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新中国的自尊。全世界不知有多少人一直把中国人的爱好和平看作是软弱可欺,任怎么声明也无法扭转这一印象,朝鲜战争之后不用了。当毛泽东说“中国人民有这么一条,和平是赞成的,战争也不怕,两样都可以干”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怀疑新中国扞卫主权独立、领土完整和民族尊严的决心了。民族自尊这时候才像一面旗帜那样高高飘扬起来,成为扞卫国家安全的精神长城。
让我们再去看看那个当年几乎被斩尽杀绝的弱小民族。
今天出耶路撒冷东南,沿死海海岸驱车数十公里,就能远远看到那座拔地而起、被两千年岁月风化的马萨达城堡。普通游客可以坐缆车上去,以色列学生则被要求沿古栈道一步步往上爬,然后像我们中国人说“不到长城非好汉”那样说一句“我登上了马萨达”。以色列军队新兵人伍的第一课也是行军赶到这里凭吊,然后庄重默念出他们那段着名誓言:马萨达再也不会陷落。
犹太民族寻到了自己的精神城堡,并以它作为扞卫安全的精神柱石。
不乏辉煌也不乏苦难,进人伟大复兴历史进程的中华民族,可借以为鉴。
海纳百川·壁立千仞
民族精神与国家安全从来不是静态恒定之物,从来是在动态中不断变化演进的。对我们中华民族来说,这一变化演进过程更加特殊:
——从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百余年中国国家安全的追求可用“救亡”二字概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召唤了多少仁人志士为此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直至五星红旗高高升起,这一使命才算告一段落。
——从1951年开始着手编制第一个五年计划到2050年实现国家发展战略“三步走”第三步目标、完成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第二个100年中国国家安全的追求可用“发展”二字概括一“落后要挨打”“发展才是硬道理”再次使无数中华儿女前仆后继、奋斗不止。今天仍然是我们尚须长期奋斗的目标和使命。
中华民族的精神在这百年沉沦、百年复兴、跌宕起伏的历史进程中,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陶冶和磨炼。有人说毛泽东使中国人民站起来了,邓小平使中国人民富起来了。其实站起来与富起来本应是紧密相联之物。不站起来,富起来的意义在哪里?不富起来,又如何能够真正站起来?如果说站起来是救亡的基本追求的话,那么富起来就是发展的必然结果。站起来、富起来,成为20世纪至21世纪中华民族精神的主要生长地和滋养源。
一百多年来,从洪秀全到孙中山,从毛泽东到邓小平,当先进的中国人不辞千辛万苦向西方寻找救国救民真理的时候,中华民族精神也被注人了一种海纳百川的博大与包容。中国历史上从未像近代现代这样,全世界各种思想、各种主义在这里交汇、实践、接受检验。
孙中山说,联合世界上一切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在这一过程中,世界求解放、求发展的思想,在中国获得广泛的运用天地。如果不是如此,纵有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不会自然而然进人中国并且被广泛接受,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的指导思想。这种状况,与有些人一提民族精神就以为狭隘、以为排斥、以为唯我独尊截然相反。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更是如此。如果我们不走出去、请进来,博采众长,广泛利用国际资源、资金、技术和管理,广泛吸收其他民族创造的积极成果,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的建设与发展成就。
近代以来的人类社会发展史表明,任何脱离世界潮流的封闭、停滞、墨守成规,只能导致落后,而落后必然要丧失安全,最终丧失生存条件。从这个意义上说,海纳百川不仅表现一个民族的胸怀,更展现一个民族的视野。
