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把这种欲望深深地压在心底,哪怕是这次宁远大捷,她也控制住自己,没给张麟麒写信。尽管从二人分开之后的思念,已经是把她折磨的人比黄花瘦……“是啊——”方剑屏看了看张青瓷眼巴巴看着信纸的样子,却是笑了,“夫君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也是妹妹的夫君。既然今天妹妹来得这么巧,那就也给他写上几句,一起捎过去吧!”
“这样可以吗?可是违了礼制呢!”张青瓷顿时惊喜不已的道。
“顾忌那些东西干什么——”方剑屏却是怜爱地看着她道:“在这将军府里,除了他之外,不就是数咱俩最大吧!”
“那就多谢姐姐了——”张青瓷到底没能抗拒对于张麟麒的思念之情,于是略一思索,一笔娟秀的小字已经跃然纸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然后在方剑屏的落款下方轻轻写上了四个小字——青瓷敬上!
等到张青瓷写完了,方剑屏拿过来一看,却是笑了,“怎么,不告诉他这个喜讯吗?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爹啊!”
“还是不了——”张青瓷羞涩的道。虽然她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张麟麒,只是在这个时代,未婚先孕,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而且她的老爹还是堂堂的刑部尚书,传出去更是好说不好听!到现在为止,知道她怀孕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可万一写在了信上,都有谁知道那可就说不准了,万一那个家伙初为人父,高兴之余,嘴上没把门的,到处宣扬怎么办?张青瓷可是很清楚张麟麒的脾气的,对于一些世俗的规矩什么的都来都是看得很淡,束缚不了他。所以张青瓷考虑再三,还是隐瞒了这件事情。
等到信写完后,张青瓷已经是心情大好,心中对于方剑屏也是更加感激,以后能和这样通情达理的姐姐一起侍奉丈夫,实在是她的荣幸。只是,忽然之间,张青瓷想起了一件事情,‘在这将军府里,除了他之外,就数咱俩最大!’真的能够如此吗?
既然去了心事,张青瓷又开始担心起其他的事情来了,“姐姐,难道这次夫君他一个人孤身在外,身边也没人侍奉,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张青瓷委婉地道。
“担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方剑屏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心道青瓷虽然已经和麟麒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论起谁最了解他,还是不及我啊!想当年,张麟麒在军队里做科学实验的时候,有时候都是长年累月的出差交流学术,作报告,都是他一个人孤身在外的,早就习惯了。怎么会有不妥呢?当然,方剑屏也能理解张青瓷的想法,既然当初张麟麒说他出身在济南附近,那么张青瓷就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考虑了,这样优秀的男人孤身在外,确实容易让人担心。
看见方剑屏不以为然,张青瓷却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就委婉地道;“姐姐,不是我善妒,可俗话不是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丈夫吗!出了一丈可就难说了,更何况听说他身边这次还跟了二个女子,其中一个是以前千金一笑楼的头牌呢!另一个则是她的丫鬟。你说,麟麒是去打仗,代天巡狩,二个女人掺和进去干什么!所以说,我觉得姐姐还是在信上提一提的为好!免得他有了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张青瓷说完也有些羞臊,这还没过门,就操心起这些事情来了,只是出于对未来生活的考虑,张青瓷却又觉得不能不说,没办法啊,谁叫这个时代的男人有特权呢!更何况以张麟麒如今的身份地位,三妻四妾那是在平常不过的了,而这个男人又是如此的耀眼,想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可是,当得知他就是那个济南大捷的英雄时,不是很快就沦陷了吗!所以说,将心比心,天底下像她一般识货的女子多的是,可若是都收进将军府中,那还怎么得了,所以由不得张青瓷不担心这些事情。
“呵呵,妹妹无须多虑——”方剑屏却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男人是棵树,可我们女人也不是一根藤,需要做的并不是紧紧缠绕住他!而是给他自由,给他空间。”
说着方剑屏却是哼起了一首歌谣,“送哥送到大门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青瓷妹妹,是这个意思吧!”
