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紧紧的搂着应采儿的娇躯,泣不成声的道:“采儿,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想家,想我爸爸妈妈,想我的小甜甜,采儿,采儿——”
李二虎走出屋外,外面阳光明媚,今天没去草场,算是偷了个懒吧。李二虎匆匆的洗了把脸,在饭堂吃过午饭之后,哼着小曲儿向教师休息室走去。早在书院交流赛开始前,李二虎和应采儿就已经从静心斋搬出。
不是上课时间,休息室内坐满了人,见李二虎进来,这些教师纷纷对李二虎点头示意。李二虎对众人笑了笑,悄悄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惟独没有看到应采儿的影子。
嘿嘿,难道是我昨晚太猛,将那小妞弄得下不了床了?不行,以后我要温柔一点,都是酒惹的祸!
李二虎得意洋洋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刚要坐下,却见应月儿表情有些奇怪的道:“李木,昨晚你看到姐姐了吗?”
何止是看到啊!不行,这小妞爱吃醋,这事不能对她说。
李二虎笑道:“昨晚我喝的醉醺醺的,怎么回房里的都不知道,又怎能见过采儿呢?”
应月儿更是疑惑的道:“那姐姐昨晚去哪里了呢?”
李二虎故作惊奇的道:“怎么?昨晚采儿没在家里吗?”
应月儿道:“你与爹爹痛饮的时候,我和姐姐说话来着,后来你被王将军扛走以后,我回头就找不到姐姐了。我以为她已经回去了,于是在子涵和处男的帮助下将爹爹扶回家,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姐姐的影子,你说奇怪不?”
李二虎惊奇的道:“奇怪!真的很奇怪!怎么竟有这种事呢?”
应月儿看了一眼李二虎,又道:“直到今天一早,我才看到姐姐一脸疲惫的从房里走出。”
晕了,别说了,酒最乱性了,昨晚折腾了几次我都不记得,那小妞初经人事,能受得了才怪呢!
应月儿继续道:“我问姐姐昨晚去哪里的时候,姐姐言辞闪烁,竟然没告诉我。更奇怪的是,一夜未见,姐姐好像成熟了好多,你说奇怪不?”
她知道你爱吃醋的小性子,能告诉你才怪呢!李二虎嘿嘿一笑,道:“采儿本来就漂亮嘛——”
应月儿恼怒的看了一眼李二虎,道:“难道我就不漂亮嘛?哼,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偏爱姐姐多一些!”
我倒,采儿和我有了夫妻之实,我能不喜欢她吗?这个时候也要吃醋,不然你今晚来陪我。李二虎哈哈一笑,道:“谁说的我们月儿小姐不漂亮了?月儿和她姐姐一样的漂亮!”
应月儿脸上一红,低低的道:“就会哄人!哼,不理你了。”
女人啊女人,真是难以捉摸!
李二虎岔开话题,道:“月儿,采儿今天怎么没来呢?”
应月儿啊了一声,道:“你不说我险些忘记了,姐姐在我临出门的时候说与爹爹有话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应月儿从怀里拿出一个洁白的信笺。
这小妞,真有意思,这才刚刚分开还要写情书吗?
李二虎嘿嘿一笑,轻轻的打开信笺,一行娟秀的小字落入眼帘,待李二虎看清之后,脑袋嗡的一声,啪的一拍桌子,颤抖的道:“月儿,你什么时候见到采儿的?!!!!”
李二虎这一声把屋中的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向他看去。
应月儿也是一愣,老老实实的答道:“几个时辰前,我来书院的时候啊!”
“我”李二虎顾不得再多说话,急忙向外跑去!
应月儿看到李二虎匆忙间竟然撞翻了几张桌子,不由得疑惑起来,李木为什么这么慌张?应月儿弯腰捡起李二虎遗落的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字: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这是什么意思?
李二虎横冲直撞的跑到草场,大喊道:“青骓,青骓!”
只见马厩里一匹青色的大马听到李二虎的叫唤之后,竟是四蹄腾空,挣断了缰绳,身形如电一般窜了出来!
李二虎更不犹豫,在青骓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抓住半截的缰绳,翻身上马,双腿蒙夹马腹,大喝道:“驾!青骓,快!快!我老婆走了!!!”
那青骓似乎感受到了李二虎心里的焦躁,迅疾的冲出书院!
李二虎驾马急行,首先来到城隍庙,来到门前翻身下马。守门大汉见是总舵主前来不敢怠慢刚要施礼,却听李二虎暴怒的道:“叫老黑、展昭、王颖武速来见我!”
那大汉浑身一抖,赶忙向屋内跑去。
最先出来的是展昭,后面跟着老黑和王颖武他见李二虎如呲牙的老虎在门口不停的徘徊着,忙道:“大哥,出了何事?”
李二虎不容置疑的道:“传我命令,出动天地会所有帮众,就算是将整个浙江翻过来,也一点要找到松风书院的应采儿!”
“是!”应采儿的名字在杭州说不上尽人皆知,但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展昭见李二虎一副着急的样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声,带着老黑分头命令下去。
王颖武见李二虎要上马,忙跑到李二虎马前拉住他的缰绳道:“公子,莫要心急!”
李二虎怒道:“王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老婆都跑了!”
王颖武忙道:“公子,你这样找也没个头绪。既然应采儿是你娘子,你一定知道她的性格,起码给兄弟们点线索,我们也好做到重点搜索,全面找寻啊!”
我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事情呢?不错,采儿喜欢安静,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骑马能走多远?
李二虎厉声问道:“王大哥,杭州四面最僻静的是哪里?!”
王颖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杭州正西方多山多水,平时人迹罕至!”
