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一尺永隔。怎么着,要不要靠近点试试。这味道可好闻?”无常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站在了如花的身后。“一尺永隔,由几十种雄性昆虫汁液提取而成,凡是男人靠近一尺,就能闻着,同性相斥的道理,各位应该懂的。女人闻着是没有害的。”
刚说完,就见三少出了房门,向我们这边过来,我立刻凑了过去,验证了一下,果然,三少马上弹开了老远,并且大叫:“你怎么那么臭阿!”
天,这无常存心不让我和男性接触了吗?
“喂!你还要不要我活了阿?你看如花和三少都不敢靠近我了!”我大吼道。
无常则是一脸怪怪地看着我道:“看来你脑子有时候还真是不会转弯呢?都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
耶?她在说什么?好像我有什么细节的东西忽略掉了。不管了,反正要让她把我弄回来先。
“怎么弄回来啊?我要去洗澡!”
“已经渗入你的皮肤里去了,药效少说也有个三五七年的吧。”三!五!七!年!我的心随着这四个字狠狠跳了四下,然后碎了。
“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疯狂地摇着无常,“你这个变态!你干嘛给我下这么狠毒的药!给我解药!”
“珠儿!冷静下冷静下!”如花上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脸则侧得老远,虽然我闻不到这个味道,但是这个味道肯定很难闻。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阿!我以后,呜……连男人都碰不得了。”我一副苦瓜脸的看着如花,一头扎到她的怀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如花却是一动也不动的像尊雕塑一样立在那里。
“哇,柳柳,你还真受得了这味道啊?”三少捏着鼻子,走过来佩服地拍了拍如花。
无常则把我从如花的怀里提了出来,分开了我们:“慢慢你就会习惯了。你这副容貌,我是为你好哦!这样一般男子就接近不了你了。”说完,瞟了一眼如花,如花脸早就青了。
无常那神情就像是赢了钱一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看着很想把她提起来甩两甩,我一身的武功,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把我怎么样嘛!都以为是个女的都跟她一样百合?!变态!
我在心里把无常骂了无数百次,眼睛却是发出了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目光,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此刻的确很可怜,又可恨!
“常——”我扭了扭腰,发出这辈子自认为最嗲的声音,没料到周围有两个人汗毛竖立,鸡皮疙瘩也警觉了起来。
“你就把解药给我嘛!人家靠近我的还以为我没洗澡呢!多脏啊!”说完,我向如花眨了眨眼睛。
如花会意,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你就看在我,的朋友,你的大师兄的份上,把解药给她吧!”三少也点头附和。
无常撅撅嘴:“大师兄?我已经够看你的面子了。而且现在珠儿是我的人,我爱怎么着,怎么着。既然是我的女人,那么自然是不能让男人碰她的。”
“那你直接把我打扮成一个男人就好了,为什么又要给我恢复样貌?!”我气极。
“我喜欢!”无常道,“你还要不要我给你的旧情人治病阿?要就把我手里的这碗药喝了。”说完,把手里那碗已经凉掉的中药端到了我的嘴前。
“什么东西?”我看着那碗药,疑惑道。
“如果我说是打胎药,你喝不喝?”无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什么!
三个人同时震惊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金星,无数个可爱的无常,拿着跟棒槌,恶狼般地在我脑袋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打胎!打胎!”
“吓你的!”无常仍然是面无表情,“不过看你体虚,恐怕内力也撑不了多久,给你喝碗药防瘟疫的。”
眨眨眼,松了口气。如花则半信半疑地看着无常,眼神深邃,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想着什么。
“快喝吧!你体太虚了。”无常牵过我的手,把碗递到了我手里,又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话说我的情敌还真不少呢!”
