,我说哥哥,这么办得了!咱爹不是说咱还有个姑姑吗,这姑姑住在江西,干脆,我给你拿俩钱儿,你就上江西去得了。”“兄弟,这江西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咳,鼻子底下不有嘴吗?你就打听啊!”“唉,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如此了!兄弟,我也回不了家,我求你给我回去拿两套衣服,再给我拿点路费。”“唉!不过,你可别回家啊!这些都包在我身上了!”

童森回到家里,不敢跟爹爹说,就偷着和娘说了。老太太一听,气得哭天抹泪。她现在对童林是又疼又恨。她一听二儿子说得也有理,干脆就让童林出去躲一躲,过个十天半月、三十天、二十天,等老头子的火消了,再让童林回来呗。老太太这么想着,就把自个儿的积蓄拿出来,又偷着给童林找了两套衣服,拿了双鞋,包了个小包交给童森,并对童森说:“见了你哥哥,你嘱咐他,常给家里来着点儿信,见着他姑姑以后就来信。等他爹的火消了,咱再叫他回来。”“唉、唉!娘,您放心,快伺候我爹去吧。”

按下老太太不说。童森拎着包出来,见到童林把包往上一递,又把母亲的话对哥哥说了一遍。这阵儿童林是追悔莫及啊!“兄弟,我不如你呀!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在父母面前替我多行孝吧!”“哥哥,你咋这么说话呢!你别往心里去,今后只要你回到家里头不再赌博,咱爹就不生气了。你看看,左邻右舍,谁不称赞咱家好?结果让你一个人搅得咱家这么热闹!”“唉!我不是……”“哥哥,一路保重啊!你记住,咱姑姑住在江西南昌府。什么胡同、多少号我记不清楚,反正全靠你自己去打听了!”“唉、唉,好吧。”童森回去了。

童林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自己家那房子,瞅瞅那院子,他心如刀绞。他活了二十五年,可没离开过自己的家呀!童林心说,我真他娘的不是人!我怎么没脸,把我爹气成这样,这街坊邻居全看见了,人家不一定怎么戳我的脊梁骨,说我不是人呢。我白活了,唉!想到这儿,他两腿一软,跪在了他家的房后,嘴不说,心里头说:爹爹,儿对不起您!母亲,儿我不孝顺哪!这回我立志再也不赌了,一定做好人,走正道。这一次我离开家乡远奔江西,找我的姑姑,希望能谋得一份职业,挣俩钱,回来给我爹捎点好东西。但愿我爹呢,也别得病,望他老人家能原谅我这次的错误。今后我回到家,一定好好挑门过日子。恕不孝之子给你们磕仨头吧!童林掉着眼泪在房后磕了仨头,然后他一横心,这才离开了童家庄。

话说童林在路上走着,一边捶脑袋,一边还跺着脚,等来到圃子外头,也看不着这童家庄了。童林傻眼了,心想:这江西听说在南省,既然在南省,我就得奔南边走。他辨了辨方向,顺着这大道,奔南边就下去了。

书中代言,我们国家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在康熙年间,就有四亿多人口,共一十三省。

童林没出过门,上哪儿去找这江西省呢?难哪!这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住不起大店房,就住那起火的小店,能不花钱就不花钱。有时他夜宿露天,渴了就在河沟里喝口水,饿了就买个饽饽吃,因为囊中的钱不多呀。就这么,他边走边打听,哩哩啦啦走了两个多月,就到了江西南昌。

童林到这儿一打听,结果根本就没他姑姑这个人。别看是亲姑姑,两家却很少走动,书信也很少往来。他心想:坏了!我要是找不着我姑姑,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我远离家乡,两眼一摸黑,求亲不遇,访友不着,我怎么办呢?眼看着这天一天比一天凉,我身上还耍着单儿呢。摸摸兜里的钱,也快花没了。这下子童林就更傻眼了。怎么办?我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难道就冻饿死在外乡?干脆,我还回去得了。这两个多月过去了,我爹的火儿大概也消下去了。想到这儿,童林就往回走。

走出二十来里地,他又站住了,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往回走。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发了那么大的狠,结果半途而废,回去见着我爹说什么呢?把兄弟给我的俩钱也花没了,我这么个大个子,脸皮就这么厚?溜达溜达又回去了,那亲友还不把我笑话死呀!不,我怎么也得想法挣俩钱,这样回去还有个交待。不行,我还得往回返,得往南昌那边走。童林一边走,一边盘算:如果我不回家,在这儿呆着,两眼一摸黑,我怎么办呢?怎么生活呢?我干点什么呢?哎哟,这么一想,可又把他给难住了。童林就这么想啊,想啊,想一条道,合计合计,不行;又想一条道,还是不行。

