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基本上情况就是这样的,郎昆的内堂堂主马欢和十八名手下已经证实当场死亡,刘鹏双手腕骨断裂,胸骨也断了三根,现在还住在军区医院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爹居然不动声色,对外宣布这是一起偶然的火灾事故,潦草的结案,却又派人紧守着北山别墅,不让人进去。”张亚东有点兴奋,也有点不解的说着,看了一眼老爷子,又回头盯了一眼张亚北问道:“老二,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张亚北缩了缩脖子说道:“我眼睛迷住了,不可以啊?”
张老爷子呵呵大笑,紧接着,声音嘎然一收,低声说道:“有的人越走越远,也是时候受点教训了。我老了,有些事情你们兄妹三个商量着办吧。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敬德你留一下。”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京城内的某一栋别墅内,司马天豪也在说着和张亚东同样的话。只是,他的神情微微有点气愤难平。
在他的面前,古式红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两道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凝视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幅字画:“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小豪,这玩意真是从宫里流到海外去的?”
司马天豪叫了一声:“二叔?”
那人摆了摆手:“你这孩子,多看看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仔细地看,能从里面发现不少警世育人的大道理呢。”
司马天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低了头慢慢的走了出去。
从踏足京城的第一天起,李军从来都没有想着自己要在这个城市里面闹出来点事情。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腹地。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大学里面,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陪着刘菲好好的谈谈恋爱,在趁空赚点养家糊口的小钱。
所以,当刘鹏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内心里面也曾经选择了躲避,甚至后来也跟着张亚楠去见了张老爷。这一切,都是他不愿意在这个大都市搞风搅雨的表现。
原本以为,靠着张亚楠家里的关系,能够免除一些不必要的小动作最好。可是,随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彻底让李军清醒了过来。事情并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过去,自己从来也没有主动招惹过别人,可是有些不开眼的人还是接二连三的找上了自己。
仅仅是对付自己李军还不会动真怒,但是某些人的做法触动了李军心灵深处的底线,他们居然敢动自己的心肝宝贝刘菲,这就不是李军所能接受得了。
这也让李军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还是做点小生意,在这个城市里,站不住脚跟一切都无从谈起。
所以,在刘菲和郝娜娜相拥着痛哭的那一瞬间,李军已经决定要把这个城市的地下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掌握住主动权,当前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龙虎帮。只有把龙虎帮震住,自己才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自己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
那一刻,李军恨恨地暗下决定,不管******龙虎帮有什么背景,只要惹到了自己就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晚上郝娜娜继续留在了李军的“家”里,这丫头居然说只有在这里她才有安全感,其他的地方都让她不大放心。
看着她固执的眼神,李军再不满意也没有办法赶她走了。晚饭时郝娜娜和刘菲两个人买了菜回来做的,刚才饭店里出了事情,三个人谁也不愿意再去饭店去吃。
哪知道饭菜刚刚上桌,李军就接到了张亚楠的电话,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李军心说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也不差她一个。于是,半个小时以后,张亚楠也出现在了饭桌上。
吃饭的时候,张亚楠把哥哥和爷爷的对话学给李军,问他明不明白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李军淡淡的一笑,对张亚楠说道:“你可以对亚东大哥说一声,最近城里可能有点不太平,让他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张亚楠好笑的摸出了手机,当场就给张亚东打了电话,把李军说的话对哥哥学了一遍,笑着说道:“哥,李军可有点看不起你的味道呢,他笑话你堂堂的上校团长,居然晚上都不敢出来逛街。”
果然电话那端的张亚东勃然大怒道:“这小子是不是皮痒痒啦,你对他说,我一个人不敢上街,可是我手底下有的是人,今晚上我就带一个营到北城区进行巷道战演习,我看谁敢动我一下?”
李军听了一撇嘴:“说来说去还是不敢一个人出来啊,有什么好拽的?”
张亚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晚饭后,三个女人唧唧咯咯的看着电视说话,李军躲在卧室里面拨通了田海的电话。晚上,张亚楠居然也留宿在了李军的“家”里,弄得李军没地方住,只好在沙发上面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郝娜娜和张亚楠去租的院子里商议装修的事情,李军和刘菲一起上学。还没有走进教室,随着田海的一个电话,李军的脸色不由变得阴沉起来。“李哥,昨天夜里我们砸了龙虎帮十六个场子,有十几个弟兄受了点伤,其中三个兄弟刚刚去了。”
李军沉声说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田海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我知道你昨天夜里有重要的事情,不敢打扰你。再说弟兄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大家出来混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小事。龙虎帮那帮小子比咱们更惨,至少也得有300多人受伤,死了的最少得有十几个。”
挂了手机,李军一阵沉默。是啊,田海说的没错,人,各有各的“道”,既然选择了这条道,就应该遵守这条道的规矩,正常面对这条道上所遇到的一切。
那么,自己选的是一个什么道呢?又该怎么去坦然的面对?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上天注定自己就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再抱着以前的眼光和思维做事、再努力地去追寻以前的足迹,是不是傻得可笑?
