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间真正能看破红尘的又有几个,寥寥数人,也只是浮夸。
别说是凡人,就算那九天之上的诸天神佛,也是看不破这浩淼红尘。
看遍众生因果,所求无非是执念的看透。
只是,叩首天地万载,这执念,却又如何能放得下?
天公不作美,细细地雨丝从空中洒落,给满是烟尘的细沙大漠带来一丝久违的凉爽。
西北铁旗教如临大敌,巡逻的弟子比往日足足多了三倍,人人一副惊惶的模样。似乎随着阴沉的天气,他们的心情也是一般沉重无力。
东大陆有一句话,西北无山笑看沙。
整片西北地区无山无水,只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蔓延到天边。狂沙起,风咆哮,也许,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有那人儿淹没在沙中,再无痕迹。
在这黄沙遍地的西北大漠,总是有着那铁血的汉子,为了活着,而洒尽热血。铁旗教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作为勉强算得上一流门派的修真门派,铁旗教在大漠中也是傲视群豪。
空中,不知何时,黑色的云彩仿若莲花,不断地盛开,压下。
铁旗教就坐落在大漠深处一处高耸的石山之上,千年古堡经历了风沙洗礼,依然挺立在苍穹之下。
啪!
铁旗教教主直接把一枚血红色的小小玉质令牌丢到桌上,魁梧的身材好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不住地踱来踱去。
下方,几名老者面色沉重,偌大的殿堂之中,竟然连大气都没有传来一声。
压抑,几乎让人疯狂的压抑,让大殿上的众人险些透不过气来。
血衣令!一切的缘由都来自桌上的血色玉令。
传言每当血衣魔君大开杀戒之时,他都会提前将血衣令送与对方,这不但代表了无边的杀戮,也是代表了狂傲绝伦的超绝实力!
“众位长老商议地如何?”良久,铁旗教主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这魔头…怎得又出世了?”一名颤巍巍地长老苦笑一声,“此次血衣魔头卷土重来,我们避无可避,只得一战!”
“战?如何战?难道你们活的久了,忘了那魔头的手段!”另外一名长老显然是对血衣魔君心有余悸。
“要战便战,何足道哉!”最下首坐着的年轻人一拍桌子,豪气说道。
“畜生!你给我闭嘴!”铁旗教主怒喝一声,“此次我不让你去那论道大会就是怕你一去不回,那血衣魔头有个规矩,从不杀妇孺,只杀和他对上的仇敌。我们家就你一条血脉,难道你想让我绝后不成?!”
“我…我铁旗教纵横大漠千载,集整教之力难道还奈何不了他不成?”年轻人诺诺说道,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哎,我的儿,你是没有亲眼见识那血衣魔头的实力,靠人多恐怕我们死伤更多,也许就全军覆没了!”铁旗教主幽然一叹。
“教主所言不虚,那血衣魔头手下从不留活口,不如此战我替教主便罢,只请教主照料我一家老小!”一名棕衣老者起身而立,主动请缨。
“悔不当初,我不应该贪恋宝物,参与那铁云山一战!”铁旗教主一代英雄穷途末路,“此战我当亲自迎战,还请各位长老照料我儿!”
“教主!”
“教主!万万不可!”几名长老面色凄然。
此刻,漫天的雨幕之下,一名白衣文士悠然而来,负手望天。
不管风大雨急,白衣文士依然如标枪般矗立,连衣摆都没有飘起,他头顶之上的雨水直接顺着一道看不清的护罩流下。
白衣文士看似缓慢的身形极其快速,短短片刻,就已经来到铁旗教所在的古堡之下。
“张胜,三日之约已到,速速出来与我一战!”白衣文士正是血衣魔君,他清亮的嗓音虽不高昂,但是却震得整片古堡簌簌作响。
“血衣魔头,你的对手是我,还请你对铁旗教一干老小手下留情!”铁旗教主身形如烟,瞬间便到了。
“放心,我血衣从不枉杀无辜!”血衣魔君傲然而立,手中一柄血色长刀映亮了半边天空,老伙计,我们又并肩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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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铁旗教、青罗门、黑煞宗等参与过铁云山一战的绝世人物纷纷仙逝,而造成这个惊人消息的始作俑者血衣魔君的绝世凶名再次传遍整个修真界。
大陆东方,五毒教。
说来,五毒教虽然是魔道门派,但是一向甚为低调。而五毒教所处的地方也是鸟语花香,风景秀丽。
轰!
一声震天巨响过后,五毒教又恢复如初。
“还是来晚了一步!”飞云子望着前方与他遥遥相对的白衣人影,苦笑着说道。
“哈哈,云兄别来无恙否?”血衣魔君几乎没有朋友,要说有,面前的飞云子也算得上是一位知己。
“木兄,你这又是何苦?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还回过头算老账呢?”血衣魔君俗家名字姓木,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云兄,你放得下,我放不下。再说,你放得下是因为玉瑶仙子并没有成为那次大战的牺牲品,这恨,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血衣魔君想起旧事,满脸狰狞。
“杀戮迷失心性,血衣,你说杀戮又是如何?”一道青衣人影翩然而至,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杀戮如刀!”血衣魔君一声长笑,“赵子枫,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当年你的女人还不是死于非命,可笑她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赵子枫面色微变,道:“杀戮本就不符天道,当日我被逐出师门之时,便已死去。想让我娘子白白死掉,除非时光逆流!”
飞云子和玉瑶仙子相对苦笑,得,又来一名狂人。百年前的三大绝世高手又凑在了一起。
“听说云兄最近又开了杀戒,难道是修为尽复了?”赵子枫也不和血衣魔君继续纠缠下去,转头望向了飞云子。
“我本就没有损失任何修为,只是因为遁天魔功要经历九次死劫方能证道罢了。”飞云子淡淡说道,“得知木兄重出江湖,我便敢来五毒教救老友一名,终是迟了。”
“杀戮如刀,刀刀催人老!”血衣魔君忽然开口,“为了我的女人,我不介意陷入杀戮之道!”
“不如我们几人找个地方一叙,如何?”赵子枫提议道,“很久没有和二位拼酒了!”
“没那功夫!我还要去杀人!”血衣魔君寒声说道,摆了摆手。
“云兄,不如我们联手制住血衣?”赵子枫淡然一笑,“就算他不想知晓百年前那一战的真正原因,我也要为我女人找上真凶做个了断!”
真凶?!
血衣魔君一愣,道:“难道百年前是一场阴谋,而你我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飞云子摇了摇头,道:“木兄,若你放不下执著,我想就算你知晓了真相,也是无用。”
“你也知道?”血衣魔君怔住了。
“哈哈…”飞云子夫妇和赵子枫联袂而去,血衣魔君想了想,也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