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墨文濯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却猛然变得犀利起来,“那紫苜姑娘可知孟公子是如何死的?”平淡却隐隐带些责问,叫人看不真切。
紫苜一惊,不禁后退一步,有些怔忪他的问题,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孟公子的死,我一介平民女子,又怎么会知晓。这话,公子是不是问错认了,应该去问凶手吧。”
墨文濯淡笑道,“昨夜亥时,你在观月楼跳舞,不是吗?”
“你看见了!”紫苜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红晕,她微微羞涩地垂下了头。
昨晚这么晚了,她以为不会有人了,是她大意了。
“跳完舞,你又去了哪儿?”
“回客栈了。”条件反射般回答后,紫苜的声音明显一顿,“墨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怀疑是我杀了孟公子么?”
她瞬间抬起了头,不动声色的盯着墨文濯,眼眸深处尽是浓浓的失望之意。
一时间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细碎的阳光照在紫苜的身上,却没有了先前的暖意,而是彻骨的寒冷。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如此说,她的心顿时像是被放在了寒天冰地里冰冻着一般,冷意传遍全身。
她是怎么了?
其实他会这么问也情有可原,毕竟谁会没有事三更半夜的独自一人去跳舞,说来也无人会信,只是当话从他口中说出,她却是难受得紧。
或许她还该感谢他,谢谢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指认她是凶手,而是将她带到了这荒山野林里,没有让她当场难堪。
她突然想起以前她面对这一类事情的无奈。
面对着跪在她面前的人,她说出口的决定会改变他们一生,却是不得不从。
明明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却没有办法帮助他们的无力感,此时此刻正在她的身上上演。
而现下她也终于明白被判刑后人们露出的笑容的含义。
原来那并不是对自己被判刑后的无奈与苦笑,而是对她这个傀儡,对所有人,甚至是对整个世界的讽刺与嘲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开了口,“真的......不是你?”
虽然理智上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但是情感上她真的很难接受,她不能接受她的质疑。
紫苜没好气道,“是不是我,可不是你我说了就算。既然墨公子如此以为,那倒不如将我交由官府,交由官府也判断我的清白,相信是非曲直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即使隔着面纱,墨文濯也可以感受到紫苜此刻满心的不屑,和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
“我不是认为你是凶手,只是想确认......”
“确认?那么你确认完了吗?我可以离开了吗?”
紫苜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这种场景不禁会让她想起从前,想起她好不容易脱离的从前。
不等墨文濯回答,她已转过身,快步朝反方向远远离去。
心里有些愤懑,也是乱哄哄的,急于发泄。
她只能靠着不停地走路、重重地踩着地面来发泄,甚至忘了可以用轻功更快地离开这儿。
墨文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失笑出声。
呵,她连轻功都不会呢,她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人高马大的孟棠。他轻笑着,当真是他紧张得有些昏头了。
直觉地想到她,直觉的希望她与此事无关,才会失了冷静,莽撞了,把她给气恼了。
突然忆起孟棠房内深浅不一的脚印,墨文濯心头一明。
那显然是跛足之人所为,他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讯息,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