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的话更是让秦飞感到愧疚,差点儿没有哭出声来。麻生武藏满是歉疚的拍了拍秦飞,低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这全都是为了我。你的好意兄弟我心领了。生死各按天命!如果我麻生武藏注定难逃一死的话,说什么也是无用。你就让我去吧!临时之前,能帮恩公将心爱的女人救出来,也算是我临死之前做了一件好事。更何况,恩公的女人也是因为我连累才被抓了去,恩公要用我来换人,也是天经地义的!”
“兄弟,我……”秦飞的心中别提有多憋屈,只恨自己太过无能,眼见兄弟生死难保,却任何忙都帮不上。看到麻生武藏和秦飞相拥而泣,倒好像是临死诀别似的,龙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眼泪还是留着等到上坟的时候再流吧。我用麻生武藏去换回蓝芯他们,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会死!”
听龙天的意思,麻生武藏似乎还有一线生机,秦飞的心头顿时一振,满是激动的向着龙天望去,麻生武藏的双目之中也忍不住射出道道求生的急切。本来嘛,活的好好儿的,有谁愿意这么年轻就去死呢?
龙天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道“我说是要用麻生武藏去换回蓝芯,其实也是在麻生武藏一个机会。在这个世界上,躲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武藏流与三派流者之间的恩怨一天得不到解决,麻生武藏和千和武藏祖孙俩儿就一天不能见天日。难道你们还真的打算躲一辈子不成?”
龙天所说的,麻生武藏和千和武藏不是没想过,只是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是先躲着再说。听龙天的意思,好像有法子让他们彻底的摆脱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不禁有些小激动,一双眼睛充满恳切的看向龙天。龙天接着说道“我要把你交给雨田正雄,就是为了给你一次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机会。雨田正雄这个人我知道,性格还算正直,是一个真正的武士。你对他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相信他会原谅你的。至于他要怎么对付你那两位好爷爷,那可以以后再说。反正以武藏家今天的强大,三大流派的忍者要想杀掉你的两位爷爷,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事。”
“可是,万一见到了雨田正雄,雨田正雄根本就不给麻生说话的机会,或者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麻生,那又该怎么办?”秦飞有些担忧的问道。龙天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都是武藏流,其他三派忍者即便是心有怒气,要发泄到麻生武藏的身上,那也是应该的。不过,有我在,我可以保证无论如何都会让麻生武藏活着便是。”得到龙天的这句保证,秦飞的心这才松弛了下来,望着麻生说道“兄弟,有龙天兄弟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了。”麻生武藏也不由得满是感激的望向了龙天,颤声说道“麻生让恩公如此失望,恩公却不计前嫌的帮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请受麻生一拜!”说完,冲着龙天深深的弯下了腰。
望着麻生武藏,龙天的心中也不由得发出了阵阵叹息,看的出来,麻生武藏这一段时间必定过的十分痛苦。一方面要躲避三派忍者的联合追杀,时时提心吊胆,一方面又要承受着,辜负了龙天嘱托的愧疚,同时要忍受着,离开武藏流,离开家的苦楚,怎么会不感到痛苦?神色缓和了许多,龙天轻声说道“起来吧!不管怎么样,你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而且我觉得你会是一个不错的家主。武藏流归于你统治之后,对日本忍者界也好,对我们中原武林也好,都是一件好事。走吧,我带你去见雨田正雄,把这一切都说明白!”
