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然自知失言,忙挣脱李二虎的怀抱,在桌上拿起那张金光闪闪的硬弓,道:“这张弓,叫穿云弓,传说它能射穿天上的云彩。”
李二虎笑着道:“名字挺霸气,就是不知道和我的钢枪比起来哪个更厉害呢?”
鄢然咯咯笑道:“当然是你的钢枪厉害,若不是事态紧急——”
李二虎嘿嘿一笑,道:“若不是事态紧急,你要怎样啊?”
鄢然不答,从桌上拿起一个精美的箭囊,道:“这九支箭名叫碎月,传说每一支都能射碎天上的月亮。”
“我倒,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神奇?”李二虎疑惑的将弓和箭都接在了手中。
鄢然道:“神不神奇待会你就知道了。李木,断龙石一破,鄢然必须要走,希望你不要让我惦念。”
李二虎见她去意已决,叹气道:“你走了,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鄢然咯咯笑道:“你想念奴家,奴家也想念你,等到奴家想的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咯咯,奴家保证,不会太久的。”
妖精就是妖精,回答这么高尚的问题的时候都带着一股淫味儿!
鄢然乐观的情绪感染了李二虎,他哈哈大笑道:“好!那我每晚都会洗干净了,等你来!”
鄢然脸上一红,拉着李二虎上了棺材。
嘎嘎一阵响动,两人回到了石室。
鄢然打着火把,带着李二虎来回转了几个弯之后,一块坚硬如铁的巨石挡住了去路。
火光中,鄢然留恋的看着李二虎的面庞,道:“李木,断龙石一破,鄢然就要马上离去,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李二虎在鄢然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不管你出去做什么,都要小心,若是伤到了自己的一根寒毛我可不饶你!嘿嘿,再说,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有了咱的小宝宝呢,所以,你更要爱惜自己。”
鄢然心中一暖,怕再呆下去自己就下定不了决心走了,忙将火把交给李二虎,从她手里拿过穿云弓、碎月箭,道:“李木,那炎成是草原射箭名家,你现在有帝王真气护体,练成他的绝学七星揽月也不是问题。不过,射开这断龙石还是奴家才可以哦——”
李二虎笑道:“你也会射箭?我还以为你只有被射呢!”
鄢然脸红一红,不敢与他辩论,道:“你站的远些——”
李二虎向后退了几步,只见鄢然气定神闲的将穿云弓握在左手,右手竟是齐齐的扣上了九支碎月箭。
李二虎一惊,九箭连发?那炎成好像也没达到这个境界吧?
鄢然意念微动,一抹淡淡的金黄瞬间在穿云弓上隐隐闪现,她将碎月箭扣在弓弦上,神情专注无比,只听她叹口气道:“李木,我走后,这弓箭便留给你,只求你念在鄢然对你的情分上,莫要将它对准了奴家——”
李二虎不解其意,刚想说话,却见鄢然猛然振臂,金黄的弓身在黑暗中发出一团耀眼的黄光,鄢然弓如满月,大喝一声:“九星连珠!”
九支碎月箭,泛着悠悠的银光,夹卷着呼啸的风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巨石之上!
耳畔只传来咔咔的几声脆响,碎月箭着落点上的巨石便碎裂开来!
李二虎清晰的看到,那巨石不是整块的崩塌,而是一点点的破裂!
那箭上到底蕴含了多大的力量啊!李二虎倒抽了一口凉气。
鄢然面色一喜,放下穿云弓,百般留恋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李二虎,身影一动,便来到巨石面前。忽然一阵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面前正是那口水井。鄢然不敢迟疑,双掌幻化出层层的掌影,将九支碎月箭收到手中。信手一挥,扔在了穿云弓旁。
李二虎终于醒悟过来,心里一痛,上前喊道:“鄢然,我以后去哪里找你?”
鄢然心中温暖,奈何已经听见外面有了喧闹声,回头道:“李木,鄢然念君之时,必定会不远万里前来与君相见!请君保重!”
鄢然说完最后一句话,不敢耽搁。真气运至脚底,猛然提气,整个人便如天外游龙一般,飞身而起。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闻讯赶来的兵士纷纷喝道:“什么人!”
鄢然不想在李二虎的面前与兵士发生冲突,未等兵士近前,鄢然又是一个起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鄢然走后良久,李二虎依旧是呆呆的站立不动。
回头看了看漆黑的迷宫,她忽然有种很不现实的感觉。我在这里上了两个女人吗?
