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翎只饮着茶，不愿多说，唤了宫女请蔚薇出去。
走出倾云宫时，施儿指着前面的一处台阶。
台阶上一片的血迹，大雪纷纷，渐渐被掩埋。
倾云宫里堆满了人，太后看到男胎已保不住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走了。
一屋子的太医与宫女们忙碌地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言语，透着压抑的平静。
蔚薇远远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王婳，太医正在为她把脉。
如果她醒来，知道堕掉的是男胎，不知会有何想法。
唤住一位刚出来的太医，蔚薇问他王婳情况如何。
太医神色甚是慎重。“娘娘以前小产过，不曾好好地休养，如今又再次小产，元气大伤了，很有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再也不能生育？那不等于直接要了王婳的性命？即便让她做上皇后之位，没有嫡出的皇子，她恐怕又不知如何的疯狂。
蔚薇再望了眼昏迷的王婳，依王婳的性子，只怕，这样永远地昏睡着，对她反而是一件好事。
寝殿旁边的暖香阁里，羿辰正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出神，那沉寂的身影说不尽的孤独，令蔚薇心口为之一抽。
“羿辰……”
蔚薇轻轻地唤了一声。
羿辰缓缓转过头，向蔚薇走来，把她拥在怀里。
蔚薇觉得他的身体很冷很冷，以往很令人眷恋的温暖怀抱，竟然冷得令她不寒而栗。“羿辰，姐姐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望着他冰寒的眉目，沉默阴沉的脸，蔚薇心里七上八下，“你打算怎么处置皇后？”
沉默良久，羿辰沙哑地开口，“宫里的女人，都是疯子……”
蔚薇一愣。
羿辰疲倦地合上眼睛，倦倦地说：“我从出生就在这宫里，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我还不明白吗？王骊，希望你，不要变成那样的人，不要……”
蔚薇一把抱住他，眼泪簌簌而下，“不会的，我不会的……”
是对他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她竟然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