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涵被玄翊硬拉出了门,刚要向前走去,眼前却闪过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梓涵细细一看,竟然是昨天对她下药的那个女人,当下心中也没有半分好感。
“清荷,有事吗?”玄翊黑眸深幽,脸色不悦。
“爷,这是要去哪里?”清荷的眸子在梓涵脸上扫了一圈,又扫过玄翊的俊颜,最后视线落在了梓涵和玄翊牵着的手上,脸色有些怪异。
“我去哪里,还要和你交代吗?”玄翊的口气很冲,也很不客气,梓涵看得出,这个叫清荷的女人和玄翊应该是相识了很久,不然清荷也不敢这样造次。
清荷倒也不怕,微微一笑道:“清荷怎么敢,只是您昨夜为了搜集那些兰花,一夜未睡,清荷是怕您伤了身子,希望爷好好休息,晚上再出去也不迟。”
梓涵听到清荷的话,有些吃惊和震撼,他就为了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这样煞费苦心的去搜集兰花。
从来没有人这般的在意过她说的某一句话,即便是这份用心是对萱华而不是自己的,梓涵已经为玄翊这样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痴情而感动着。
奇怪了,自己不是冷血的吗,竟然也会感动,梓涵不由轻嘲了一下,脸上也不由带出了表情。
却听清荷不悦的道:“怎么,萱华是对爷这番心意不满么?竟然露出一副轻嘲的表情!”
“住口!”玄翊怒喝一声,脸色阴鸷。
这个女人是专门来找茬的吗,梓涵不露声色,转而对玄翊露出一抹动人心魂的笑,“玄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我们走吧。”
玄翊的手指捏了捏梓涵的柔荑,剑眉一皱,不悦的望了清荷一眼,便牵着梓涵向外走去,留下了不讨好的庆贺,跺脚离去。
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对他们俩行注目礼。
“呀,这不是失踪了多少年的玄夫人吗?”
“是啊,是啊!”
“这容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人群中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人纷纷议论着,而且那目光盯的梓涵一阵不适。
玄翊注意到梓涵的不自在,那阴鸷的眸光扫了那些人一眼,群人立马噤若寒蝉。
梓涵当然也注意到玄翊那不同于对她的眼神,此刻正阴鸷的扫向众人。
可是随后玄翊的唇边却挂起了一抹掩不住的笑,让那些人又不再那么害怕,梓涵不由的想这是个什么男人,暗暗摇头。
梓涵打破沉默,对玄翊道:“谢谢你送我的惊喜。”
玄翊露齿一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梓涵想起清荷,又轻声问:“清荷是什么人,看上去不像是下人!”
“府里的一切事物由她搭理,没什么特别。”玄翊风轻云淡的解释,可是梓涵却觉得不是这样。
梓涵做明白状,又问:“哦,玄翊,你在这里只有自己吗,有没有亲人。”
玄翊对梓涵忘记一切,一无所知的样子,似乎有些无奈,叹息道:“有个妹妹,三十岁,不过很难缠,你最好别惹她。”
“呵,有这样的哥哥吗,这样说自己妹妹的。”梓涵取消,玄翊也只是别有深意的淡笑一下。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市,终于来到一处环境幽雅而清净的地方。
杨柳依依,清风徐徐,绿草满地,清澈的小河涓涓流淌,一座雅致的宅子坐落在小河畔。
高高的宅门前,一对雄伟的石狮子,矗立在哪里,雄赳赳气昂昂的。
门上的匾额刻字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萱国安府】,梓涵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一定是萱华的住处。
“姐夫来了怎么不进来。”从那敞开的大红门内走出一个儒雅的男子,梓涵对上了那男子的脸,年纪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眉眼竟然有几分熟悉。
梓涵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那儒雅男子激动的惊呼道:“啊!是姐姐么,是萱华姐姐吗!”
什么,姐姐?对了,他刚才似乎喊玄翊姐夫,梓涵的脑袋一片混乱,正要反驳的时候,那男子已经冲过来,眼眶湿润,似乎要哭出来,“姐姐,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可知爹娘是多么挂念你。”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梓涵忙解释。
玄翊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道:“萱文,进去再说吧,你姐姐她似乎受到什么创伤,以前的事不记得了。”
那男子原来叫萱文,听到玄翊这样说,眼中满是心痛和震惊,忙道:“对,对,里面说话,里面说话。”
三人这才踏过高高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座高宅大院,里面和外面一样的雅致,华丽。
青石路,高牌楼,琉璃瓦。
萱文一进院子就对着主屋高喊道:“父亲,母亲,看看谁来了,快看看谁来了。”
话音落下,从主屋内走出两位颤巍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男人长须飘动,脸上皱纹密布,眼神还算清明,那女的确已经是走路都吃力,眼神空洞而无光,却也看得出几分激动和期待。
这下好了,自己不是萱华,却快真的成了萱华了,连萱华的爹娘,弟弟走见了,真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情景。
“萱……华……萱华,我的女儿啊!”那父亲先是痛呼出声,老泪纵横。
母亲听到自己的老伴这样喊,已经茫然的深处双手,想要将萱华搂在怀中一般,“我……我儿在哪里,我儿在哪里?”
大家都这么激动,这么高兴,唯独梓涵冷然的站在那里,完全摸不清状况。
直到父亲扶着母亲走到她身边,那母亲的双手触摸到她的身体后,用那干裂苍老的手寻找她的脸,轻轻摩挲后,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嚎啕大哭,“我的萱华,娘的女儿啊,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让娘的心多痛啊……娘的儿啊,娘的亲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娘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你了。”
梓涵这才意识到老人失明了,她的哭诉,让梓涵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和疼爱,十年后的重逢,也只有用哭泣来宣泄多年的思念之苦。
她没有被母亲,这样拥抱过的经历,此刻这妇人的怀抱,还有哭声,竟然哭的她有点心酸,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妇人的后背,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