“好!”李二虎听完,一拨马缰,打马向杭州西方奔去!
“公子,去不得!小重山正在杭州西方百里之外!”王颖武阻拦不及见李二虎匆匆离去,慌忙叫道:“传令,急风三十六骑全体集合,急风第二骑,速速联络小姐,其余人等随我保护公子!”
别说李二虎没有听到王颖武叫喊,就算听到了又如何能停的下得马匹!
一路上李二虎心急如焚,一边纵马急奔,一边四下打量,却始终未见应采儿的身影。
不知跑了多久,日头已经升的老高,路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稀少,一座并不高的山峰出现在了前面。
面前已经无路,李二虎毫不犹豫的跳下马,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盘山而上,树枝划乱了李二虎的头发,划破了他的衣服,甚至脸上已经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与汗水混合在一起,本来应该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但李二虎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采儿,采儿一定是在深山中结了一个草庐,对,我一定能找到她!采儿,采儿,你等我啊!
李二虎跌跌撞撞的跑到山顶,实在没有了半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采儿,采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对面的传来了李二虎的一阵阵回音。
就在李二虎神情有些恍惚的时候,一个老者轻叹道:“采儿已去,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李二虎一惊,抬头却看到应默林无限落寞的站在远处,不知哪儿来了一股力气,李二虎从地上爬起,几步跨到应默林的身前,摇着他的胳膊道:“院士,院士,你知道采儿去哪里了对不对,对不对?”
应默林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采儿的心思从小我就猜不透——”
李二虎不等他说话,喝道:“不可能!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应默林实在不愿打击他,轻声道:“采儿今早对我说,《梁祝》已经完成,书院度过难关,她心事已了。我本以为她抱着必死之心,但她却说,自己年幼时不懂得什么是爱,轻易地发下誓言,如今若不慨然赴死必定会连累应家,于是她提出想出去游历天下,这样一来应家对外如何宣称别人也就没了意见。我见她已无死志,便答应了她。采儿走后,我为了多看她一眼,便在孤山之上,独自待了一会。”
哎,孩子大了,终是要远走高飞的,这是天下所有父母的悲哀。
李二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江湖,江湖,去的江湖!!!!采儿,采儿,你回来啊——”
应默林叹口气走下山去,回应李二虎的只有悠长的回声。
应默林走后不到半个时辰,离李二虎足有百米的距离上,王颖武看着状若疯狂的李二虎,对面前身着男装的赵梦婷道:“小姐,要不要我们上去将公子带回去?”
赵梦婷轻叹道:“带回去又能如何?他的心已经碎了。”
王颖武叹口气,道:“公子面对困境尚能谈笑风生,没想到竟然逃不脱情关!”
逃不脱情关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赵梦婷回头道:“急风第一骑!”
王颖武知道小姐有命令要下达,躬身道:“在!”
赵梦婷心里一动,道:“杭州将有大事,所有人停止对应采儿的搜索,速去与于谦会合!”
王颖武面色一变,喃喃道:“可是,小姐——”
赵梦婷对他打了个眼色,轻声道:“去吧,这事我自会与他交流。”
王颖武领命,带着急风三十六骑下得山去。
不知喊了多久,李二虎有些累了,身心疲惫的躺在了地上。
赵梦婷终是心疼李二虎,缓缓来到他的身边,道:“你莫不是不懂应采儿的心思吗?”
李二虎一惊,猛然睁开眼睛,惊叫道:“梦婷,梦婷!”
李二虎就好像走投无路之时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她奔去。
跑到赵梦婷近前,李二虎心里复杂难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泣道:“梦婷,采儿,采儿走了!”
赵梦婷浑然没有想到情绪失控的李二虎竟然会这般大胆,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赵梦婷浑身一颤,见他伏在自己的肩头泣不成声,心头一软,终是轻轻的抬起手臂换在了李二虎的腰间,软语安慰道:“莫哭,堂堂的男儿当着我落泪,让别人笑话。”
李二虎哽咽的道:“你…走…走了…采儿…采儿…也走了…你们…都…不要我…我了!”
赵梦婷叹口气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莫要哭了,我与你说会贴心话儿。”
李二虎满面悲戚的从赵梦婷肩上抬起头,犹自哽咽不止。
赵梦婷心疼的拉着李二虎坐下,道:“李木,你见过父皇了吗?”
李二虎止住抽噎,道:“岳,岳王庙上,见过一次。”
赵梦婷笑道:“我听垂宇说了。他和父皇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李二虎平息了下心里的失落,道:“梦婷,垂宇既然是太子又怎么回来书院?还有,听皇上说你不是回京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呢?”
赵梦婷笑道:“垂宇生在帝王之家,难免有些心高气傲,这是我和父皇最为担心的。将你送进书院之后,我就听应默林对你赞不绝口,于是便向父皇提议,让垂宇出来锻炼一下。你知道吗,垂宇上次回去一见到我就问我‘老师什么时候来京城’,我都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儿让垂宇对你心悦诚服的。”
可能是那次三个人的郊游吧!
应采儿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浮现在李二虎的脑海,他脸上一黯,没有说话。
赵梦婷继续又道:“后来于大人也返京,向父皇禀告了杭州的近况之后,还特意的提起了你。就连于大人对你也是赞不绝口呢。”
赵梦婷脸上升起一抹小女孩的红色,道:“后来父皇将我召到身边,说我人在宫里,心却已经飞出了宫外,于是便命我和于大人先后来到杭州,暗中清剿青龙帮。”
梦婷这是放心不下自己啊!但自己却在一个关心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对其他女人浓浓的爱意,这——李二虎脸上挂着一抹惭愧,道:“梦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