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没人加价,白发老人身边的年轻人突然喊:“一亿八千万!”
眼光又都集中到霍老身上,霍老笑着说:“既然大家看得起霍某就再报个价,二亿二千万。”说完,金手杖狠狠戳进泥地。
真是大手笔!没有人再敢加价,霍老重重一戳表明了志在必得的决心,这就是财富的威严!年轻人想喊价被身旁老人阻拦了,他气呼呼地握拳头,表情愤懑不已。
“二亿二两次、二亿二三次!成交!”再一次一锤定音,再一次创造了腾冲公盘赌石的天价,同时“一眼金”双石夺四亿二的消息风一般吹遍公盘会场,吹遍腾冲的大街小巷。由此带来的赌石之盛越演越烈,成为本届公盘的浓彩重墨。
霍老和妙龄女子随即消失了,留下中年人办理转账、托运、保险事务。接待员接了一个电话后过来对金旗说:“先生切涨了两块赌石已经达到轰动效果,主办方同意其他赌石就不用解开了。现在先生威名远播,万一切垮反而对先生和主办方都不好,不知先生是否同意?”
金旗并不在乎名声,不过不解全部托运香港,对新公司运作有好处。双方达成一致后一起来到中行办事点,霍老代表中年人早候着了,他握着金旗的手说:“在下成志忠,是霍老办公室成员。先生贵姓是……”
“金旗,红旗的旗,请代谢谢霍老捧场。”
“金先生果然人称‘一眼金’,百发百中,而且一块更比一块精彩。霍先生这次很高兴,他和小孙子都属龙,‘双龙呑日图’很是吉祥,霍先生连称这钱化得值。并再三要我致意金先生有机会来港走动、走动。”
金旗连称不敢,和成志忠寒暄了许久,直到一切手续全办妥,拿着新办的中行白金卡挤到绳圈外。罗大伟、张韵早候着,一阵热烈拥抱,大伟抢先问:“一直联系大哥不上,大哥是什么时候到腾冲的。”
“昨天刚到。”金旗不想提石光头处赌石的事,随口回答。
张韵娇笑着拉住金旗胳膊连连摇晃着,说:“哥,你今天太帅啦,‘一眼金’转眼就传遍整个腾冲,都说这次赌石是腾冲赌石史上的奇迹,惊天动地的奇迹!最有意思的小妹身后一个大胖子突然大哭起,一问才知昨天他也看上‘五彩祥云’了,觉得丑石有奇遇,可是看标价实在贵还是放弃了,结果挑了旁边一堆一百万的小赌石却切出眼泪哗哗。哥,小妹实在佩服你,只要你敢赌的都是神妙的奇迹。这次赚多啦,可要好好请请小妹。”
“大哥把自己小弟都请来给你了,这客请得够大了吧。”金旗随口调侃着,立即被羞色满颊的张韵啐了一口。一旁罗大伟呵呵笑着,看样子两人关系已经挑明了。
“韵妹,这次去美国大哥一定陪你逛一次街,任你随心购物都由大哥卖单可好?”
“说话算数喔?”
“大哥说话岂有不算数的道理。”罗大伟赶紧接口,金旗当然连连点头。
张唤之带着两位朋友过来,一介绍原来都是腾冲翡翠界的头头,一位是本次公盘大会主席赵老,另一位是腾冲宝石协会第二把手肖老。金旗立即上前握手致意,彼此客套一番,最后说好晚上由金旗作东聚歺四海大酒楼,赵、肖二人才挥手作别。
张唤之拉着金旗朝公盘暗标场地走去,边走边说:“这次我看中两标,你帮我把把眼。”金旗肯定地点头答应。说实话阳州六千万赌垮的阴影多多少少在两人心中隐伏着,张唤之能主动提出帮忙要求,说明他真正揭过了灰暗的一页,金旗从心底里感到欣慰,这样金旗负疚之感没了,两人的关系也更加坦然。
一路到了暗称区,张唤之指着一堆标号为二十一号的石料说:“左边一块黄砂皮表面有雾,估计里面有翡红,金少以为如何?”
金旗先看了看标价,两块一堆标十八万。暗标一般价格不高,因为价高者得,再说庄家不满意投标人投价,自己可以拦标,所以十八万仅仅是个起步价。右边一块约四十多公斤,里面果然有红翡,不过翡色不浓,微微呈黄,是不太艳丽之红。金旗点头说:“张总好眼力,一定有红,只是十八万估计赢不了。”
“我想定三十万?”张唤之凑近耳语。
金旗皱眉说:“这料表现太过明现,三十万没把握,再说右边小块也有绿,是很水嫩的豆绿色,起码值十几万,是不是把标价提到四十六万呢?”
