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通体由海底玄铁所制,约20来米高的铁塔耸立在群花之间。塔顶镶着个由无数夜明珠所构的巨大圆球。
看得君小小心痒痒,手痒痒。咕咚,吞了一口口水,扯着袁笠往前走。难道这是海狱宫的藏金库?
君小小向前又走了两步顿住了。迎面扑来的并非她所想像的金属味道,而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腐朽之味。这种味道对君小小来说并不陌生,以前在暗月宫接近刑堂时也能闻到,只是这么豪华的建筑物竟是审犯人的地方不禁暗叹可惜。她的夫君喊人带她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里面的刑具都是纯金所制?想到这君小小又有口水直流的冲动。免强提上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屁颠屁颠地跟在袁笠的后面走进铁塔。
铁锈斑斓的各式刑具挂在门口,不禁让君小小有些失望,但还是顺从地跟在袁笠身后,盼望着后面也许有什么惊喜也不定,这毕竟是她的夫君让她过门过参观地第一个地方啊。肯定有过人之处。
随着袁笠的步伐逐层参观。
这座铁塔共分九层。
头一层吊着的人只有普通的鞭伤。
第二层吊着的人除了鞭伤还有一个个火烙印子。
第三层的人则是被倒挂着,由下灌水口里吐出。
第四层的人则是断手断指皆有,有些人的指头被削光了肉,只剩下阴森森的白骨。
第五层的人基本秃头,汗毛全无,旁边皆叫放着盆热水和钳子。
第六层则存放着一个个人形模具,模具一律向外开着两扇门,内是一根根铁刺,上面还沾着一块块干涸的黑血和细小的肉丝。(内似铁处女)
第七层的人则是被人横绑躺在铁板之上,四肢分别插入养着食人蚁的玻璃笼中,慢慢蚕食。
一路上来看得君小小眉头紧皱,这些刑罚暗月宫早前也有过,但自从她爹君自天败在她娘连七七的石榴裙下后,就被连七七一律废除了。因而君小小也只听人提及过,却没有亲眼见过。如今让她一次性参观个遍,饶是她素来大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舒服。强撑着面子跟着袁笠来八层。
暗红的篝火照亮了漆黑的塔壁,第八层不似楼下七层一样吊挂着许多人,仅在中央的石板上挂着一个****的男子。
沉重的铁链紧紧地禁锢着男子的四肢,一张薄薄的人皮摊开在一旁风干。再上前几步竟能清楚地看到男子薄薄的皮下脂肪和毛细血管,以及肚皮下各种器官的涌动。
整个人在空气中微微的颤抖。没有皮肤的保护,一丝风,一丝灰尘飘落到男子上都如利刃割肉搬疼痛。
君小小怔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剥皮之术?说不清是好奇还是怜惜,她慢慢走过去掂起脚用手托起男子的下巴。
那是一张怎样绝美的脸啊!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凝脂一般的肌肤上画着两道标准的剑眉,一双淡漠的星眸冷至眼底,英挺的鼻子下,略小的薄唇因身体的疼痛而紧抿着。
“你叫什么名字?”君小小脱口而出。
男子嘴角扯起讽刺笑容,眉头却因疼痛紧皱道:“闻名天下的海狱宫刑罚也不过如此。”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君小小直接忽略了男子斗气的话柔声说道,本能地伸手想拂平男子眉间的皱纹。
“陆剑风。”男子看着君小小担忧的眼神略一沉吟,才极不情愿答道。
“你,是不是很痛?”君小小一时间被美色所撼,忘记了身处何处,竟伸手想解开墙上的绳索。
“夫人,不可!此人乃重犯。”袁笠忙在身后叫道,“夫人请上第九层吧。”
君小小一晃神,才想起眼下是谁的地盘,放人得通过她那未谋面的夫君同意吧,当下涌起想见冥主的强烈欲望,回头对袁笠道:“袁总管,本夫人累了,不想往上走了。先回房吧。”
“冥主给夫人准备的房间正在楼上!”袁笠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中规中矩地把这意外的答案低声禀道。
“恩?”君小小略略一怔,照这铁塔的情形看来一层比一层的刑法更重,那么最后一层又是什么呢?她的夫君难不成新婚之夜要她在牢狱度过?
君小小的好奇心再次被挑起,大方地朝袁笠做了个手势:“袁总管,请。”
袁笠稍稍错鄂地看了君小小一眼,才举着火把低头向前带路,不少人看到这塔中的血腥都在半途晕了过去,可是他这位新夫人,不但没有晕过去,在知道自己将住往塔中的最高层时还大大方方毫不介意地说了一个请字。
君小小则趁袁笠转头的瞬间将一颗药丸用气打美男口中,才转身跟着袁笠走了上去。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君小小会突然在他嘴里塞下一颗药丸,毫无防备地,药丸直接通过喉咙滑下肚子。微凉自腹中散开,逐渐遍及全身,随后一股力量在体内涌动,身上的疼痛之感也消减了许多。原来是一颗止痛药。想起袁笠刚才叫的那声夫人,陆剑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君小小的背影。
吱——呀!第十层的门开了。
君小小带着少许兴奋,少许好奇,少许不安地往屋内看去。
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一间闺房了。
一张单人床横放在鲜红的地毯中央。旁边是一面落地的梳妆镜。两个红木衣柜放在房内左侧。
“这……”君小小不明所以地看向袁笠。
“夫人,这是您休息的房间。小的先下去了。”说完袁笠不等君小小回话,直接关上房门,走下楼。
过了一会门外又再次响起急促地脚步声。
“夫人,如果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和小的说。小的一定尽力为您达成。”袁笠下楼走到一半,心中存有不忍,故又倒回来叮嘱了句。
“谢谢袁总管了。”君小小摸着落地的梳妆镜娇笑道。看来这袁总管倒是个好人,那么他的正主轩辕无夜呢?外界传说中邪恶的化身,她的夫君在新婚之夜把她安排在这里,又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君小小摇了摇头,罢了,这么累人又没营养的事她还是不要去想了。
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又想起楼下那位美男,该怎么救他呢?
这时,窗外的幽风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往屋里一吹,让人不由得联想起楼下的惨状。纵使君小小素来大胆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屋子可怎么睡啊?
灵光一闪,君小小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好哇,好你个冥主王八蛋,原来如此,要她看这么多血腥的场面再安排她住在着塔顶是为了恐吓她来着?她君小小是谁?暗月宫的少宫主,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这小小的把戏还不能入她眼。哼,想恐吓她?门都没有!
想到这君小小,撕下被子一角,搓成团塞紧耳朵。头往枕上一躺,被子一盖,心里默念,:有一天碰到个傻子,一个苹果换了一只狗,又碰到了一个傻子,一只狗换了一只绵羊,一只绵羊又换了一头牛,一头牛换了一锭银子,那就是一个苹果换了一锭银子。念道这君小小不禁嘴角翘起,继续往下念,一锭银子又换成了一锭金子,金子生了儿子,变成了金山,金山又生儿子变成了两座……。
念着念着君小小竟呼呼大睡过去。
这时,一团空气悄悄掠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