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寒风肆虐,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一个清瘦苍白的少年,背着一个昏迷不醒,辨不出性别的年轻人,在积雪中穿梭。
自从金顺城沦陷,苏一龙夫妇双双阵亡后,无月就在非鱼的指示下向着浅融前行。
宁王是个势在必得的人,他既然要非鱼的命,就不会让她活着见到安王,黑甲军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非鱼和无月的下落,一旦被逮捕,后果只有一死。
这半个月来非鱼的伤势恶化的很快,全赖包袱中的药物控制,让她保持一丝清明,随着时间的流逝,药越来越少,而她的身子越来越差。
有的时候无月甚至在想,她闭上眼睛后,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每一天都在不安、担忧、痛苦中徘徊,好不容易避开宁王的黑甲军骑来到浅融城,却只能困在城外无法入城。
因为就在三天前,安王回到前线主持战役,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缉拿非鱼,说非鱼谋逆与宁王是一丘之貉。
如有发现她行踪者,无需禀报就地正法,带着她的人头可获得三千两黄金,加官晋爵。
无月不知道孟子洛葫芦里买什么药,不敢贸然进城,非鱼的安全他赌不起,所以只能躲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林子里,心急如焚。
咳嗽从非鱼紧抿的唇角逸出,虽然很轻,却让无月的心紧缩,疼得无以复加,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小鱼,在坚持一会儿,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不能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界上,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住。”
“我不会死的,我舍不得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抛在这个世界上。无月,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勾起嘴角,非鱼的笑容很淡甚至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这番话,是用来安慰无月,还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她的身体她最了解,最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不甘心让无月一个人面对,失去她的痛苦。
她不想死,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
“嗯,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生死与共。”
将头埋在非鱼的肩膀上,有温湿的液体,顺着无月的眼角滴落,灼痛了非鱼的心。
她没有料到孟子洛会做得这么绝,不仅封了城门,还重金悬赏她的人头。
原来自己这条小命,还值三千两黄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可悲。
也对,谁让自己先触了他的逆鳞,不仅用四座城池换无月的命,还害死了苏一龙,苏一龙一死,就等于斩了他的左膀右臂,他又岂能不怒。
“无月,我忽然间很想吃鱼,我记得这片树林后,有一个水潭,里头应该有鱼,你抓给我吃好不好?”
苍白清瘦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无月的长发,非鱼的脸上写满疲倦却努力扬起嘴角,不让无月看出任何端倪。
“小鱼……”
苍白纤细的食指立在无月的唇上,阻止他要说的话:
“我就在这儿等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