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我面带微笑,心情好得一塌糊涂。
“铫媖,你没病吧?成天傻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阿雅小声问我。
“什么?傻笑?你难道都不会觉得很优雅吗?”我从电脑上抬起头来问她,应该不会呀!我就是为了不让别人以为我是在傻笑,所以才会去模仿希森那种优雅迷人的微笑好不好?
“优雅?”阿雅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扔下一句:“真是病得不轻。”又跑回了座位,但我明显看到她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难道我笑得很难看吗?我怀疑的拿出镜子左照右照,照不出个所以然来。
“铫媖,你过来!”一声厉喝让我认清了状况,副经理正一脸青黑的瞪着我。
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批斗,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垂头丧气的从经理办公室里出来。真是的!骂了这么久,还不如分一点时间来给我照镜子呢。
“主管?你请假回家啊?”我见主管收拾办公桌,问。
“你不知道?”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头也不抬的道,“今天二十五号,是圣诞节,公司只上半天班。”
“真的!”我欢呼一声,提着包包转身就要冲出办公室。
“等等。”主管叫住我,退了推眼镜,才道。“外面有位先生在大堂里等你。”
先生?谁?莫非是许渝?我道了声谢,疑惑的走向大堂。
这是在干什么?开珠宝展销会吗?我顿住脚步,讶然看着这栋写字楼里近乎所有的女性,其中还包括了打扫卫生的大妈,都待在大堂里晃悠。平时……她们好像不是这么闲的吧?
目光一寸寸的转移,当定在某个熟悉的身影上时,一切也不难解释了。
答案是——希森的魅力无人能敌!
幸亏希森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气质,让他方圆三米处竟然能达到人鸟俱绝的地步!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我正准备过去,但瞟到一群快要化身成狼的女同胞们,我生生止住了步子,并且还惶恐的向后退了几步。
妈呀!这架势!我要是去了明天就别想来上班了!
我双腿抹油的发扬走为上计的优良战略,最多到时候解释我不知道他去找我就好了。
“铫媖。”他淡淡的叫我,磁性的声音在巨大的大厅里甚至散着轻微的回音。
我骤然顿住脚步,僵硬的转头,故作惊讶的扯出意外的表情。“希森?你怎么在这?”
“你不知道我在这吗?”他缓缓向我走来,我注意到周围的女同胞们已经在向我扫射X光抢了。
“知道你在这?”我装糊涂,是谁说的:懂得装糊涂的人才是聪明人。真是至理名言啊!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很聪明,非常的聪明。
“那么是谁刚才站在电梯旁边,盯着我看了三分零八秒?”
汗!他看到了?那么多人你说他干嘛就看到我了哩?
“有、有……吗?”我狼狈的装傻。
“需要我来帮你想吗?”
“哦!不用不用!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下,连傻也不能装了,因为希森绝对是比聪明人还要聪明的人。
“想起来了啊……”他饶有意味的勾出笑容。
我暗暗擦了把汗,对他道:“咱们先离开这吧,换个地方说话。”
我突然有些明白血族为什么应该在夜里狂欢了。让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简直就是祸害中的祸害,超出四害的第五害!
我敢打赌!一定会有些有眼无珠的人把希森看作是天使的化身,而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
大街由于圣诞节的缘故,被饰满了彩灯,有不少店铺还在摆出了各项款式的圣诞树,不时有《圣诞快乐》之类的曲调飘出。待到夜幕降临,万灯齐亮,不知是怎样的热闹夺目的景象。
“你怎么来了?”我冻得将双手插入口袋。
“不能来么?”
“不是不能,只是……呃,有些意外。”我跺跺脚,该死!脚都冷麻了!
“很意外?”他挑起笑容,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今天圣诞节。”
“我知道是圣诞节啊!有什么问题吗?”希森他一定比我更冷的吧?吸血鬼的血永远都无法温暖吗?我心里有些同情的酸痛起来。
“这是个糟糕的节日。小心……不过,也没有关系。”
“怎么糟了?公司还放我半天假呢!”我愣愣的问他。
他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时,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圣诞节两位要到教堂请求祝福吗?”
我这才注意到自已和希森已经走到教堂的门口了,警惕的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穿着黑色修士长袍的老人。
这年头怪事一件比一件多,眼前的这位该不会也是教会的异能者吧?我不确定的看看希森,他冲我摇摇头。
我松了口气,渴望的看了看开着暖气的教堂,才客气的回绝。“不用了,谢谢您。”
完笑开大了!难道要让一名血族跑到教堂里去聆听主的教诲,沐浴主的恩赐?
教诲什么?恩赐什么?就不怕连小命也一起给耶稣大人一起给救赎没了?
“进去看看吧!”希森在一旁突然开口说。
我诧异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我听到了什么?一名吸血鬼要进教堂?
“你确定你要进去?那你会不会有事啊?”我小声的再次征求确认。
他朝我露出惯有的优雅笑容,率先迈入了教堂。
我张目结舌的傻站了一会儿,才小跑着跟了进去。里面有暖气不吹,难道要站在外面喝西北风不成?
“愿主祝福你们!”老修士在我身后装模作样的说。
我头也没回,暗道:祝福还是留着给我一个人好了,希森就不必了。上帝还没有仁慈到愿意将祝福赐予血族的地步。
在教堂里转了一圈,身子暖和多了。顺便感叹一下:主啊!您真是伟大无比!尤其是您冬日温暖如阳光的教堂!
希森负手而立,和别的游客一样在耶稣受难像前仰望。眼里不是虔诚目光,而是另一种异样的情绪。
我不认为自己强悍到可以看出一名血族的心理想法,所以靠近他,学着和他一起仰望了耶稣半天,才一头雾水的问:“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想……”希森目光仍注视着耶稣像“他到底能不能救赎?又能够救赎谁?”
“有没有搞错?这么深奥的问题你来问我?”我满脸黑线,嘴角不住抽搐。
他将目光缓慢的从耶稣像上收回,竟然改为注视我。
“不要用那么深沉的目光看着我,我吃不消。”我后退一步,艰难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活着好好的,没事干嘛要救赎?也没说谁给了耶稣那个救赎的权利来着?万物皆俗,众生平等嘛!咱谁也不要被救赎,谁也不需要被救赎不好吗?”
“是,完全不需要所谓的救赎。”希森淡淡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