想到这里,李军拿出手机拨通了田海的手机:“田海,今晚9点就开始行动,一定要把郎昆逼出来。”
北郊别墅内,今天郎昆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他不停地度着步子,问站在门口不敢靠得太近的马喜:“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动我们龙虎帮得人?”
马喜低声道:“也许是那些小帮派因为这段时间被我们卡的太紧,趁着我们内堂出事的机会,偷袭我们一下解解恨吧?他们也知道明着来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只是砸完就走,也没敢接手我们的场子。”
郎昆瞪了马喜一眼,怒哼道:“你懂什么?这才是对方的厉害之处,这样让我们就无迹可寻,要是接手我们的场子,那就明面相对了。敌人再强大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敌人是谁,他躲在暗处,我们现在是在明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你一口,而你却必须时时刻刻的防着他,这样的敌人才可怕啊。”
马喜头低的恨不能插在裤裆里,再也不敢答言。
自从内堂被端掉到今天,连着三个夜晚,龙虎帮白虎堂、玄武堂又接连受到了重创。龙虎帮多个场所被人砸掉,一千多名伤员躺在医院里面,偏偏帮里的钱柜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郎昆眼睛里面都几乎能喷出火来。
北郊别墅内,郎昆看着站在面前的马喜,飞起一脚恨恨地踢在马喜的胸前。马喜一连退出五六步远,双手捧着心口满头冷汗的又回到郎昆面前,低着头不敢看郎昆一眼。
“你******,老子让你带人去坐镇几个场子,你跑到哪里去了?”马欢和马喜兄弟都是最早跟随郎昆打天下的老人,在龙虎帮里是很少不叫郎爷而叫昆哥的人,有好几年郎昆都没有开口骂过他了,今天不仅仅骂了马喜,并且还动脚踢了他,可见郎昆怒到了极点。
也不怪郎昆急眼,昨天上午安排马喜带人镇守几处场子,可是到了晚上九点,自己的几个场子里突然又冒出一大帮人来,等到郎昆得到消息带人赶去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砸完收工了。和上次一样,自己连个人毛也没有见着。
尽管这里乒乒乓乓砸的怪热闹,可是却连马喜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最奇怪的是在那些人追打自己人时,街上巡逻的警察却只是在远处阻拦行人不要靠近,最后连一个人也没有抓住。
这就不得不让郎昆暗自猜疑,到底是谁在和自己作对,看来对方也是背景深厚啊。
郎昆想不透到底是哪路神仙要整自己,在宽大的客厅里又叫又骂。可是我们的李军先生现在却正和张亚东哥俩在酒店里面花天酒地。
接到田海的电话后李军就笑了,这一仗比昨天晚上那一仗还要漂亮。这也是李军让田海今天9点就开始行动的原因。
期间的奥秘就是“时间差”,是的,李军知道今天龙虎帮肯定会加强力量防范,但是他们一定会以为还是和昨天一样,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动手。但是,让人绝对不会想到,今晚才9点多种,一帮来历不明的人就对龙虎帮白虎堂的地盘发动了突然袭击。龙虎帮的人连点准备都没有,许多人还在房间里面睡大觉养精蓄锐,攒足力气等着半夜里和来犯之敌决战呢,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已经被人家一棒子敲晕了过去。
说穿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奥秘,但是,人的惯性思维却往往容易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兄弟,你能不能告诉哥哥,你这都是从哪里找来得狠人啊,我看其中有几个人的身手并不比我们部队里面的特种兵次。”张亚东拍着李军的肩膀问道。
李军呵呵一笑:“你不是都和你说好几遍了么,我就和人家的老大是好朋友,看我在京城受了欺负,我哥们带着人来帮我报仇的。”
“编,你接着编。什么样的交情能从S省带人到京城给你报仇?是你那朋友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或者,你以为我们哥俩的脑袋被驴踢了,会相信你说的这些屁话?”张亚北喝了一口酒,瞪着眼睛哼道。
就在李军被张家哥俩轮番审问的时候,可怜的马喜已经被郎昆骂的狗血喷头了。
“你她妈的,我让你去场子里,你死到哪里去了?”郎昆大声的吼叫着,阴冷的声音震人耳鼓。
马喜弓着腰抱着胸口,苦着脸说道:“我,我去了小红那里。我觉得就是要动手他们也得在12点以后啊,谁知道这么早?”
郎昆一脚把面前碍眼的茶几踢飞,恨声说道:“你就知道做那件事情,妈的。一天没有女人你会死啊?”
马喜低着头哪里还敢再说,任凭郎昆的吼声响彻,只把腰弓的像虾米一样,眼睛紧紧盯着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