喝完药,无常便去睡觉了,跟我们的时差完全是打颠倒的,我们只得坐在客栈里耐心的等她,身上的干粮还剩那么一点点,客栈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采购东西了,剩下的只有一点米,好在客栈的酒窖还剩了许多的酒,我们便开了一坛,把酒杯用开水消毒,装上酒喝起来。我的酒量不差,但是也没有如花和三少厉害,很快就醉了,还好我的酒品还不错,醉了不过是躺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而已。
睡梦中不知道是谁拿起树枝挠着我的唇,这树枝还是温热的,再挠挠我的鼻,让我有种打喷嚏的冲动。
“阿嚏!”我自己惊醒了过来,旁边一阵热风,忽地就消失了。睁开醉眼一看,如花倒在我的面前,扇翼似的睫毛静静地躺着。三少则还在嚷嚷酒,美人的,忘了,他是三多。都醉了呢,让我也再醉会儿吧。人说一醉解千愁,可我这愁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这里是无常的天下,于是这几日我们的作息完全都跟着她来,也便成了晚上出没的动物。她给人治病的时候,我也只是在房顶或者远处找个地方看着,我这样出去,还不丢死人阿,三少说,这味道,就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一样,非常恶心,还好本三少想到办法来对付了。
原来那日醉酒过后,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跟李白一样来了灵感,突然想到了可以把身上的嗅觉器官暂时关闭,这样就闻不到味道了,但是还是会感觉到很怪,一闻,就让人毛躁。只是这嗅觉不能关太久,太久了会造成周身的血液无法畅通,所以每天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当然,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无常的,要不然她准会拿出其他更恐怖的法子出来。
私下向三少打听过了,只是有些怪异的是,每次我问他,他总是找各种理由离开,然后再在第二天一口气告诉我,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哪里奇怪了,却又想不起来,隐约记得前世似乎曾经听过类似的故事。
无常原名秦愁,据说无常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师傅玉筝娘子死了以后就变得不喜欢与男性接触,只是偶尔还能和师兄说两句话。三少说他只知道师傅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惨遭横死,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连灰都找不到了。当时三少在外游离,三天后回来,才发现了这一切,最后还是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找到了当时十岁的小无常,当时的无常已经语无伦次了,却也没有哭过。
自此以后,秦愁便恶男色,亲女色,多了个外号叫无常,只因她医术了得却从不医治男子。男人在这个社会里,是天,女人?不过是生产的工具而已。所以,她这样无疑是遭到了众多男权者的唾骂,她照样不管,喜怒无常不说,就像半年前的那场瘟疫过后,无常索命,寡妇村从此出名。
照这样说,无常小的时候也是正常的,并不是说她内里是XY,表里是XX,只不过是受到重击过后才造成了性格扭曲,歪了性向。这样,到是好办了,只要能打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样的观念,也许就会有转机也说不定。不过,这个世界,坏男人太多了,好男人怎么找呢?我与七哥相处不过半日,况且妹妹和女朋友差别太大,根本无法比较,七哥也曾经说过“女人离了男人怎么能生存呢?”这样的话,所以,如果真要凑一起,还是有点麻烦。不过,我是谁?月老的红线,就让我来牵吧。
三日过后。夜晚,某百姓屋顶蹲着三个身影。
“听说郡里来了位大官,还是京城的王爷。”
“身边还有位美人,九成是王爷的夫人。”
“还有一成呢?”
“是他的妾!”
拳头握紧,不是说是顺路而已吗?
“哦?兔子有了。”无常拔出银针,自言自语道,顺便抬头朝屋顶望了一眼,然后就拿出自己每晚采摘的药,向旁边焦急地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的小女人嘱咐了两句,便出了来,也不管人家和年老的父母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道谢。我们也都紧跟了上去。月色渐渐明亮起来,四人踏着轻快的铃声,让我想起了那一丛丛白色的铃兰,不知花是否谢了,谷里的天气比谷外暖和些,现在应该不会有这里这么冷吧。
“兔子来了哦?”无常笑着对我说道。我没有答话。
“看来百姓的确好了很多,这世界还是要男女皆有,才美妙啊。你看他们不是都有闲情谈闲话了吗?”三少道。
如花今天倒是比往日都沉默了,看她像有心事似的。
“如花?你怎么了?”我关切道。如花摇摇头,挤出一点微笑,移开了视线。
“珠儿,咱别管她。我可是给你说你的兔子来了哦!什么时候去见他?”无常问我,大大地杏眼还不断的眨阿眨的,看上去清澈透明,完全不似一个变态女人的眼睛,反倒是有些像纯洁的小黄花。
“恩。早去早了吧。”我看了看天空,今晚见不到一只乌鸦,清风吹过,这里似乎也不再向以前那样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