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种味道——
何时,我已习惯了这种味道——
“别叫!”他贴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点头,他还是来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
他松开了我,我回过头去,一点点的光线透过茜纱窗照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我道:“你怎么进来的?”
殷臻放低了声音,不答反问道:“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啊,乐不思蜀了吧?”
我想点灯,但却被他阻止了,只能摸索着坐在圆凳上,倒了杯茶水,道:“是不错!”
殷臻在我旁边坐下,道:“几时回去?”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我真是来楼塔做客一样。我睨了他一眼,道:“那就看你几时说出江怀钰的下落了!”
“如果……她死了呢?”殷臻冷不妨地说了一句骇人的话。
我手中的杯子一晃,差点跌落,晃荡地洒出了茶水。我怔然地望着他,凝眉道:“你说真的?”
“不然,你觉得还有其他可能吗?”他反问我。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下的手?”
“不是!”
“我不信,”我盯着他,道:“不是你还有谁?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呢?”
“本王几时说她死了?”他嘴角轻勾,邪邪地一笑。
“你刚才还说……”我没空与他耍嘴皮子,道:“那就是活着了,她在那里?”
“是死是活本王不知道,”他妄自一笑,道:“本王可以告诉你的是……本王将她送人了!”
“送给谁了?”我追问道,他怎么把自己的侍妾送给别人?
“这你没有必要知道。”他站起身来,道:“跟本王走吧!”
我不理他,继续安然地坐着喝茶,仔细品一品,楼塔的御茶还蛮好喝的!
殷臻垂视着我,见我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心头的怒火一下就燎原了,“蓝迎雪,不要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我抿了抿嘴,道:“请便!”我才不吃他这一套!
他沉沉地喘了口气,忍我够久了,如若此番不是在楼塔境内,他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过了许久,他还是屈服了,语气柔和了些,道:“迎雪,跟我回去!……小十七他,想你了!”
我愣愣地望着他,好端端的,他提殷祁做什么?!
“你……”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我只觉得倏然间天地倒置,一阵晕眩。
“你放我下来!”我捶打他,他闷闷地哼了两声。
呵,我下手又没这么重,装可怜搏同情么?
“你再敢喊一声,本王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他恶狠狠地警告。
“喂……”我觉得相信他的警告。不过,在心底里,我也不想把人召来,要是他与江怀谷撞上了,恐怕会大战一场。
他打开了房门,刚踏出门口,忽然,我的眼前火光乍现,橘红的火焰窜动着,照亮了我所在的院子。
殷臻放下了我,我定睛看去,院中围满了人,而我们,正在这些的人中央。他们已剑拔弩张,紧绷的弓箭嘎吱嘎吱地响。
我脊背一寒,各位勇士啊,可千万别手软一下,否则,我跟殷臻都会成为蜂窝的!
“殷太子——”一个带着戾气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江怀谷站定,一双凛冽的眸子,牢牢地锁定着目标。
与此同时,或许是听到了响声,不一会儿,紫燕与楼冶也出现在了院子里。他们与我们相对,实力悬殊啊。
我不禁看了眼殷臻,他胆子还真大,单枪匹马地闯皇宫!
“这就是王子的待客之道吗?”殷臻不动声色,从容地问道,一双眼中仿若无物。
楼冶道:“殷太子不打招呼,擅闯皇宫,这又是为客之道吗?”楼冶一句话顶了回来,双眸从我身上滑过,定定地望着殷臻。
“本王只不过来带走属于本王的东西,无须惊扰王子了吧!”殷臻执起我的手,狂傲不羁。
是在炫耀?!是在宣示?!
我抬眸望去,几步之外的楼冶目光一沉,望着我与殷臻相握的手,眼中乍然闪过一丝利芒。
殷臻浅笑,毅然牵着我往前走,一步步地走过去……
面对着我们的,那是万箭待发……
他不怕么?
弓箭手连连后退,直到护在了楼冶与江怀谷的身前才停了下来。双方已经再无周旋的余地了。
楼冶始终没有发号施令,这些人也都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江怀谷紧握佩剑,缓缓地抽了出来,带着寒气的剑光,与那刚升起的月亮一样冷。他持剑相向,往前一步,道:“殷太子,把我妹妹交出来!”
殷臻不惧地一笑,道:“你以为你能要挟本王吗?”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在楼塔!”江怀谷也毫不示弱,那柄指着殷臻的剑始终没有退缩过半分。
殷臻冷哼一声,看向楼冶,道:“楼塔与我国相来隔江而治,互不侵犯,但如果你们想动干戈,本王也绝对奉陪到底。楼冶,你不妨让人去江边看一看,本王可是一个来的?呵!本王的大军已驻守在大江对岸,只要顷刻,他们就能渡江一战,不知你们可准备好了吗?”
楼冶一凛,从殷臻出现在皇宫开始,已经有人去查证了,如今,殷臻刚说完,有人在楼冶耳边嘀咕了几句,相信殷臻所言不假。
殷臻再度握紧我的手,侧眸朝我自信地一笑,道:“走吧。”
原来,他都已经算计好了!
“站住!”江怀谷的剑一抖,锋利的剑尖与殷臻只差分毫了。
“怀谷!”
“少爷!”
楼冶与紫燕同时喊出了声,毕竟,楼塔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相抗衡。而且,我也听紫燕说过,这次的行动,他们是瞒着楼塔皇帝的。如果,今晚把事情闹大了,那就是两国交战,兵戎相见了。
如此,不能再有马虎,必须多方考量了!
然而,江怀谷却不听,剑已往前一点,刺破了殷臻的衣裳,正抵在他的胸膛,他怒目,道:“我只要妹妹的下落,否则,你就别想走出这里!”
我见江怀谷铁了心,而殷臻是肯定不会妥协的,双方僵持,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往前一步,道:“少爷,王爷也不知道小姐的下落和近况,是真的!”
不是我想替殷臻说好话,而是形势所逼!
殷臻却不领我的情,“本王无须跟他解释!”说罢,他大胆地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