书说简短,童林想了一百多条道,觉得都实现不了,最后他想:哎,记得我学武术的那个时候,有个老师说江西这个地方有个山,叫……噢,想起来了,叫龙虎山。他说龙虎山里有高人,他们都是些最有名的武林高手,什么侠客啦、剑客啦,那武功才高哩!听说他们手下还有不少徒弟。哎,我不是最爱武术吗,干脆,我找老师学武术去得了!去了那儿,给人家好好干活儿,勤学苦练,将来把武术学好了,这不也是一条出路吗?戳杆子,立场子,教徒弟,这不也能维持生活吗?我爹知道了,他老人家那气不也就消了吗?对!童林想到这儿,便加快了脚步。他边走边打听这龙虎山,终于有人告诉了他去龙虎山的路。就这样,童林就奔龙虎山走去了。

一日两,两日三,好不容易,童林才找到了龙虎山。等到了这儿,童林又傻眼了。他一想:这高人的脑门儿上也没贴着条儿,说我是什么什么侠客,我是什么什么剑客,我去哪儿找呢?光说有高人,可高人在哪儿呢?童林再仔细一看这龙虎山,我的妈,这山也太大了!山连山,岭连岭,重重叠叠,怪石横生,古木茂密,一眼望不到边。童林一横心:干脆,我豁出去了!他用兜里剩下的五个老钱买了几个饽饽,揣在怀里,就开始登山了。

童林翻山越岭,逢人就打听,见人就打问。等走到大山里边,仍然连个高人的影也没见着,饽饽也都吃完了。童林还往山里边走,两天两夜,他什么也没吃着。这回童林可就更傻眼了。嘿嘿!面对空山,走投无路,童林的眼泪也掉下来了。他心里想:看来我就得冻饿至死,做个冻死鬼了!童林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比刀子扎还要难受。他又一琢磨: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能泄气呀!不找着这高人,我宁愿就这么冻饿而死。就是爬,我也得往里爬!你说这小伙子多坚决。就这样,童林又坚持走了一天一夜。后来,他实在再也走不动了,顿时就觉着头重脚轻,眼前金光乱转。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个人,就是你有天大的能耐、天大的本领,不吃饭,你就玩儿不转。这会儿,童林就觉着这两条腿直突突,四肢也无力。他看看天,坏了,这天还阴了。这可怎么办?上不着村,下不着店,这深山野岭之中,除了树就是草,万一下雪怎么办?自己身上还要着单儿呢。最后,他只好又勉强往前栽栽晃晃地走了一里多地。

小北风嗖嗖地一刮,雪花就落下来了。童林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望着前边这一片开阔地,在道边找了棵树,往这儿一靠,一屁股就坐到树根儿底下去了。这会儿,童林感觉是又饿、又乏、又冷,他把胳膊腿儿一抱,缩成一团。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童林想动也动不了啦。到天似亮非亮的时候,大雪已把这山给埋没了。童林呢,也给雪埋到底下去了,只有鼻子眼儿和嘴这块儿还露着个小黑窟窿。童林这会儿已失去知觉,不省人事。如果没人解救,他这条命也就算交待了。正这时候,从远处的山坡上走来两个老道。

再看这两位道人,穿着打扮与众不同。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这红脸的,头上戴着暖帽,身上披着灰色道袍,腰系着丝绦,手里拿着佛尘,五绺须髯胸前飘摆,长得慈眉善目,两只眼睛烁烁发光。看上去,他能有六十岁上下。这白脸的比红脸的个子稍微矮了一点儿,长得是细眉朗目,三绺须髯,头上也戴着暖帽,身穿青布道袍,腰里也系着丝绦,手里头也拿着拂尘。

这两个老道连说带笑,就登上了山坡。就听那红脸的说:“无量天尊!师弟,这场雪下得多好!你看,漫山皆白啊!这空气有多新鲜,一尘不染!”白脸的接应道:“可不是么。尤其这早晨的空气,比什么时候的都好。”红脸的提议:“哎,贤弟,你我咱们练练功怎么样?”白脸的问:“行啊!你说咱练什么功?”红脸的答:“咱们练一练踏雪无痕。”“行啊!你在前边走,我在后边跟着你。”红脸的赞同道:“好,咱们说练就练!”就见这两个老道,把长大的道袍撩起来掖在丝绦上,挽了挽袖面,将拂尘插到腰里头,收拾个紧凑利落。红脸的在前边,白脸的在后头,俩人往下一哈腰,嗖嗖嗖就练开了。