如果说开放就进步、封闭就落后是一个被历史证明的真理,那么在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的今天,世界各个地区、各个民族、各个国家日益被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谁善于向其他民族学习,谁就会得到更快的发展,海纳百川已经成为民族国家发展的必然选择;与此同时还必须看到,在国际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迅猛发展的今天,能否在高新技术及其产业化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成为国家之间综合国力竞争的新焦点,也是新世纪维护国家主权和发展安全的命脉所在。
遍布世界的“MADE IN CHINA”证明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就,但我们决不能停留在“八亿件衬衫换一架空客380飞机”的现状。一方面发达国家对我们实行严格的技术封锁,由此出现“中国开到美国的船都是满的,开回来时都是空的”现象,出现中国虽然是波音公司最大客户,但该公司的核心技术决不向中国人展示一“你们看不懂也没有必要懂”的现象。如本世纪初斯宾格勒的预言:20世纪末“科学将变得更加傲慢与更不宽容”。另一方面我们在发展过程中核心技术的缺乏、创新能力的缺乏、自主研发能力的不足和对国外先进技术消化、吸收能力的不足,已经成为一种重大缺憾。就产业看,在纺织品、家用电器、汽车直到电脑、数码产品等领域我们已经成为世界主要生产国家,但生产这些产品的技术设备,尤其是其中关键设备与核心设备基本来自国外;就技术看,我们的技术专利较多地集中于轻工业品、家庭日用品等技术含量较低的领域,与国外专利集中于有机化学、信息技术、航天技术、超导技术、生物工程等高新技术领域相比,差距很大。
有学者形容“技术是木桶的底,其他因素都是木桶的帮,没有桶底,桶帮再高也没用”,的确说出了别人今天用来制约我们的王牌和要害。市场经济最终有两个主宰:一是市场,二是技术。虽然技术本身不是市场,但技术可以垄断市场。没有技术,最终没有市场。技术不平等,正在成为不同国家在发展过程中最大的不平等。一个国家如果不改变生产技术特别是关键技术的依赖状况,不但在国际分工中居于不利地位,而且还难保不成为别人的“技术殖民地”。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也许这是最不知不觉的“温柔一刀”,甚至想不起来要去唱“到了最危险时刻”。
由此可见,仅仅有海纳百川的学习借鉴与包容,发展中国家的“后发优势”仍然不会如柳暗花明一般自然实现。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时代民族精神被注人的全新活力,就是她具有的“壁立千仞”作用一坚定地发展民族支柱产业,坚决地自主研发核心技术,坚持不懈地掌握技术专利。已经站起来、富起来的中华民族,要真正做到强起来,不仅需要通过海纳百川广泛学习借鉴,更需要像当年研发“两弹一星”那样使中华民族能够壁立千仞。
1956年,毛泽东在《纪念孙中山先生》一文中说:“一九一一年的革命,即辛亥革命,到今年,不过四十五年,中国的面目完全变了。再过四十五年,就是二千零一年,也就是进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中国的面目更要大变。中国将变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工业国。中国应当这样。因为中国是一个具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和六万万人口的国家,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而这种贡献,在过去一个长时间内,则是太少了。这使我们感到惭愧。”
伟人已经远去,后人必须加紧努力。完成这一使命既是中国社会进步的内在需要,又具有世界发展大潮进逼下的时代紧迫性;既是提高我国综合国力、实现跨越式发展的紧迫要求,又是应对国际竞争、确保中华民族在新世纪立于不败之地的战略抉择,更是一个民族自立于世界先进民族之林的必要条件。
在此过程中,铸造新世纪中华民族之魂。
从百年屈辱到民族振兴
2000年在英国皇家军事科学院学习,第一周要选两名学员介绍各自国家的基本状况,包括政治制度、意识形态、军队和国防等等,选谁不选谁,由抽签决定。
抽签的结果,我被排在第一。
面对那些投过来的兴奋目光,我知道大家感兴趣的,不仅因为我是第一个发言者,更因为我要讲述的,是一个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国家。虽然班里的30名军官来自东欧、西欧、中东、南美、东亚及南亚等26个国家和地区,但其中的社会主义国家只有中国。他们很想听听中国军官如何阐释他们的社会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