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望了,他如若未见地与陌生女人调笑,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她错愕,委屈,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慌了,缓缓地松开挽住他的手。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昂着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向来要强,不肯在他之外的人前落泪。
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她猛地摔门,跑了出去……
追她啊!为什么不来追她?
她弯下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她不详地预感到,他和她就快要结束了……
她整宿没睡,缩在被窝里卷成一团,手机和电话都被她放在旁边。她在等他的解释。
然而整整一晚,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话,它们谁也没有出声。同她一起沉默着,窒息的沉默……
接下来,他没再找过她,她也没找过他。她的心乱了,可她不敢去找他。
她心事重重,彻夜失眠,逐渐变得消瘦憔悴。她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她惊喜地抚摸腹部,细细的感受着新生命的降临。她看到了他们和好的希望,却也挡不住浓稠的担忧。
她犹豫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是我。”她紧张地握着手机,轻声开口。
“哦,是Anna,有事么?”他的声音动人如旧,听不出任何异样,仿佛依旧是相依相偎的恋人。
她微微放心,用愉悦的声音说:“我怀孕了。”
“谁的?”听筒那边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欢喜的成分。
“啊?”她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你的阿。”
那边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她紧握住话筒,手心里是一片冰凉的汗渍。
“打掉,费用我出。”终于,他开口了。
“你说什么?”她惊叫起来,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强忍住极端的惶恐与愤怒,“为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为什么,打掉。”他的声音如同冷静的刀子,残忍的割入她的心。
她只觉得脑里“轰”地一声炸开了,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我是不会打掉孩子的。”她极力表现得镇定,可声音里的微颤却出卖了她。
“随你。”
“端木斐!你大混蛋!不是人!”她如同受了惊吓般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她到中医院开了堕胎药,听说这种药很苦。她把它放到炉子上煎熬,结果连空气里也弥漫满了苦涩。
最后,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她想守住这份最后的希望。
如果他来的话……
如果他不来的话……
他最终还是没有来,她死了心,闻着散落在空气里窒息的苦涩,疲累地合上眼。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爱他,深得绝望。
药在煲里绝望地翻滚沸腾着,发出挣扎的闷吼。
炉子上的火依旧烧着,没有因为同情而熄灭。
大火漫天而起,据说是因为厨房着火引起的火灾。幸亏救援及时,才没使大火蔓延,造成更多的伤亡。
据说,这只是场意外……
据说,那是一个被抛弃的孕妇自杀所致……
据说,这场大火除了那名倒霉的孕妇,没有其他的伤亡……
据说……
总之,很多的据说,但谁也不知道具体的内情。
当端木斐接到Anna的死讯时,他只是叹了口气,漠然看看天空,然后顺带给坟上添了束百合。
蝶儿的心思怎么样?谁知道呢?又如何抓得住。只是苦了花儿,除了等待就是期盼。
端木斐也许是忘了,有个女人,曾经如此地爱他。端木斐或许也忘了,他的心,曾经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停留过的。
我这样的爱你,可你又是我什么人呢?你总从我身边走过,犹如从一道河旁走过。你碰到我身上,犹如碰到一块石头。你总是走啊走啊,不停的走啊。而我,却始终等不来你……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水来,
我在水中等你;
火来,
我在灰烬中等你。
如果我真的爱你,就算你和我游戏,我也会陪你玩下去。你用虚情来玩,而我,却是用真意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