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歆看到了高长恭眼神里的惋惜与还有伤痛,他在惋惜什么,在伤痛什么,是为了自己吗?他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呢!长恭,对不起,为了你子歆必须这样做,若有一****知道实情,希望你可以给我最深的谅解。可是这次她又要伤害他了,本以为自己有能力解救他却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这个温柔而伤感的男子,这个若天神般清冽又如芦苇一样忧郁着的男子。他的生命里盛开着大片大片的杏花,在曾经的某一年里灿若星华的温暖着他的少年,可是那些美丽如今都已不复存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是自己最爱的女子与自己最大的敌人站在同一阵线上指名道姓要他迎战,大雪好像他心里的忧伤以及愤怒一片一片疯狂的滋长着,滋长到他生命最深、最痛的地方。也一记一记的提醒着他,高长恭,你该醒醒了,高长恭,你该面对现实了。
“兰陵王不是怕了我突厥大军吧!哦!本汗想起来了,上次突厥之行兰陵王想必见识了本汗的实力。你若弃械投降,本汗会考虑留下你的性命。”燕都又在用激将法,他不过是为了逼高长恭打开城门而已,还有那暧昧的看着郑子歆的眼神,他不过为向高长恭传递一个信息,这个女人曾经是你的,但现在是我阿史那燕都的。不知道为什么,郑子歆总能从燕都的眼睛里看到和高长恭一样的心痛。
“燕都,我请你适可而止。”郑子歆推了推阿史那燕都,而这个动作高长恭看来却流露出浓重的暧昧的色彩。为何要在本王的面前表现的如此,郑子歆,你怎么可以这般伤害一个爱你到骨子里的男人。
“你不是说本汗要利用你让高长恭吃败仗吗?那本汗就让你看看城楼上那个男人是怎么吃败仗的,你不是很在乎他吗?正好,本汗就是喜欢看你们痛苦的样子。”燕都本不想言及此,可是想到郑子歆对自己的怀疑与不信任他就忍不住要爆发,一个国家算什么,只要他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一个强大的军队算什么,一个高长恭又算什么,最后还不是都得在他手里覆灭。雪越下越大,就像燕都的抱负一样,来的越发猛烈,这雪好像要试图湮没一段历史,湮没一段难以说出的感情。也湮没他们年轻而勃发的生命,从此将这曲哀歌永远的埋葬,然后在最深的怀念里折磨着这些年轻的人们的身心。
因为寒冷郑子歆不禁瑟缩了一下,燕都感觉到郑子歆的颤抖,他知道她畏寒所以就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把她深深的纳进自己的怀里。而那两个同乘一骑依靠在一起的身影却让嫉妒的火在高长恭的心中烧的猛烈。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因为痛苦而眯成了一条线,那里面闪烁着的危险的信号是这许多年来都未曾再出现过的。从他的母亲去世以后直到不久前的突厥之行,这火越烧越烈,仿佛要吞噬他自己也吞噬别人。
阿史那燕都,郑子歆只会是我的,她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高长恭的怀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她不是任何人都能占有的,而占有他的人都必须死,燕都汗,就算你是草原上的汗王又怎样,你永远都不是我高长恭的对手,否则你便不会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要挟我。你太低估我了,你也太盲目了。高长恭看着城下的阿史那燕都,不禁嘲笑了扯了扯唇。既然你还做着这样的梦,那本王就让你真的做一回梦,等你败了,你定会明白梦与梦之间是有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