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立时察觉这个情况,但他并不感到意外,孤云早告诉过他关于琴石的神奇之处。
可是更奇异的现象随之出现了,在皓月的光影里,泠泠而歌的琴石表面忽然泛起了一阵阵水纹般的涟漪,几经荡漾之后,最终幻化成一幅诡异的图画:一个全身****的少女,脚踏苍鹰,翩跹而舞。影像虽氤氲在石中,但少女之清丽脱俗,舞姿之美艳绝伦,却是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韩枫顿时呆了,手指不觉停止了动作,哪知琴声一歇,影像立刻消失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待援琴重弹,却再没有了刚才的景象。
韩枫知道,这就是所谓“奇迹”和“缘分”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时候是用语言无法说得清的,韩枫一直相信,大自然中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可惜现在的人类无法掌握和操控它。
难道,这就是琴石的秘密?
韩枫迷惘了。
当韩枫把这幅图复原出来放在钟教授的面前时,不但钟教授,就连在场的所有专家学者都惊呆了,这是什么东西?只见过马踏飞燕的奇观,何曾听说过玉女苍鹰的造型?大家纷纷猜测,这是远古人类的图腾,还是超现实的神话?
正当大家都面面相觑之际,满头银丝的孟青云教授突然说:“这幅图我见过!”
孟青云教授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古籍专家,博览群书,记忆超群,对中国神秘文化现象的研究更是造诣非凡,他的话掷地有声,无庸置疑,所以,大家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不久之前好像还在云端里飘渺难觅的未央国,似乎突然之间触手可及了。
钟教授更是喜出望外,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急切道:“老孟,你见过这幅图?在什么地方?快说说!”
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孟青云的身上,等待着他揭开这个惊世之秘。
“二十多年前,我在我的老师季慕涵处见过一本书,里面就有这幅图。当时也是震惊于这幅图的造型奇特,世所罕见,所以留意了一下。只可惜当时工作紧张,没有认真考证,更没有向老师探询这图的来历!”孟教授的语气中流露出无限的遗憾之情。
“那是什么样的书?你还记得吗?”钟教授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本书应该是北宋中期的版本,至于书名是什么,时间这么久,确实没印象了!”孟教授满怀歉意道。
“关于这幅图,书中有什么解释吗?”钟教授犹不死心,接着追问道。
“应该有的,只是时间长了,早忘得差不多了!”
“想想看,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
孟教授闭上眼睛,苦苦思索了一阵儿,道:“模模糊糊还记得一些内容,大致是‘……山之阴有谷若娥眉状……谷内有溪曰青檀……溪之左百二十步有洞深达数百丈……云雾咸集,土人皆谓有神女出没焉……故曰神女洞……”
“你知道什么山吗?”钟教授追问道,要是确定了山的名字和位置,搜索的范围就会大大缩小,那么找到宝藏的日子也就翘首可待了。
孟青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时间太长了,况当时又是匆匆一瞥,实在记不清了!”
“老孟,你不用不好意思!你能记得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能找到这个消失千年的未央国,韩枫和你老孟可是功不可没啊!”钟教授笑呵呵地说。
在场的人都乐了,大家一扫数月来迟滞不前的阴霾,个个笑逐颜开。
然而,接下来问题又出现了,季慕涵老先生是国际上知名的国学大师,可惜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这本书如今还在吗?如果找不到这本书,那么所有的考证工作又将陷入困境。
消息很快传来,季老先生在去世前把自己所有的藏书都捐献给了北京市古籍研究中心。
大家顿时喜出望外。
可是北京市古籍研究中心传来的消息却让所有热血沸腾的希望降至了极度深寒:研究中心在三年前失窃了一批价值连城的古籍,其中包括季慕涵先生捐赠的宋代版本。虽然警方全力侦破,可至今依然杳无音讯。
当孟青云看到失窃的书目时,不由得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天!……这怎么可能?……《巴蜀志略》……就是这本书,绝对没错!”
大家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如置冰窖。
研究工作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
正在这时,基地的秦司令通知韩枫去见他,刚见面,秦司令就告诉他一个坏消息:张猛被重庆黑帮砍伤了。
这两个多月来,韩枫虽然呆在反恐基地,可是由于寻宝小组的工作极度保密,所有人都与外界隔绝了联系,所以韩枫对“冷刺突击队”近来的情况一无所知。
一个月前,张猛的父亲病故,由于张猛是独子,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且又体弱多病,基地考虑到他特殊的家庭情况,特许他回家奔丧。
张猛的家在山城重庆。
张猛在办完丧事准备归队时,却出事了。
在公交车站台上,四五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住了一对柔弱无依的母女,母亲形容枯蒿,瘦骨嶙峋,女儿清雅秀丽却满脸悲戚。
一个头发剃得只剩头顶一绺黄毛的家伙悄悄把手伸到了老人的衣兜里,夹出了一个用肮脏的手绢缠得结结实实的小包。
“小偷!”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周围的人群顿时骚乱起来。
“妈的!叫什么?有种的站出来!”黄毛见行藏败露,顿时恼羞成怒。
老人发现钱不见了,不禁大惊失色,她拉住黄毛的衣服,苦苦哀求道:“孩子,这是我们家老头子的救命钱。他在工地上干活时,被砸伤了,现在躺在医院里。这钱是我和闺女两人在村里挨家挨户磕头求乡亲们凑的。孩子,你行行好,把钱还我吧。我们一家老小都念你的大恩!”
老人眼泪汪汪,女孩儿也不停地抽泣,她们的额头上,紫红的血迹和破损的伤口触目惊心。
“老不死的!老子什么时候见过你的钱?”黄毛抬手给了老人一个耳光。
女孩儿见母亲被打,顿时气愤填膺,她冲向前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娘?”
“哟!小妞儿!有这模样儿还愁没钱?跟哥儿几个走吧,要多少钱随你!”旁边那几个青年见状围了上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对姑娘动手动脚。
站台上围了无数的看客,个个表情木然,没有一个敢出声制止。
“不……不……,孩子小不懂事,钱俺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她!”老人把女孩儿拉到身后,“扑嗵”一声跪在了那几个年青人的跟前。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站台不远处有两个正在值勤的警察,向这边看了一眼,居然毫无反应,最后干脆把身子扭向了别处。
黄毛骂了一声:“老东西,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别******不识好歹!”说着就准备动手去扯女孩儿。可是手腕在中途却被人攥住了,像钢钳似的,疼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把钱还给老人家!”张猛脸色铁青,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