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有些迟疑,沉吟半晌也不敢拿主意让蔚薇入住。
蔚薇说:“方才太子妃说了,随便我住哪,如今我看中这座小楼,管事要是不愿意,不如去问问太子妃,如何?”
管事连忙说:“既是殿下说的,那姑娘就住吧,不用问了。”管事急急忙忙地敷衍蔚薇,一面回身叫内侍将凝翠楼的物品都换上新。
蔚薇暗中好笑,这个太子妃还真是人见人见怕,鬼见鬼愁,连东宫的管事也都是能不与太子妃打交道就尽量不去。
这倒是免了她不少麻烦。
蔚薇登上凝翠楼三楼。三楼四面都是扇,东南西北一目了然。
蔚薇立于东面,望着相隔不远紫瓦流光的交泰殿。交泰殿内外侍卫把守,守卫森严,时有一品官员出入。
那便是太子处理公务之处。
太子羿寅早在几天前,便去了昕州,查四皇子招兵买马之事。
凝翠楼南面不远处也有一座楼轩,楼轩门前一面池塘,塘里植满荷花,远远望去,莲叶青碧,波光鳞鳞,是个优雅不过的去处。
蔚薇从管事口中知道,那是楚郢的听雨楼。
楚郢……
蔚薇脑海里浮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管事说楚郢原也是太子府总管之一,后来不知为何成了一个闲置的师爷,每日吟诗吹箫,是太子府为数不多可以出入自如的人。
蔚薇远眺后花园的湖亭里,亭里的楚郢早已离去,只有一身火红的太子妃有模有样地拔着不成调,不靠谱的琴声。
一会儿后,太子妃显然烦了,乱拔了一通,抓起那古琴摔了几下,气冲冲地走了。
夜,明月高挂,树影重重。
东宫长长的夜灯像一条长长的盘龙,环绕在偌大的太子府。
蔚薇早早熄了灯,等到夜深人静时,悄悄从凝翠楼走出来。
她着了一身轻盈单薄的青色夏衣,踏着月光,慢行着。
青衣与夜色混成一团,单薄且轻的衣服走在路上,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