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血魔女的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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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许世卿扒在巷子的墙壁上,探头望着全味居后院二楼黑漆漆的窗户,心中的落差越来越大——已经后半夜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难道自己想错了?

他按耐着性子,又焦急又灰心的等着,终于又过了不知多久,就在他差不多要死心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道黑影窜上围墙,跃到屋檐上,撩起阮红娇的窗户,然后钻了进去!

这代表什么?代表什么!!许世卿差点叫了出来,他激动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居然原地跳了三下,不断捶胸,就好像在对自己说,连日以来的辛苦没有白费,终于捉到那女人的破绽了!

风筝看上去很平常,就跟街上卖的是一样的,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每天在自己窗户下挂上一只风筝呢?哪怕是下雨,也毫无例外。

是癖好?是信号?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终于在今天,他猛然那只风筝不见了,阮红娇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原本挂风筝的地方挂上了一只毡帽!

这代表什么?究竟代表什么?!

许世卿心潮澎湃,他已经敏感的预感到,今天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是夜,月朗风清。

许世卿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双目充血,胡子邋遢,衣服也是邹巴巴的,他本来只是有点变态而已,现在则是又疯狂又变态了。

然而终于,这一天他意识到了自己要找的的东西,就是………一顶毡帽。

毡帽?许世卿盯着阮红娇房间的窗户,把他的发现记在一个小册子上,这本小册子已经满满的记录了阮红娇每日所发生的事情。

他每天记录这些,从纷乱不堪的各种细节中分析一点点的破绽,然后他发现了一件令他不解的事情,就是每天她会在自己的窗户下挂上一个风筝。

许世卿一直有个心愿,凭着自己的验尸技术,有遭一****能进大理寺,入刑狱司,官拜三品提刑官,着青马银松袍,督管各州府的司法审判务,审核州府卷案,可以随时前往各州县检查刑狱,简单的说就是——仵作的巅峰。

那是许世卿的志向,所以为了这个志向,他一定要保证好神捕世家的未来当家人按部就班的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在压力下疯狂,便在压力下变态。

他脱去了鹿皮手套,甩在一边,充满怨气的看了一眼温简之后,道:“尸体正常,口鼻与指甲缝里有淤泥,肺部积水,全身无伤痕,你可以去定案了,另外……我如何验尸不需要你管,若世人皆做好分内之事,便不会给他人造成阻碍了。”

说完许世卿就走,温简居然被他这种突然发作的带着居高临下优越感的爆发给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你去哪里?”温简问。

“喝茶。”许世卿咬牙切齿的道,不过后半句没有说出来,顺便去监视你的心上人。

仿佛伴随着某种节奏,许世卿将开验的过程演绎出了一种类似于泼墨洒画般的美感,他完全沉浸其中,忘却了疲惫与迷惑,犹如进入了心灵的殿堂,以至于当他完成的时候,一旁的温简忍不住的说了句话。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这样变态的笑容?”温简嫌恶道:“只是溺水而已,你有必要把他切碎然后又缝起来吗?你这样迟早会被关起来。”

或许溺水的尸体不用检验得这么彻底,但许世卿这时已经在刚刚的过程中恢复了元气,果然仵作还是应该做仵作该做的事才对。

许世卿才不理他,心中怨愤的道:“姓温的你还摆脸色我看,若不是为了你,我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许世卿脸色臭臭的取出家什,只见皮缕子一摊开,里面整齐的插放着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验尸工具。

他闭上眼轻嗅了一下尸体散发的独有的味道,然后以手指按了按尸体的皮肤,接着他徒然睁开眼,目放精光,双手齐动,唰唰唰的抽出刀具将尸体剖开,刀锋划破皮肤划破肌肉,手指揉捏肺部和胃部,鲜血与肺部积水顿时齐飞,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宛若一手动听绚丽的旋律。

这场复仇由白晚开始,由阴息风宣告结束,然而真的结束了吗?

蝴蝶的翅膀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便在王敬死后的第三个月,朝堂上刚刚稳定的格局再次被打打乱,当年严文渊一案的证据以及温正阳亲笔所写的陈情书被摆放在了皇帝的龙案之上。

随着严文渊一案的沉冤昭雪,温正阳以及两个弟弟温正川、温正昊都被皇帝下旨剥夺了官职,并赐了毒酒。

由于温家在王敬叛乱一事中所立下的功劳,皇帝网开一面的从轻发落,温家三兄弟以命相抵,而其他的温家人一律剥夺官职发落边关,永不回京!

自王敬死后,费尚书一系立下大功,功臣们自然也都显赫了起来,皇帝这回没有大发雷霆之怒,一方面是不想寒了大臣们的心,另一方面他彻底拔出了温家,变相的也就是压住了费氏一系的气焰,相信经过王敬一事,这位人间帝王已经懂得了如何防患于未然,小心又谨慎的操控他的臣子。

如此一来,随着王家覆灭和温家的落幕,不论是白墨还是白晚,他们的仇人彻底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那一日,白晚和阴息风自君魔寨中出来,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最终在壶口关遥遥送了发配边关的温简一程。

望着远远的身影,白晚立在阴息风身边,她知道这一生,温简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灾星,遗祸万年,每个与我打过交道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白晚自嘲道。

“那不是你的错,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罢了。”阴息风叹道。

“可是息风,你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白晚不解的问:“每个认识我的人都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我,只有你例外,为什么?”

“那么,你又为什么能够为了白墨而不顾一切?”阴息风也问。

因为亲情或者是少女时的妄想?时过境迁,白晚已经可以无怨无悔的放下了,但她知道,如果某一日当白墨遇到危险,她还是会挺身而出,因为……

“他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阴息风是该感激还是该更恼怒白晚的诚实?时至今日,为什么她还会觉得在他面前提及对别的男人,不管是温简还是白墨,他都不会介意?

他一千一万个介意,不过,算了罢,他已经异军突起,将这两人都打败了。

阴息风哼了一声,难得的挑明了出来:“你也是。”

“嗯?”

“你对我也是如此。”

白晚此生中,白墨是她最大的劫数,她爱慕他敬仰他,只是那也是她永远求而不得的爱恋。

温简也是她所喜欢的,可因立场的不同只能失之交臂,唯有用余下的半生去为此遗憾。

而阴息风,因为最初相见时的折辱,白晚将他抗拒在心门之外,不论他如何用力的去表达,她永远将利用、欺骗、不屑挡在他们之间,但谁也没想到最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以命相交的只有他。

他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完美的,甚至不是她最爱的,然而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她还能质疑这份感情不珍贵吗?

白晚累了,倦了,没心思再耍弄手段了,她投入阴息风的怀中,头枕着他的肩膀道:“那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美人在怀,阴息风得意一笑,欣然领命,他将白晚抱了起来,跃上马背,踏着落日的霞光与被风卷起的漫天黄沙,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