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还忘了告诉你一点,这个世界上知道的越多人,往往活的就越短。我说过的,我的计划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就算是我的至亲姐姐,也不许,所以……”
不要怨我,不要恨我,人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一匹快马将前线战报送往京都,送入未央宫。
安王过目之后,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惊醒了床榻上沉睡着,却异常虚弱的男子。
怀帝看着他,然后伸出苍白到透明的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柔声问:
“子洛,怎么了,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怀帝的声音还是同从前一样好听,他的眼神还是如从前一样温柔,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机。
他整整昏睡了一个多月,非鱼走前留下的药吃了大半,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醒过来的时候,孟子洛却依旧坚信他一定会醒过来。
因为那是他的子谦,全天下他最了解的人,子谦舍不得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抛在这个世界上,子谦是那么爱他,所以子谦一定会醒过来的。
在一次次的诉说、祈求、希望和绝望中,怀帝终于在昨天夜里睁开了眼睛,那一刻孟子洛喜极而泣,紧紧地将怀帝锁在怀里,哽咽着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因为太过于开心,所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后来怀帝又因身体虚弱,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直到方才。
“子谦,你醒了吗?真的醒了吗?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渴不渴?算了,还是先传太医吧!”
怀帝再次醒来的这一刻,孟子洛忘记了愤怒,一颗心里满满装的都是眼前的人。
摇摇头,怀帝依旧拉着他的衣角:“我现在很好,不饿也不渴,不用宣太医。”
“子谦,你总算醒来了,总算会对我说话了,真好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丢下我一个人走掉,却寻找那片没了痛苦和悲伤的乐土。”
双手穿过怀帝的腋下,将他整个圈在怀里,孟子洛的下巴就枕在他的肩头,与他颈项相交,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感觉着彼此的气息。
嘴角含笑,怀帝清瘦的手一下一下抚过他的背,就像哄孩子一般。
“傻瓜!我不会丢下你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你是我的子洛,比我的性命还要宝贵的子洛,我舍不得,舍不得……”
轻浅满是柔软缱绻的呢喃,在孟子洛的耳边萦绕,让许久以来不曾得到放松的心落了下来,可惜他没有看到怀帝眼中的沉痛,悠远的仿佛无穷无尽,似黄泉彼岸的忘川之水。
是啊!他舍不得,但终有一天会离开他的,这个世间最信誓旦旦的誓言,也是如蝶翼般脆弱的,一碰既碎。
寝殿内两人诉说着情意绵绵,将许久以来要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而殿外冬雪纷飞,一个小太监捧着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快速朝未央宫赶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封了,摄政的安王却没有丝毫给出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