“姐姐——”听见方剑屏揭穿了自己的意思,张青瓷却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仔细想想也并没有觉得不妥,虽说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三从四德,可是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好啦,你就放心啦——”方剑屏爱怜地看了她一眼,信心十足的道:“麟麒是个有控制力的人,所以不要担心他。”
“嗯——既然姐姐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张青瓷点了点头道。若是说在这个世界有哪个女子更了解张麟麒的话,非方剑屏莫属,现在看见方剑屏这么说,张青瓷也就放下了心事,要说这做了母亲就是不一样,张青瓷就是在说话间,也会时不时地抚摸一下腹部,脸上露出了一种圣洁的光辉……崇祯十二年六月,乌蒙哈托,鳌拜和唐山少历经千辛万苦,总算逃回了乌蒙哈托,只是,和出发时相比,却不可谓不凄惨,鳌拜出发时,整整一万大军,军容鼎盛,军威严整,以一万大军去拿下一座防守力量很是普通的宁远城,没有任何人觉得有问题。可是现在呢,连同鳌拜本人算在一起,逃回乌蒙哈托的只有三百二十七骑。连个零头都不到!更别提由旗主阿济格亲自率领的一万援军,又是被明军包了饺子,全军覆没。
等到鳌拜回到乌蒙哈托,消息传开后,正红旗是家家披麻,户户戴孝。整个部族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绝望中。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鳌拜,更是惶惶不安,他知道,作为八旗之主的皇太极,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会派人来过问的,鳌拜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大清国,盛京。
盛京本为大明的沈阳,被后金攻占后,看见地理位置极佳,原来的建筑布局又很是大气,所以就被皇太极看重,作为了都城,在内中修建了皇宫。皇太极也过起了做皇帝的瘾。明崇祯七年,皇太极嫌沈阳的名字不好听,缺少一种霸气,就把其改称为“盛京”。
盛京有八座大门,崇祯七东皇太极将沈阳改为盛京时,就亲制诏令命名八门的名称,正西便为怀远门。
此时从怀远门通往西郊的路上,正有一队威严之极的仪仗在行进。最前面开路的,便是隶属于皇帝亲营中的葛布什贤超哈战士,他们铁甲黑缨,每人配着强弓劲矢。个个军容严整,煞气十足。
出行配备最精锐的葛布什贤超哈战士,只有清国皇帝才有的权力。仪仗的中间,是一顶屋子般大小的五色华盖。颜色大小都是与崇祯使用的一般无二。这也是大清国的浅薄之处,皇太极虽然登基称帝了,却是没有自己的文化内涵,于是乎皇太极出行的行驾仪仗、行幸仪仗等各样仪制,都是学的大明朝,依样照搬。
在行进的队伍中还有着导象、宝象,大象后面,还有大乐,五色金龙旗,团扇,黄扇,方扇,孔雀扇等等。诸如此类,都是和崇祯出巡一模一样,如果这里不是在盛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崇祯出巡了。
不过,整个队伍虽然庄严肃穆,却是笼罩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原因无他,因为正红旗全军覆没,连同四大贝勒之一的旗主都被明军生擒活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白山黑水。传遍了整个大清国!
兔死狐悲,这样一来气氛自然是不会好了。而作为这支队伍的主人,皇太极坐在车驾上,倒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他身边的一些亲卫却都是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们都知道,正红旗的鳌拜已经被召唤到盛京了,皇太极表面的宁静只是风暴来临之前的潜伏期而已。
很快的,仪仗到了皇宫之后,皇太极下了马车,径直来到万寿宫。对于这一次惨败,皇太极还有诸多的疑点,今天他就要当面询问鳌拜,把事情弄个清楚。
“微臣叩见皇帝殿下。”
面对着气势迫人的皇太极,鳌拜大气都不敢喘,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起来吧——”皇太极阴沉着脸道。
“鳌拜,你把这次宁远之战的消息都源源本本的说出来。不许落掉一个字!”等到鳌拜坐下后,皇太极冷哼一声道。同时脸色也十分难看,就像是死了亲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