而就在龙天几人动身前往清华空手道社的时候,空手道社的茶室之中,雨田正雄,雨田信子,桃兵正还有宫本一郎四人的脸上无不流露着激动与急切,就连雨田正雄也不例外,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向门口的方向张望。“信子,你确定,我们的人真的围住了麻生武藏吗?”宫本一郎的声音有些发颤的望着雨田信子,急声问道。雨田信子心中显然还在生着他的气,娇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没有接他的腔。宫本一郎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怒火,刚要发作,瞥眼看到一旁的雨田正雄,只好又将那一丝怒火给压了下去,恨恨的哼了一声。
“信子,你没听到一郎的问话吗?”察觉到了宫本一郎的情绪,雨田正雄不想让两人的矛盾继续激化下去,以至于影响到整个伊贺流,于是沉声对雨田信子说道。雨田信子这才撇了撇嘴,说道“没错, 是铃木宽他们小组发现了麻生武藏的下落。铃木宽做事向来沉稳,应该不会弄错。”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把人抓回来?难道你没有派人去接应吗?”宫本一郎忍不住有些焦急的沉声问道。雨田信子没好气儿的撇嘴说道“这倒没有,有什么问题吗?”宫本一郎很是有几分哭笑不得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也不想想,现在那麻生武藏和千和武藏寸步不离,就凭铃木宽那几块儿料,连千和武藏的身都近不了!你还指望他们能把人给我们抓回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哼!千和武藏是堂堂神忍,武功之高,出神入化!我就算是派人接应,有用吗?”雨田信子不屑的冲着宫本一郎撇嘴说道。“你……”雨田信子的‘蛮不讲理’让宫本一郎又气又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见两人之间又要闹僵。雨田正雄苦笑了一声,对雨田信子说道“信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一郎说的没错儿,你是应该派人去接应。实在不行,我可以亲自出马嘛!”雨田信子轻哼了一声,对雨田正雄说道“爷爷,您放心吧,情报显示,只有麻生武藏一个人,千和武藏并不和他在一起。”
雨田正雄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宫本一郎笑着说道“一郎!如果只有麻生那小畜生一个人的话,铃木宽他们就足够了,的确用不着再派别人,我们还是继续耐心等待吧。”宫本一郎依旧有些气恼的瞪了雨田信子一眼,不过没再造次,依雨田正雄的话沉默了下来,不再做声。
等到从来都是煎熬的,尤其是不知道结果如何的苦等,这每一秒对宫本一郎来说,都足有一年那么长。宫本德仁惨死的情景一遍接着一遍,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放,而每回放一次,他心中瘀积的恨就愈加强烈,而恨意愈浓,时间对他来说就愈是漫长,等待也便愈加痛苦。正当宫本一郎忍受到了极至,行将崩溃的时候,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外骤然响了起来,宫本一郎就好像是被人扎了屁股似的,猛的跳了起来,一把拉开了房门。
拉开房门,宫本一郎本以为会看到麻生武藏,结果看到的却是鼻青脸肿,一脸疲惫的铃木宽。见到铃木宽的惨状,却没有见到麻生武藏,宫本一郎的心顿时耳沉了下去,一把揪住了铃木宽的衣领,硬是生生的将他拖进了屋子里,怒声喝问道:“人呢!?”铃木宽回来的路上走的很急,此时累的气喘吁吁,宫本一郎一连喝问了两三遍,铃木宽才终于喘息了过来,扑通的一声跪倒在了雨田正雄的面前,痛声说道“流主,属下无能,让您失望了!”
“怎么,麻生武藏没有抓到?”雨田正雄的心中也因为希望落空而猛的一沉,凝声问道。铃木宽摇了摇头,刚要张嘴说话,却被愤怒交加的宫本一郎猛然飞起一脚给狠狠的踹倒在了地,“废物!这么多人都逮不住一个小小的麻生武藏,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来人那,拉出去砍了!”听着宫本一郎无比愤怒的吼声,雨田正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沉喝“一郎,你给我冷静些!先听铃木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本一郎恨恨的瞪了铃木宽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重的坐了下来。
雨田正雄将目光看向了铃木宽,声音放缓的问道“铃木宽,到底是怎么会事儿?麻生武藏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突破初级境界的中级忍者,你们这么人竟然没有拿住他,这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吧?莫非中途千和武藏赶到了?”
