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负情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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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昏迷中的程乐夕,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置身于云端一般。她的意识始终模糊着,她的思想也一直处于架空状态。

她感受不到那椎心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烦恼。仿佛她不是她一般,让她觉得陌生。

在这黑蒙蒙的世界里,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一丝安心,以及她不确定的熟悉感。

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她是凌空站在那两个的身影后面,她看到那个矮小的穿着白色的可爱的公主裙拼命挥舞着双腿,拼了命的往前跑。她的身后有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追赶着。她听到他的喊声:“乐夕,乐夕。”

可是她的呼唤,始终不曾让那个女孩停下脚步。可能是跑得太快,女孩一个踉噌,摔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她嘟着嘴,张着圆圆的大眼瞪着地板,她的手反射性的按着伤口的痛处,她的眼眸渐渐被泪水湿润,盈满眼眶,但她努力的不让眼泪掉落。

男孩立刻快步跑到女孩身边,在她身旁停下。他看到女孩手按住膝盖,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男孩神情紧张的问道:“摔到哪里了?痛吗?”他伸手轻轻的拨开那只柔软的手,看到上面青紫的微渗着血的伤口。

眼眸水润润的望着那关心的眼眸,泪水瞬间流下。接着就“哇”的大哭,她只是哭,并没有回答疼或者不疼。

男孩立刻慌张的擦着那晶莹的泪水,轻声哄道:“乖,乐夕。不哭,很痛吗?我来帮你吹吹。”

说着,便微低着头朝那外露的伤口温柔的细心的轻轻的吹着。

“还疼吗?”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吸着鼻子小声的抽泣着摇着头。

“乐夕,我会永远的待在你的身边,守护你。所以,有我在,你不要怕。”男孩将女孩紧紧的拥在怀里,轻吐着少年时最真挚的誓言。

程乐夕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互相轻吐着称呼,是那样的熟悉。那个女孩会是小时候的她吗?程乐夕想要靠近他们,看清他们的面容。

可突然有一道亮光射向她,将所有的影像全都覆盖,也将程乐夕抽离那虚幻迷离的世界。

程乐夕缓缓的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紧握着她的手,担忧着欣喜的望着她的欧阳辰霖。

“乐夕,你醒了。”

她想张口说些什么,询问些什么,可她发现喉咙干哑得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伸手摸摸她的腹部,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发现她竟然使不出任何力气。

她竟然会如此的虚弱,难道那孩子……?

反手紧握着欧阳辰霖的那只手,望着欧阳辰霖,无声的询问着:孩子,怎么样了?她的眼眸闪着殷切的希望,让人不忍心摧毁。

欧阳辰霖微侧过头,望向别处,不敢看程乐夕眼底的失落、悲凄。

一瞬间,眼底的希望全部都被浓浓的悲伤覆灭了。欧阳辰霖的沉默,欧阳辰霖的逃避,让程乐夕知晓了答案。其实她也已经预感到了,只是不想承认。她不要没有希望,就直接坠入失望。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法承受的痛。

泪水无声的滑落,程乐夕紧咬着双唇,忍住心中的悲凄。她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从没有见过面,才在她肚子里待几周的孩子。

曾经她想,离开言冷晟后,她要将所有的爱全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独自一人生她,养她,疼宠她,爱护她。

可是,所有的梦全都让言冷晟给狠心的破灭了。

“乐夕,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保护好这个孩子。”欧阳辰霖愧疚的说道。她的沉默,令他心痛。她的沉默,令他心慌。因为他感觉,那一刻她离得他好远。

“不,这不怪你。如果要怪的话,也应该怪言冷晟。是他,全都是他造成的。”程乐夕摇着头淡淡的说道,但她的眼眸却带着强烈的恨意。

言冷晟是让她失去这个孩子的罪魁祸首,那个她甚至可以用生命去爱的那个男人。

可是他带给了她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爱,她还能够爱他吗?她还能继续爱这个害她失去孩子的杀人凶手吗?

不,不,不可能了。她不要再爱他了,她恨他。她恨他,恨他给予她造就的所有伤害,她不会原谅言冷晟带给他的伤害。

“乐夕,忘了言冷晟吧。我带你回美国,重新开始。就把你和言家之间的所有回忆,全都当作一场梦吧。”欧阳辰霖刻意忽略程乐夕眼底的恨意,略带心疼的说道。恨,不适合他的乐夕。

言冷晟,这三个字是该忘了,她该把对他的爱,对他所有的记忆全都遗忘了。这样,所有的伤害就都不会感到痛了。

“你说过你要永远的待在我的身边,守护我,是吗?……欧阳辰……哥哥。”程乐夕盈着泪水,幽幽的说出梦境里听到的话语,并唤出了她心底依旧陌生的称呼。她想确认昏迷时的那场梦境,是真的发生过吗?

“你想起来了?乐夕,你终于记起我了。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这样唤我,乐夕。”听到那久违的呼唤,欧阳辰霖激动的扑倒在程乐夕的身上,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诉说着。

他找对人了,他认定的那个人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他就说他没认错,还好他没有听信言冷晟说的,依旧坚持着心中的那个倩影。

程乐夕没有推开欧阳辰霖,因为她的脖颈处感受到了一道温热的液体。他哭了吗?如果没有,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哽咽。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如果她没有走丢,如果她没有遇见言冷晟,那该多好啊,她的心也就不会伤痕累累了。

忘了吧,那就忘了吧。将那所有的爱,所有的情,全都封存在她无法触摸的地方。不要不舍得,不要再悲伤了,因为不值得。

那么恨呢?难道她不该恨吗?恨言冷晟,还是恨她自己呢?

程乐夕流下了泪水,心中的痛,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痛。但她拒绝承认是为了言冷晟而痛的。

在她失去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不要再和言冷晟有任何的瓜葛。所有欠他的,全部都还清了。她不再欠他的了。

“我们明天就去美国。”程乐夕刻意忽略心中的痛,要求道。只要去了美国,那她和言冷晟之间就没有关系了,就让他们成为陌生人吧。

没想到,最后结局,竟然会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却是浓浓的恨,换来的却是满心的伤痕。

窗外的雨,是在为他们哭泣吗?

言冷晟走出一间位于偏远郊区的医院,这次又是毫无所获。他还是没有找到程乐夕,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抬头望着天,眼眸寄托着渴念。他想起那滩红血,他想起程乐夕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眸,他想起昏迷着的程乐夕……

“乐夕,你到底在哪里?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躲着我了。我错了,求求你让我找到你吧。”

他想知道程乐夕的近况,他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吗?但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