张唤之立即点头,他现在是真相信金旗,所以当场填了四十六万标书。再把金旗引到七号暗标处,这是块大料,标价二百五十八万,足有一吨多,和“五彩祥云”的个头差不多。金旗认真看一遍,问:“张总为什么看好它?”
“蟒带虽然越来越细,慢慢飘散,但是一端绿线很明显。常言说宁赌一线,不赌一片,估计这里有绿。”张唤之耐心地在石面上比划着。
“张总带了放大镜吗?来,看看这里是什么?”金旗指着石面凹陷处。
张唤之打开手电,用高倍放大镜细细查看,只见一条很细的绺裂直插石内,隐隐能见裂隙****沉沉的灰青色。这种灰青行内称“死青”,是赌石大忌,是能使人窒息的预示。张唤之冷汗都冒了出来,原打算三百八十万投它,假如真中?切开一片“死青”、一片绺裂不说亏三百多万,还有这张老脸往那里搁?他自嘲地叹道:“真是险啊!幸亏有金少。”
“二十一号标的能拿下利润不下百万。”金旗宽慰着。
“没关系,总算及时刹车。金少去看看大伟相中的那块,依我看也可一赌。”张唤之随即想开了,反正标书没投。他拉着金旗朝罗大伟、张韵走去。
罗大伟准备投八号标,是子母双石,母石近八百公斤,子石连着母石很小部分,像粘着一角似的,模样很可爱。“大哥,我看大石可赌,是冰种阳绿,你帮我看看。”罗大伟拉着张韵的手,有人来也不放。张韵挣了两挣没挣脱,也只能随他了。热恋的情侣就是这么腻!
金旗转了一圈,问:“准备填多少钱?”
“标价二百八十万,我准备填四百八十万。”
“再加五十万!”金旗肯定地说:“否则拿不到,五百三十万你也不会输,这块大的有绿,但仅仅半边。宝贝是那子石,少见的玻璃种艳紫,凭它就值五百万。”
“真的?”罗大伟直愣愣喊出声来:“大哥,人说你一眼金,我说是一眼千金!”
这喊声大概被风吹到别人耳朵里去了,隔天许多人遇见金旗都称他“一眼千金”!这绰号怪怪的,有点女人味,为此金旗不爽了好几天。
张韵不干了,拉着金旗嗲声嗲气说:“哥,老爸也有标的了;这呆子也投了。我却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行!哥要赔我。”
“你想多增加些陪嫁吗?”金旗喜欢调侃这个漂亮的妹妹。
“对,就当陪啄,谁叫哥硬把我嫁出去的。”
“好,大哥给你找,谁叫我就一个好妹妹呢?”四人说说笑笑绕了一大圈,转到一堆十几块小赌石不远处,金旗站定气仔细看了一阵,高兴地说:“就那堆小赌石了,足够当你陪嫁的。”
“什么?十几块加起来也不满一百公斤,他们俩都是大赌料呀。”张韵气得直跺脚,眼泪都流了下来,心里委屈极了,觉得当哥的不该随便应付自己。
金旗拍着她香肩,说:“你以为真买石头呀,这是翡翠!说话轻点,别让人听见能你争。”
张唤之、罗大伟也一脸不解。
金旗说:“这堆小赌料标价才十二万元,很低,不惹眼,估计没人会看上。可是里面不说块块是宝,起码百分之七十有份量。我们不盯着那边看,正有人注意我们,会抢标的。”
听说有宝,张韵这才抹去眼泪,有些怀疑地问:“哥,你都没仔细看,这么说有好料?”
“其中有一块极品高绿,成色快赶上我以前买给你们的。就凭这块玻璃种高绿不挣个上百万才怪?再有两块无色冰种、一块墨翡、一块紫罗兰,就它们韵妹还不赚翻了。这叫本小利大,比大伟利润率高多了。你不要,哥只好自己投标了。”
“哥,你又故意气我,真坏!我填多少?快说嘛。”
“二十八万稳当些。”金旗认真、慎重地计算一阵才确定。
张韵填好标书拉着罗大伟去投标,当然老爸的那份也带上。留下金旗和张唤之两人慢慢走着,欣赏着身边各类毛料。
“金少,你难道真是‘一眼千金’的神瞳么?”张唤之望着金旗夕阳下潇洒、飘逸的背影追上问,他心里实在放不下太多的不可思议。
金旗返身问:“张总,天下有这样的神仙吗?”