什么叫踏雪无痕呢?你看见没看见,这两个老道在雪地里头走,几乎留不下脚印。那身子跟飞一样,离远了看,就好像两只飞雁。

时间不长,两个人站住了。他俩站的这地方,正好是童林冻晕过去的那棵树旁边。两位道人停身站住,回头看了看雪迹,没有脚印,俩人乐了。“哈哈哈!……师弟,看来咱们这功夫还都不错嘛!”“可不是吗,咱哥儿俩这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两个人说完相视而笑。突然,那红脸的道爷一回头:“嗯!”他发现树底下有个雪包:“这是什么玩艺儿?怎么这雪包上面还有个黑窟窿?是动物?不对。我得过去看看。”红脸说着话,就奔这儿来了。他从腰里拽出拂尘,在那雪包上面啪啪一掸,童林的脸从雪中露了出来。“哟,无量天尊!这不是人吗?他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冻死在这儿?”说着话,这道爷就伸手摸了摸童林的鼻子,嗯,多少还有那么点热气;再把手伸到童林的怀里摸摸,心脏还在微微地跳动。多亏童林的体质好,要一般的人早就断气了。两位道爷一看,救人如救火,干脆咱也别练功了。红脸老道让白脸老道把童林背在背上,他在后边护着,转回身赶奔庙宇。

翻过一座小山,在山坳的平坦之处,现出了一座庙。书中代言,如果童林不是冻饿到这种程度,再往前走一程,他就能看见这座庙了。接前文书,这庙的名字叫“二仙观”。庙虽然不大,可也不算小。两位道爷来到了庙门口,把角门推开,一进院,正好有几个小老道在这儿收拾雪。小老道抬头一看,是师父回来了。嗯,怎么还背了个人?一个小老道赶紧把手中的扫帚木锹都放下:“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噢,我们在外边练功,遇上这个人。快把房门打开!”“唉、唉。”小老道把房门给打开了。

白脸老道将童林背进了屋里。敢情人冻到这种程度,不能往热炕上放,也不能叫他烤火炉子,就跟那冻梨似的,得拿到凉水里缓着,缓来缓去,把那冰全给拔出来了。这样的梨就软乎,就能吃了。这人呢,也是如此。冻到这种程度,要是往热炕上一放,坏了,这人整个就废了。所以呢,小老道就先从外间屋拿来一条板凳,把童林放到板凳上,然后将他的衣服、鞋、袜子全部扒掉。红脸老道让小老道拿撮子撮了两下子雪,然后用这雪给童林擦摩身上。蹭来蹭去,一直蹭到童林身上的肉皮见了红色。老道摸了摸,觉着比刚才的呼吸量大了,这才放了心。他让小老道把童林抱到床上,把两套被子盖在童林的身上。老道给童林号了号脉,一看这人没有什么别的病,只是身体太虚弱了,便告诉小老道快去给他熬点小米粥;要是有鸡蛋,那再给他卧上两个。小老道应声而去。

童林一直在这木床上躺了将近三个多时辰才明白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是在做梦不成?怎么身上暖暖的,旁边好像有人在出气?想到这儿,他转眸子仔细一看,在床边有两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两个老道正盯着他看呢。在他俩的身旁还有几个小老道。童林又把眼睛闭上了,心里说:是做梦吗?不像,难道真是有人把我给救啦?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过来两个小老道,一个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扶起来,另一个给他喂着粥。哎哟,童林觉着这香啊!此时此刻,他没有力量说话了,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童林把卧鸡蛋和小米粥都吃光了,心里才觉着有了底。红脸的老道又叫小老道给童林端来一大碗粥,童林又吃了下去。喝完了两碗粥,童林的鼻子尖儿就见了汗。小老道过来又扶童林躺下,给他把被子盖好。童林休息了一会儿,慢慢地缓过来了,心说:这是真的,这出家人可太慈悲了!没人家,我活不了啊!想到这儿,他把被子往开一撩,就下了床,扑通往两位道爷的面前一跪道:“仙长,救命之恩,真好比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童林我给您二位磕头了!”“哎,起来起来!你身体还很虚弱,快躺下,快躺下。”“不不,我用不着躺了,我可以站着。”“不,那你也得坐下讲话。”红脸和尚连声劝道。这屋里还挺暖和,童林把自己的破衣服归弄归弄,这儿瞅瞅,那儿看看,说道:“仙长,是您救的我吗?”“嗯嗯,是我们把你救的。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我叫童林,字海川。”“哪儿的人哪?”“京师南霸州童家庄的。”“噢,可够远的!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唉,两位仙长,我是一言难尽哪!我来访高人学武艺。”“谁介绍你来的?”“没人介绍。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俩老道互相看了一下,乐了:“那这高人你访着了吗?”“哪儿去找呀?都说江西龙虎山藏龙卧虎,尽是成了名的剑侠,可我爬山爬了好几天,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噢……哈哈哈……年轻人,你太幼稚了!你大概上当了吧?听他们胡说,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唉,这么办吧。你呢,先好好休息休息,等明天吃完了饭,就离开这里,该干什么你就去干吧!”童林一琢磨,明儿个就轰我走哇!我要是离开了这里,谁还管我的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