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婷脸色一红,怒道:“谁和你关系好来着?莫要惹人闲话!”
“闲话?”李二虎正色道:“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谁爱说谁说去!”
“登徒子!”赵梦婷小脸煞白,恼羞成怒的道:“你若再敢口出轻薄之言,我马上毙了你!”
李二虎丝毫不惧,走到赵梦婷面前,正视她道:“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说!梦婷,我不知道你为何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引进了书院,但是我要告诉你那时我是百般不愿的,甚至想过跑,心里恨你、怨你,也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就在我心里刻上了名字。随着与院士、诸位老师、同学们交流的不断加深,我渐渐喜欢上、甚至有些离不开书院了。是你让我更快的融入了这个社会,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人,是你让我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责任感,别说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我都忘不了你!不错,我是行为不端,但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从我来到书院,接手芳班至今,从未辜负过你对我期望!或许在你眼里,我不过是西湖边调戏你,敢于编排朝政的登徒子,但我起码还有一颗心,一颗希望书院长盛不衰、为大宋能多多培育栋梁的忠心!”
李二虎火辣辣的目光看的赵梦婷心里一阵阵发虚,早就没了刚才淡定自若的神态,俏脸低垂,低头不敢看他。
李二虎继续道:“其实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自书院一别之后,我的脑袋里时常出现你的名字,我不断的在脑海里想着你的容貌,思念着你的一颦一笑。本来我以为我还是在怨你、恨你,但就在刚刚你如仙子般凌空而至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只要能再见你一面,就是死了,我也心甘!”李二虎最后一句话说完,眼里似乎有了泪珠闪动,黯然的低下头,喃喃道:“我知道你是公主,我们冒犯不得。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动手了。”二哥深情无限的看了一眼赵梦婷,眼睛缓缓闭上,眼眶里那颗早就准备好的泪珠顺着面颊流进了嘴里,咸咸的。
赵梦婷何时听过如此表白,白皙的小脸上布满了红晕,本来是应该斥责他的,但见他那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到了嘴边的“登徒子”三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去。
良久,赵梦婷悠悠的一声叹息传到了李二虎的耳朵里:“你便是这样哄骗应月儿的吗?”
晕啊,答不答应倒是给个痛快话,你没事提她做什么啊!白白浪费了老子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了!李二虎心里虽然另有打算,但脸上却仍是一本正经,道:“梦婷,我和月儿之间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赵梦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道:“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耀金,静影沉壁。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确实是很美丽的误会。”
呃,这不是那天与应月儿在一起后的诗句吗?这小妞咋知道的?
赵梦婷见李二虎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由的恼怒起来,道:“你这登徒子,应月儿是杭州第一才女,就是由你那般轻薄的吗?”
话一出口,赵梦婷就知道要坏事。果然李二虎忙道:“是是是,第一才女轻薄不得,以后我只轻薄当朝第一公主好了!”
赵梦婷芳心乱跳,喝道:“你这登徒子,我——”
李二虎不等她说完,上前一把抓住赵梦婷的小手,温柔的道:“我是登徒子,是无赖,是流氓,是笨蛋,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梦婷,你答应我我女朋友了?”
赵梦婷见李二虎竟然这般大胆,心里一急,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李二虎紧紧的握着哪里还能给她机会。赵梦婷顾及李二虎是个“读书人”也不敢妄用真气,便只能由着他,疑惑的问道:“女朋友?什么是女朋友?”
李二虎嘿嘿一笑,轻轻的在赵梦婷光滑如玉的小手上摸了两下,弄得赵梦婷心脏一阵偷停,这才解释道:“女朋友的意思就是未过门的妻子——”
赵梦婷脸上一红,随即闪过一抹黯淡,哀怨的道:“梦婷今生,恐怕都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况且——”
李二虎不等她说完,打断她道:“什么叫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梦婷,要不要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赵梦婷见李二虎一副真情流露,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小声道:“你虽然无耻,但我便是中了你的魔咒。”
嘿嘿,这小妞这是答应了啊!