劫后余生之后,或许谁都会怕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李二虎叹口气,从地上捡起穿云弓,上面好像还带着鄢然的气息。
走了,都走了。李二虎喟然的道:“鄢然一笑百媚生,床上女子无颜色。老子是不是真的是下半身的动物呢?”
英王临时叛变,鄢然走了,天欲宫灭了,青龙帮也消失了,一切都结束了。本应如释重负的李二虎此时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忽然想起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有这样的一段话:无论什么事都有结束的时候。越冗长复杂的事,往往结束得越突然。因为它的发展本已到了尽头,而身处在事中的你,却没有看出来。
沉默,有时固然比任何语言都值得珍惜;静寂,有时也比任何声音都可怕。
李二虎却在沉默中保持着静寂。
“李郎——”
“相公——”
“混蛋——”
“坏人——”
水井上面传来了几个女人的声声呼唤。
呼,李二虎长吐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已经走了,我只好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当一个人面对一件事无从下手或者是走投无路的时候,顺其自然难道不是一种最好的解决办法吗?可笑,世人往往固执于一时之间的得失,往往没能做到顺其自然。
将鄢然留下的弓背好,将鄢然留下的箭挂好,李二虎留恋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景象,再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顺着凹槽爬了上去!
二小姐见李二虎从水井中爬出,忍不住心里的悲戚,跑到他的身前,只嗔怒了一句:“混蛋,你吓死我了——”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二虎歉意的看了看眼前的几个红颜知己,下令道:“急风第一骑,将古井炸掉!”
不多时,静寂的夜中传来“轰”的一声,天欲宫禁地留给李二虎的愤恨、悲伤、喜悦、疯狂,便随着碎石一起,掩埋在了他、鄢然、还有安春雨的记忆当中——
瑟瑟的秋风带来了满目的荒凉。
越往北走天气越凉,但是宽阔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内却是春意浓浓。
马车不气派,但是周围却有三十六个紧身打扮的大汉密切的盯着。别说是人,就算是一草一木都逃不开这些鹰隼一般的眼睛。
这辆马车与一般的马车不同。
一般的马车通常只要两匹马拉着就足够了,但这辆车,却用了四匹。车厢很大,非常大,大的足能容下五个人并排睡觉
车身散发着檀木的幽香,难道是这辆车是最近才做出来的?
不错,这辆车确实是新做出来的。
李二虎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应月儿的腿上,悠哉游哉的给同行的几位夫人讲着《喜洋洋与灰太郎》的故事,逗的几位夫人咯咯笑个不停。
虽说是几位夫人,但李二虎却只和安春雨发生过那么一次。
应月儿皱起了小鼻子,道:“哪儿有这么笨的狼?都是你编出来的吧?”
李二虎笑道:“我这么诚实的人,会编故事吗?那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二小姐打击道:“混蛋,你除了会吹牛,会讲讲羞人的笑话外还会做什么呢?”
李二虎淫邪了看了看二小姐,道:“我会的可多着呢,不然晚上你来我的营帐,我教教你——”
“呸!”几位夫人同时轻呸了一声。相处的久了,她们自然能轻易的理解李二虎笑容里面的意思。
安春雨温柔的将剥好的葡萄送到李二虎的嘴里,嗔怒道:“大哥,娘亲说了,要至少再过一年才能让春风过门,你莫要带坏了她。”
李二虎点头道:“对对对,我不能带坏她,但可以带坏你。”
“大哥——”安春雨虽然和大哥有了鱼水之欢,但在自己的姐妹面前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应月儿有些吃醋,偷偷的掐了一下李二虎,道:“你快点说说,你和鄢然在迷宫中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刷——几位夫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李二虎,眼中燃烧的愤怒足以将他一生全部的精华熬干。
李二虎忽的坐起身,看着窗外道:“咦?怎么这么快就到开封了?”
不能啊,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到啊!
几位夫人疑惑的向外看去,李二虎捉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刷的跳下了马车,大声叫道:“王大哥,把我的青骓牵来,我要活动活动筋骨——”
应月儿看着李二虎得意洋洋的骑在马背上,恨的咬牙切齿,道:“又被他骗了!”
乐乐坐在一旁,幸福的看着李二虎的背影,道:“应老师,你就不要责怪大哥了。大哥从天欲宫回来以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整天都说不上十句话,只知道在草场上一圈圈的骑马,他心里肯定是压了不少的事情。”
安春雨点头道:“是呀,大哥的心思我们也不懂,他愿意说,我们便听着,不说我们也就不要为难他了。你说呢,应姐姐?”
