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阵香气从莫山老人的厨房里传了出来。老姑端着一个大陶盆出来,里面是腊肉炖竹笋。我们闻着这香气都不觉的流出了口水,很久没有吃过像样子的饭菜了,腊肉炖竹笋加上米饭让我们大块朵颐。莫山老人没吃多少,坐在一旁抽着竹筒烟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伢子们,多吃些,我人老了吃不了多少了,呵呵。”一会功夫,风卷残云,我们吃了个盆空碗净。阿土还很夸张的大了个饱嗝。老姑收拾完东西,和我们睡觉的屋子。
我们一起打算在村子里溜达溜达,并且要去陶晓明的家里看看。和莫山老人打过招呼以后,我们就出了院子。不久就来到村中心的大树旁边。这个树可真是大的离奇,我看的十几个人合抱才能抱得住,不过是什么树,我却不知道,我们在树下看着,太阳还没有全部落下去,透过树冠看到点点的天空很美丽。突然雪菲皱了皱眉头,因为担心雪菲,我经常注意她,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问道:“怎么了雪菲?”雪菲摇摇头:“不知道,心里有点烦躁。”
雪菲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我看着雪菲心疼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雪菲却摇摇头:“身体还好,只是有莫名的担心,好象前面有危险。”我想起来了阿迈乌丹送给了雪菲他的思想力量,难道前面真的有危险。这时候阿土探过头来:“不对啊问天,陶晓明真的是这里的人吗?”阿土问得我一愣:“为什么这样说?”
阿土说:“刚才雪菲说觉得前面有危险的时候,我就在想,前面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们要去陶晓明的家,可是你还记得莫山老人的话吗?”我没说话,等着阿土继续说下去:“莫山老人说,这里的人都姓莫,可是陶晓明姓陶,还有这里会说普通话的人极少,而陶晓明那么小怎么会说普通话?”经阿土这么一说,我们都感到这事情很蹊跷。可是装着陶晓明的那个小盒子在莫山老人家没有带出来,我们没有办法叫他出来问他。这时候雪菲说话了:“那会不会是莫山老人说话了呢?”我们都没了声音,因为,我们没有把法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不过很显然,确实有人在说谎。我们在大树下坐了下来,相互看着,最后目光都聚集到我的身上,我知道,大家在等我拿主意。
我想了一下,对大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经历的困难不少了,也不在乎这一回。去看看,看看什么龙潭虎穴。”听我这样一说,大家好像都有了信心,一齐站起来肩并肩的向第三排第三个高脚楼走去。
我们来到楼前,上下打量着这个高脚楼,这个高脚楼和别的没什么区别。可是里面好像没有人员活动,看看旁边的高脚楼也都是没有人。的确很奇怪,我们没有贸然进去,在楼边上徘徊着。我看了看大伙对他们说:“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雪菲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进去。”我笑着看了看雪菲:“没事,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你们在这里等着吧。”阿土也过来:“行了雪菲,你和老姑秋珠在这里接应,我和问天进去看看。”雪菲看了看阿土,才勉强点点头:“问天,阿土你们要小心,我感觉里面很危险。”我重重的点点头:“放心吧。”我和阿土小心地走进院子里,下面本来是养牲口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可是还是散发着一股臭哄哄的味道。我们找到了楼梯,向上层走去。
这楼梯也是竹子做的,一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很刺耳。等我和阿土都走上了梯子以后,回头再看下面的时候,下面已经变了,原本坚硬的土地面,开始活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翻滚。我和阿土借着已经很微弱的光仔细看着地面,慢慢的我们看清了地面上的是蛇,蜈蚣,蝎子,蜘蛛和蟾蜍五种毒虫,有很多,整个地面上都是,它们相互挤压相互纠缠在一起,不时还相互吞噬。不时有毒汁到处喷溅。看得我和阿土身上发麻。阿土小声对我说:“这牲口棚里不养牲口,怎么养这些东西?”我看了看,有点恶心对阿土说:“看来这也是降头,有一种降头叫五毒降,它可以分为生降和死降,生降就是把敌人的生辰八字和毒虫放在缸里,念咒。在把这些毒虫放到敌人的家里,毒虫就会主动咬死敌人。所谓死降,就是把死亡的毒虫磨成粉末再配合其他的东西加上咒语,混入食物中,一但降头发作,中降者痛苦无比,身体中会生出许多奇怪的虫子从中降者的气孔中流出,直至肠穿肚破为止。”阿土惊异地说:“这么说,这是为了下五毒降而养的了?”我点点头:“应该是,看来这湘西的降头,到处都是,这个地方也是凶险无比的。”我拉了阿土一下,我们又一起向上面走去。楼梯并不长,可是很陡,后来,我们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突然,我感到手摸到的地方粘粘的,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我看不清楚自己摸到了什么,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腥味冲鼻而来,是血腥味。我转身对阿土说:“地上有血。我摸到了。”
阿土听我说完,也有点吃惊:“是吗?怎么办?”我没说话,继续走进高脚楼,阿土也不说话跟在了后面。高脚楼里更黑,仅有的一扇小窗户也紧闭着。我和阿土站在了门口,屋子里的血腥味更加浓烈。我对阿土说:“我没带手电,你带了吗?”阿土摇摇头:“我也没带,不过我这里有打火机。”说着,阿土点燃打火机,我们蹲在地上,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很新鲜,好像时间不长,阿土又举起打火机,向屋子里照了照,屋子并不大,除了几个小板凳以外,什么都没有。可是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时候,阿土手里的打火机熄灭了,因为太热,等了一会儿,阿土又点亮了打火机。我接着打火机的火光,寻找着血的来源。在屋子的中间有一大滩血迹,还有血从上面滴下来,我抬头向上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屋子的顶上倒掉着三个人,血就是从这三个人的身上流下来的,看地上的血迹。这三个人应该已经失血过多死掉了。我找到了屋子里的油灯,用阿土的打火机点着了油灯。屋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在摇曳的油灯光下,我很清楚地看到屋子顶上悬着的尸体。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是在都顶上开了一个洞,血就是从他们头顶上的洞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