李二虎心里一喜,忙把赵梦婷的小手捧在胸前,道:“真的吗?你不会像上次一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吗?”
赵梦婷忍住心里的羞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二虎,道:“我何时扔下了你?”
李二虎假意发怒道:“还说没有!一个月前把我扔到了书院你就音信皆无,害我一个人被朱子洲欺负,你说,你该怎样补偿我?”
我看是你欺负朱子洲吧!赵梦婷也算了解李二虎的脾气,笑道:“李木,你真的冤枉了我,这一个月来,我几乎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果真有眼线啊!李二虎奇道:“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不信,就我这么聪明难道还发现不了你?”
赵梦婷瞪了他一眼,道:“接风宴上当面求亲,暗地成立天地会,西湖边上开超市,书院苦练骑射,带应月儿去潇湘阁,与应采儿彻夜长谈,还有昨日你去安府做什么了,都当我不知道吗?”
我晕啊!李二虎这下相信了,喜道:“这么说,你真的一直都在我身边?死了死了,我怎么就这么大意呢!”李二虎一边说着,一边痛心疾首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赵梦婷温柔的将李二虎的手牵过,道:“我是有武功的人,若是不想被你发现,你又怎能见到?”
“对啊!”李二虎恍然大悟道:“梦婷,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对我也是一见倾心啊?”
赵梦婷脸上一红,嗔怒道:“就会瞎说!我是那般不知检点的人吗?”
李二虎忙符合道:“检点检点,比我检点多了!”
赵梦婷又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轻声道:“西湖边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与众不同,杭州即将有大事发生,我怕应老师这边有什么闪失,就大胆的将你举荐到了书院。松风书院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书院,却是由父皇亲自下令督办的,培养出的人才入仕之后,都必须忠于父皇,你说我又怎能如此草率?于是,表面上我虽然离开了,但却在暗地里观察于你,虽然你上课讲的那些东西于理不合,但却符合了你的性子。”
赵梦婷说到这,娇羞无限的看了一眼李二虎,继续道:“你这人坏死了,不知道在哪里听来了那么多好听的故事,偏偏到最关键的便打住了,害的我每天听不到故事的结尾,心里痒痒的,本来发誓第二天不去偷听你上课,但最后还是忍不住——”
赵梦婷羞的眉目低垂,说不下去,李二虎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兄弟们,没事多看点书,多找点好玩的故事,女人有喜欢这个的啊!
赵梦婷又道:“后来我也算是明白了你的苦心。芳班那些学生自你来了之后,或许学业上未必精进多少,但你将做人做事的道理全部融入故事当中,让他们对好人升起向往,对外人能够唾弃,我想这对他们以后都有很大的影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个人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般轻薄——”
李二虎惊喜的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上了我对吗?我真是太笨了,竟然自己都知道!”
赵梦婷笑道:“你哪里笨来?一别之后,两地相思,虽说是三四月,又知过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字,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念,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赵梦婷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大宋男尊女卑,这便是天下大多数女子的心声!”
李二虎忙道:“梦婷,你放心,在我心里男女的地位是一样,绝对不存在什么男尊女卑的思想!”
赵梦婷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嘴上说的好听。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那乐乐乐、应月儿又是怎么回事?哼,你便和天下男人一样,负心薄幸!”
呃,李二虎一愣,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男人是米饭,女人是菜,饿得发疯不管什么菜都是好菜,不饿的时候那就会挑些好菜来吃,酒足饭饱之后,那就只会对色香味俱全的菜有些兴趣了。
李二虎当然不会把这么高深的理论告诉赵梦婷,一脸委屈的道:“其实,都是误会而已——”
赵梦婷不高兴的道:“别人怎么没有这样的误会?我看你是故意的——”
李二虎叹气道:“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世叹息。梦婷,虽然这是一个错误的时空,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赵梦婷虽然不理解李二虎话里的意思,但是见他一副从未有过落寞的样子,心头一软,道:“人这一生最难还的就是感情债,你莫要辜负了她们。”
李二虎见赵梦婷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嘿嘿笑道:“是,一定不会辜负她们,更加不会辜负你。”
赵梦婷羞红了小脸,无力的道:“我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呢!”