“有呀,我身边就有一个!”张唤之自己也朗声笑了起来。
“那么你就当我是神仙好了。”金旗现在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猜测,反正别人眼里自己越来越神奇,也无法解释,所以干脆不解释,不画蛇添足了。
张唤之不想放过他,直盯着看了半天,说:“以前你是故意装憨扮傻呢?还是短短半年突然长灵气了?收你太湖沉石时尽管让人很吃惊,可明显还是个外行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一眼金’呢?”
金旗能说什么,除了嘿嘿傻笑外。
两人正调侃着就听“现场大赌石”方向传来一阵喧哗,许多人都向那边奔去……
金旗在老庞店里悠闲地品茶聊天,庞夫人还拿出店里两件极品收藏给客人欣赏,其中一件冰种阳绿“梅兰竹菊”四君子吊坠开价一百二十万。东西是真货,但价格贵得离奇。居说自称收藏级的,还价不卖,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想想自己天释戒中的翡翠毛料,随便掏一块出来岂非吓死他们。再想想也只有风涨的行情,才会诞生出赌石的怪业,才会有成千上万根本不懂得翡翠的人蜂拥入行,一掷千金豪赌输赢,上亿元赌三十六吨“第一赌王”不就是赌石行当中很典型的怪胎!
中国人仿佛突然一夜睡过来都有钱了,而且个个都是大款。炒股、炒房、炒煤、炒玉、炒古董、炒艺术品,什么都炒得轰轰烈烈,也正因为有了赌石自己才风起云涌,腰系万贵,不感谢翡翠赌石还感谢谁?想到自己坐等由于赌石而即将到手的近两亿收入,金旗不由得嘿嘿坏笑起来。
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是肖雅仙甜糯的上海腔:“金弟,你这么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眼中没有上海的姐姐?还是钱多变脸了?”
“雅仙姐,你别倒打一耙,自己生意一忙把小弟忘了不好意思,所以先责备我,让我不好说你。好,就算小弟错,雅仙姐大人大量,原谅小弟一次吧。”
“嘻嘻,这才像话。两周前姐把上次玉款四亿二千万全汇入你指定的香港金氏宝藏的户头了,明天我想去河市再弄些籽料。最近国际经济形势不太好,籽料出售不但不呆滞反而更兴盛起来,料好价格适中的不愁没人买,我想也许作为保值增值的储备或者收藏,珍品国玉比黄金更有价值,所以有钱人都调出资金购入上档次的籽玉。金弟,这两次售玉姐也赚了不少,这次准备再搞一百块中小型的籽料和五十块翡翠明料,行吗?”
“当然行,我人不在河市在腾冲,我会电话通知家里准备的。”
“又去腾冲赌石了,赚了不少吧?”
“姐,有位上海万豪不动产公司的林星先生要选购一块绿翠翡翠明料,大约一百多公斤,你明天去河市时注意带上。这家伙有钱还争着拍买我的‘五彩祥云’,开价开到一亿五呢。你尽可以好好给他介绍介绍精美的翡翠珍品,他说知道‘月朦胧’的美女老板!”想到林星提到美女老板时闪烁的目光、色色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起来。
肖雅仙自然明白金弟笑的含义,她不恼,心里反到喜欢听金旗欲“色”还罢的戏言,有时自己梦里和金旗不堪直面的场景那才叫人脸红呢。她怯怯地说:“金弟,想姐么?”
金旗一愣,怎么说呢?肖雅仙见金旗许久没回答,幽幽一叹,说:“想姐就来看看姐,姐挺想你的。好,下次再谈吧。”
随即金旗给家里通了电话,关山、玉芬、喜鹊都说了个遍,临走时给关山储物戒时特意装了籽料、明料各两百块,现在真派上用场。毒蛇也说了几句:“老板,毒蝎走了,大哥把录音丢在他面前这软骨头就跪下了。大哥心软放了他,对不起。”
其实金旗也没准备收拾毒蝎,毕竟他并没给山庄带来什么危害,而且结拜弟兄下不了狠手在他意料之中。
毒蛇又在说:“大哥也发了话,今后若对人提山庄中的任何事,决不宽恕。”
“行,毒龙办得不错。今后对山庄招受新人员同样要注意来人的来龙去脉,不给对手可趁之机。还有你们几人的修炼有起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