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又是诅咒?我发现我已经很多次都听到这个讨厌的名词了。
“不错,是诅咒,格拉琪就是因为圣炎落得凄惨无比,最后不得不请求苏泽斯杀了她。”美瑞那看着我道。
我直觉她没在骗我,虽然可能在告诉我真相时带了那么一点点嘲弄的恶意。不过……这可以理解。
“等下!能不能说具体点?圣炎到底是什么?又怎么凄惨了?我摸着额头上的圣炎,对美瑞那的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纹身一样的东东是诅咒?太夸张了吧?血族的一切简直让我觉得是在做梦!
“凄惨?哼!何止是凄惨?简直是奇惨!”美瑞那冷笑。
“说白了,圣炎就是控制灵魂和束缚灵魂的枷锁,一旦被印上了圣炎,就代表生生世世地完全付出灵魂,从此失去对自身的主控权。”
美瑞那顿了一下,又是诡异的一笑,只不过幸灾乐祸的神色明显增多。
“只要稍违背誓言,惹怒了印主,他便可以轻易的掌控你的全部,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把你变成一个乖顺听话的——傀儡!这么解释,你明白了么?”
我越听心里越凉,最后失声道:“怎么会?圣炎难道不是克里斯托法为了守护霞伦而化的么?”
“哦?你也看过《特拉秋拉》?是,是这样不错,可它只是圣炎最开始的意义。”
“‘当爱到极致,将会成为痛苦的根源’这也是随着圣炎一起流传下来的预言。后来,你也知道了,苏泽斯恨格拉琪的背叛,从而折磨着她,然后又在她的请求下杀了她,这难道不是预言的应验吗?”
“是……苏泽斯折磨格拉琪,格拉琪才请求苏泽斯杀了她的?”我震惊的问美瑞那,这和希森说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希森说的,苏泽斯应该是不忍格拉琪继续被誓约折磨,才忍痛杀了格拉琪的。
“当然。”美瑞那嘲讽道:“你真以为你们人类所说的爱情可靠吗?那些只不过是打发时间,可怜的祭品而已!”
“不会的。”我摇头,“希森不会忍心这么对我的。”
“忍心?哈哈哈——”美瑞那尖锐地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你竟然会说撒西糜不忍心?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一间事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怒视她。
“当然好笑了,你知道撒西糜到底有多残忍么?你竟然还说他会不忍心!哈!”美瑞那笑够了,然后怜悯的看着我,“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么你额头上的圣炎该如何解释?”
“这……”
“说不出来了吧?铫媖,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只是不愿意相信真相而已。”
“我……”我咬紧了唇,想告诉她我愿意用爱创造奇迹,但这一切竟然显得苍白幼稚得可笑。
“怎么样?决定了么?是想回人界,继续过平凡普通的生活,还是留在血族痛苦的过一辈子?”
爱在人在,爱亡人亡,而我的爱,在血族!
我正犹豫之际,还没来得及报出我的最后选择,美瑞那脸色忽变,突然敏捷地抓住我就从窗户跳出。
“你做什么!”我吓得惊叫。
她不说话,只是牢牢抓住我快速奔跑,同时头也不回的朝室内扔了一封淡绿色的信封。
我不知道的是,美瑞那之所以突然紧张起来,是因为希森快回来了。
眼见她就要带我奔出彼威茨城堡了,我急得狂掐她抓着我的胳膊,可惜却无济于事。
直到一处幽深的丛林时,她才减缓了速度停下来。
“你要干嘛?放我回彼威茨城堡!”我愤怒的对她喊。
“干嘛?自然是送你回人界了。”她一阵娇笑,漫不经心地拨开覆盖在地上的藤蔓,露出了个魔法阵来。
“不!我没说我要回去!”我看着魔法阵,惊恐的后退一步。
“既然是我美瑞那答应了别人的事,那自然是要办好啦。难道说……铫媖,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念人界?”
我沉默,对阳光的渴望又强烈的涌了上来。
“难道你就不想念你的朋友?你的亲人?难道你真的想要你的孩子出生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不可否认,我被说得动摇了。
“可……我爱希森啊。”我望着魔法阵,眼里噙着泪水,自言自语的小声说。
“这有什么关系?既然撒西糜不肯带你去人界,你又舍不得他。那完全可以在人界散一阵心再回来的。这样很好,不是么?”美瑞那放低了声音,近乎催眠般的柔声说。
是不是每一个血族都有蛊惑人心,动摇本性的力量?
我迟疑了一下,告诉自己:我不过是回人界一阵,很快又会回来的,到时候顶多被希森冷着脸黑一阵子,不会出什么事。我想去人界,一下下就好!
最终,我叹了口气,在美瑞那充满笑意的注视下,走进了魔法阵。
对此,美瑞那只说了一句话,“放心吧,那个叫端木斐的人类就在另一端接你。”
铫媖凭空消失,伴随着地上的魔法阵一起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很顺利?”暗处,儒雅的声音响起,带着亲切的微笑走到美瑞那的面前,赫然正是阿沙特。
“恩。很顺利。”美瑞那看着铫媖消失的地方,意味不明的诡笑。
“我说,阿沙特,别以为我不知道,好歹你的长老之位也是靠希森和铫媖夺得的,你真忍心怎么做?”
“忍心?”阿沙特露出无辜的笑容,儒雅温和。
“心?那是什么东西?它在我的胸腔里早就不会跳了。跟何况……我这么做不也正是你想的么?”
“是啊,我所想的。看他们如何的痛苦。”
美瑞那轻笑,仅剩的一只眼里划过恶毒痛快的笑意,如流星般璀璨,明艳得难以言明,凭白增添了几分刺眼的妖治。
“不,是我们所想的。”阿沙特靠着树,笑意不减。虽然大战将近,这样闹内乱很不好。可魔党有撒西糜在一天,就始终是他们密党的威胁。而铫媖……无疑是引开撒西糜或铲除撒西糜的最好契机。
“那个叫端木斐的人在信上都写了什么?“
“没什么。”美瑞那淡淡道,“不过都是些挑衅撒西糜的话。真是不要命了!”
“哦?”阿沙特目光转深,似乎在思考什么。
“算了!只要不威胁到我的利益,管他目的是什么呢。”
阿沙特转身欲走,忽然顿了下,背对着美瑞那,冷冷道:“撒西糜的脾性你是知道的,如果还想保住你的另外一只眼睛的话,就给我好好把嘴巴管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