李二虎苦着脸道:“你要真的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干脆,你一剑杀了我得了,免得我郁郁寡欢的过完下半辈子。”
见李二虎真的是一脸的悲戚,赵梦婷也狠不下心来,叹道:“即便是我愿意,又能如何?莫要忘记了我的身份。”
李二虎喜道:“只要你愿意,我就不算是强抢民女,不,强抢公主了吧?嘿,咱这就是男情女愿,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拆散!我不管,择日不如撞梦婷我们今日便结了婚,洞了房吧!”
赵梦婷鲜红的小脸娇嫩欲滴,嗔怒道:“你便只想着那事。哼,我与你说真的,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当朝最受父皇宠爱的公主,若想做当朝的驸马,你还须要拿出些本事来。不然,就算是我愿意,父皇那关也过不得。”
还要过了你爹那关?靠,连老爷子的面都没见过,咋过啊?
李二虎底气不足的道:“梦婷,你知道我这人见不得大场面,别说去见皇上了,就是想想我腿肚子都抽筋。不然这样吧,我也不做老师,你也别做那个什么公主了,咱带上月儿、乐乐找一个地方隐居得了!”
赵梦婷忍住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在书院找到了自己久违的责任心吗?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要弃书院而去?”
李二虎老脸一红,道:“和书院比起来,当然是我的老婆重要啊!”
赵梦婷抽回自己的小手,怨怒的打了一下李二虎,道:“不要乱说,莫要传出去让人笑话我。”
李二虎忙伸手将赵梦婷的手拉住,道:“是是是,我最听老婆的话了。”
赵梦婷叹息道:“李木,今日我与你这般你切莫在外人面前提起,否则便会害了你。”
李二虎不在意的道:“他们那是看到我找到你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眼红,我才不在乎呢!”
赵梦婷正色道:“想必应老师有透露些东西给你吧?”
李二虎点点头,道:“他说他不敢说太多,只要我小心一些。”
赵梦婷赞许的道:“应老师为人严谨,你莫要怪他,你搬把凳子过来,这事还是我对你说了吧。”
李二虎笑道:“搬过来多麻烦,不如我坐在凳子上,你坐我怀里吧?”
“登徒子——”赵梦婷娇羞的推了李二虎一把,羞的不敢抬头。
嘿嘿,我未来的老婆竟然是公主,在杭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还敢为难老子?
李二虎得意洋洋的搬来椅子,挨着赵梦婷坐下,一伸手又将公主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抚摸着,方道:“说吧,我也想知道知道,这背后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赵梦婷被李二虎火热的大手弄得一阵阵心痒,强自压制住自己心里缓缓升腾的火焰,道:“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李二虎狂郁闷,为什么一讲故事就要整到几十年以前呢?不过此时美人在面前,李二虎还是耐心的听她说下去。
“二十年前,父皇和二皇叔争夺皇位,引发了一场宫廷内乱,当时实力较弱的父皇带着怀有身孕的母后被赶出京城,后面有皇叔的大批追兵。父皇仓皇出逃至终南山五真教,适逢五真教教主云游归来,设下奇谋帮助父皇渡过一劫。我就是在形式最为严峻的时候降生的,由于母后受到了惊吓,生下我之后便不明不白的含冤而去。五真教主见我可怜,便在我降生那天收我为入室弟子,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李二虎见赵梦婷泫然欲泣的小脸上已经有泪珠滑下,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公主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
“就在父皇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忠王带兵前来,里应外合终于将一举二皇叔打败,平息了一场纷乱。二皇叔虽然落败,但他早就在朝堂培植了一批重臣,父皇丢下尚在襁褓中的我,回朝整饬朝纲。后白莲教作乱,弄得大宋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于是父皇派忠王前去平乱,这个时候蒙古又是举族侵入中原,父皇唯有割地赔款,以求大宋暂时稳定。一直到我长大成人回到父皇身边的时候,才明白了父皇的苦衷。为了招选更多的贤能之士进入朝堂,父皇便密令应老师成立书院,为国家输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