安春雨的年纪本比应月儿大了两岁,却一口一个应姐姐的称呼自己,让应月儿心花怒放,脸上带着一团喜色,笑道:“安妹妹说的对,只是一想起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待了那么久,我心里就不舒服。乐乐,你已经不在书院读书了,以后不要叫我老师,便和春雨妹妹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吧。”
乐乐心中欢喜,低低的叫了声姐姐,应月儿更是开怀,车厢内的温度不由得升高了几分。
只听应月儿问道:“春雨妹子,你们姐妹两个都跟着去开封,安阿姨可有意见吗?”
安春雨脸上一红,道:“妹子已经和大哥有了夫妻之实,不跟着大哥,以后还能去哪里?至于春风,和乐乐一样,对大哥情根深种,况且又有梦婷姐姐当面提亲,娘亲又怎能拒绝?连堂堂一国的公主都要与我们共同侍奉大哥,难道我们还有什么怨言吗?”
二小姐咯咯插话道:“应姐姐老师,你放心,姐姐善解人意十天最多要大哥陪她一晚,其余的时间都在你的房里好了——”
“你这妮子!”应月儿俏脸大红,和安春风闹做了一团。
听到车厢里传来嬉闹声,王颖武羡慕的道:“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都能和平共处,厉害,厉害!”
厉害个屁呀,要是鄢然和梦婷在这估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李二虎无语的看了一眼车厢,没有说话。
李二虎被鄢然抓到天欲宫腹地之后,赵梦婷走了三天,的确是帮他了却了一件心愿——提亲。公主为人提亲,对寻常老百姓来讲,那是多大的面子,从老乐合不拢的嘴上就能看出来。老乐当时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接下来的两天,赵梦婷分别去了安家和应府,将安家姐妹和应月儿聚在了一起。随后将李二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们,听得她们胆战心惊。赵梦婷最后说,李郎智谋冠绝天下,想必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既然我们都放不下他,不如一起守在小重山上,免得日后李郎出来,对姐妹们有了意见。
众人点头同意之后,赵梦婷才将她们带到了小重山上。
赵梦婷确实了解李二虎,他出来以后,下令炸毁了水井,见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在,欢喜的竟落下泪来。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公主已然将二小姐领来,想要拒绝也是不行了,再说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总要有个后备力量吧?在赵梦婷单独的一番“劝导”之下,李二虎终于同意将二小姐一并收入房中。
其中最郁闷的要数安夫人了,安家怎么说也算是杭州大户,两个女儿嫁给了一个男人,未免有些太那个了吧?但话说回来来,别说有公主提亲李二虎的婚事已经在杭州留下了一段佳话,就说现在女儿的心都属于了别人,想拦着,拦得住吗?安抚人最终只能无奈的道:“你救了安家,但我付出了两个女儿,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虽然小有磨难,但也算是皆大欢喜。李二虎经过几个月的休养,也终于从离别感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杭州的势力虽然已经清除,但赵梦婷处理剩下的事情还是用掉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直到上个月,皇上一张圣旨,急召梦婷回宫,顺便还捎带了李二虎,赵梦婷这才一一不舍的告别杭州,首先踏上了归途。临走时,赵梦婷说了一句话:“我能为君做媒,谁能为妾做嫁衣?”
李二虎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想起了当初答应赵垂宇的话。展昭已经随于谦上京去了,老黑带来的部队也逐渐的归队,反正杭州也没什么大事,最多是个小打小闹。于是,李二虎将一切事物全部交给乐天打理,并派陈近南辅助之后,这才带着几位夫人游山玩水的般的向开封进发。
一路上赏不尽的美景,说不完的春情,李二虎倒也逍遥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夫人们碍于面子都不好意思与李二虎一起睡。没办法,李二虎只好和王颖武在营帐里一边打着飞机,一边畅想美好的未来。
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怎么处出来的?有人说,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这样的哥们才是铁哥们。王颖武虽然没有和李二虎一起嫖过娼,但也是一起打过飞机,比过的,这咋说也算半个铁哥们吧?于是乎,王颖武也抛弃了身份的观念,简而单之的称呼李二虎:李兄弟。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了下来,王颖武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一个城市道:“李兄弟,前面就是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