铃木宽喘息着摇了摇头,说道“千和武藏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不过却来了山本二错。” “山本二错?他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宫本一郎的眉头一皱的问道。雨田正雄幽幽的说道“一郎,不光我们伊贺流有眼线,雪村和甲贺在中国也一样。我们能找的到麻生武藏的藏身之所,雪村的人也能找到。”说完,对铃木宽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麻生武藏到头来被山本二错给抢走了?这也难怪,以山本二错的能耐,凭你们几个的确不是他的对手,麻生武藏被他抢走,也是应该的。”
“好他个山本二错,明明知道是我们伊贺流先找到了麻生武藏,他却丝毫也不顾我们之间的同盟关系,竟然敢动手抢人,我这就找他算账去!”宫本一郎怒不可遏的吼道。雨田正雄忍不住猛的捶了一下桌子,振声喝道“一郎,够了!你是一名日本武士,不是疯子!像你这么冲动,动不动就要与人拼命,能成什么大事?”
“可是……这件事明明就是山本二错不对,是他从我们的手里抢走了麻生武藏!这种奇耻大辱,流主您可以忍,我宫本一郎忍不了!”宫本一郎脖子一梗的喝道。“宫本一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跟我爷爷说话,你是不是想**那!”雨田信子早就对宫本一郎不满, 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发镖,给他按上了个**的大帽子。
宫本一郎却是不以为然的重重的哼了一声,瞪了雨田信子一眼,沉声喝道“雨田信子,你少胡说八道的血口喷人!我是为了捍卫我伊贺流的荣耀,我没有错!”雨田正雄轻叹了一声,道“一郎,我知道你想要杀了麻生武藏为你父亲报仇,可是麻生武藏落在山本二错的手里,也是死定了,你的心愿照样可以达成……”不等雨田正雄把话说完,宫本一郎就满是不耐的摆着手将其打断,沉声喝道“那不一样!我要亲手杀了麻生武藏,只有这样才真正的算是为我父亲报了仇!”
雨田正雄见宫本一郎如此顽固倔强,忍不住有些发怒的喝道“放屁!是井上武藏亲手杀了你的父亲,你要真正的为你父亲报仇,有种就把井上武藏给杀了!” “我……我先杀了麻生武藏,然后就去杀井上武藏,这祖孙俩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宫本一郎有些恼羞成怒,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雨田正雄吼道。
见宫本一郎已经失去了理智,变得蛮不讲理,雨田正雄也懒得继续和他掰扯。正在此时,铃木宽忽然幽幽的道了一句,说道“虽然山本二错从我们的手里抢走了麻生武藏,但是他也未必能把麻生武藏给带回去。”铃木宽的话让雨田正雄的眉头一凝,望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铃木宽咳嗽了一声,说道“当时,除了山本二错之外,还来了另外几位高手……” “难道是甲贺的高手也到了?呵呵……那可真成了风云际会了!”雨田正雄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充满不屑意味的冷笑。在日本忍者界,原本存在着七只忍者流派,其中以甲贺,伊贺和武藏三派势力最强,其他四派则要逊色一筹。日本人向来以贪婪自打著称于世,即便是在内部,这种民族的劣根性也在发挥着相当大的影响。
这直接导致了七派忍者之间的连番争斗与互相攻讦。说的直接点儿,七派忍者相互之间,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哪一派的手上都沾染着另外几派的鲜血。后来,武藏流借助幽兰花的力量,势力快速膨胀,逐渐将另外六派的锋芒全都压了下去。为了生存,六派之间不得不暂时的摒弃前嫌,相互联合起来与武藏流对抗。不过,日本人性格中的狭隘,让他们睚眦必报,注定了不可能彻底的放弃彼此之间的怨恨,所以此时即便是联合起来了,也并不是真正的铁板一块,彼此间的摩擦也是时有发生。
雨田正雄之所以会如此不屑的冷笑,正是看透了这一点,心里清楚,这幸亏是在中国,如果是在日本的话,单凭这一点,武藏流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分而歼之。雨田正雄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改变这种局面,但是他几次放下颜面诚心诚意的与甲贺,雪村交好,却总是被对方认为怯懦的,欲要对他们俯首称臣,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试过几次之后,雨田正雄便彻底的放弃了,同时也意识到,三派忍者想要重新杀回日本,从武藏流的手里夺回失去的地盘,简直是痴人说梦,因此在不屑中也包杂着丝丝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