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昔如月下妖精一般飘然出现在了沈凉儿的面前,她正站在院子中央,似乎是思索着什么,当觉察到院中有人时,冷昔已经站在她的不远处了。
“如果小白看到你此刻的样子,想必会吓坏吧。”冷冷淡淡地看着她,语调不抑不扬,只是唇畔挂着他特有的嘲笑。
沈凉儿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却没有接他的话,“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嗯,是要离开了,今天晚上只是来与你道个别。”风乍起,白衣少年妖然一笑,让沈凉儿微微一怔,之后浅浅地笑开。
“这实在是我的荣幸,在离开时你还记得我。”
“我也很庆幸,在死之前离开了这里,如果……张稚再聪明一点,他也可以再次得到自由!”月亮的光洒在冷昔的脸上,将他妖艳的脸庞映得带着几分忧伤,沈凉儿的心头也是微微一疼,想起张稚那全身透着忧伤的气息,想起他好像预见了自己死亡时的超然,她微微低下头,“你是来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到现在,即使这个疑问解开了,或许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甚至连张稚都不希望你知道他的任何事情,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张稚的死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几个月前掉入井里死去的女人。”冷昔艳红色的唇微微一张一合着,他看着沈凉儿露出惊神情,看着她瞪着一双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看着她渐渐地笑了——
“你与张稚都住在竹林后,那里是沈岳山的别居,近年来他深居简出,只有三哥沈慕清可以自由进去,你曾经引我进去过那里,那里布置着相当厉害的阵法,不是熟悉阵法的人是进不去的,而你和张稚却可以自由进出……好像有点乱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你好像是想要告诉我,张稚是被沈岳山给杀害了吧?”沈凉儿朝着冷昔走近几步,她感觉到自己的思路开始混乱,她猜不到冷昔今天晚上来到底是想要对她说什么。
冷昔看着她,只是笑,迎着月光的脸更加的妖艳,“没错,就是这样,但是如果不是你非要追查他,或许他还不会死得这么快,或许他会等到这一天也说不定。”
沈凉儿身体蓦地顿住了,眼里掠过痛苦,“沈岳山……他到底做了什么?”
“有人并不想我告诉你,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想一想我,想一想张稚,想一想你们那位深成简出,日渐混蛋的父亲,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会想到些什么吧!”冷昔冷笑地转身,他可以不必跟她说任何事的,可是他仍然恨那个把张签证害死的她,所以他想要给她留下痛苦,就算这样可能会被那个人惩罚!
“我……应该会想到?”沈凉儿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她真的什么都想不到啊。
“呵呵……”冷昔轻轻地笑出一声,而后轻轻说道,“好好照顾小白,现在的他很依赖你!”
语毕,他如一缕轻烟一般飘出挽月阁,沈凉儿望着他消失的天空,久久回不了神,到底沈岳山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冷昔的到来让沈凉儿的思绪停了一会儿,可是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原来的思绪,到底要怎么样离开这个院子,而不被发现,到最后,她想到了一个最简单而且最正大光明的一个方法。
两个十两的金锭,一副楚楚可怜,害怕不已的小女子神情,很简单地就从两个士兵眼前离开了挽月阁,很庆幸,沈慕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只让两个士兵看着她,而且还是两个见钱眼看,没什么脑子的家伙!
沈凉儿走出挽月阁,她的手一直缩在袖中,那是一把相当锋利的匕首,只要轻轻划一下皮肤就会皮破血流,她很清楚自己拿着这个去找五夫人很冲动,她根本不可能是五夫人的对手,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线机会,那就是五夫人不会防备她居然敢直接拿着刀冲向自己,因为她对自己的一身武艺相当自负吧。
走到镜园的时候,她的脚步微微停了一下,想到四夫人现在还在沈慕风的手中,而他似乎想要某一样东西,他认为那个东西一定在沈慕清的手里,可是看沈慕清的表现却好像真的不在他的手里。
算了,那不关她的事!
摇摇头,她继续往前走,浅浅的月光照着前面的石子铺就的小路,一如平常,只是在此刻难免增添了一抹肃杀,仰头望月,依然清冷——
突然,一个黑影仿佛从月亮之上坠落一般,跌落到了沈凉儿的面前,让她在一瞬间呆住,定定地接二连三的黑影从漆黑的周围跳将出来,将跌落下来的黑影团团围住,在微风袭来的瞬间,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被围在中间的黑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挺直了腰杆,即使被四五个人围着,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惧意,反而发出冷笑,“呵呵,她找到的就是这等货色?”
沈凉儿心中一颤,这声音——是沈慕清!难道是沈慕风要杀了他?可是那他想要的东西不更是没有希望了吗?但——不对,沈慕风如果要杀他,根本不用这么做,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就地正法,何必大晚上偷偷摸摸?
“臭小子,你找死!”对方有人被他的话激怒,率先拿着剑冲了过去,沈慕清身体已经受伤,动作有些迟缓,不过他的反应够快,还是躲过了这一剑,但他却是冲着沈凉儿这边冲了过来。
沈凉儿眼看着他跌倒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心中怨他,但还是没办法就此逃跑,反而蹲到了他的身边,“三哥,你没事吧?”
沈慕清抬起头来,看到是她,想也不想地推开她,“凉儿,快跑!”
沈凉儿被她推得退后几步,后面的黑衣人此时已经追过来,冷冷地月光下,银剑散发出冰冷的光辉,在寂静的夜空中划出声轻轻地吟鸣声,沈凉儿闻声回过头,眼看着那把剑朝着自己刺了过来,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想躲已经来不及,就在剑尖直逼她侧脖间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突然被人往后一拽,一抹高大的身影压住了她的视线——
一瞬间她的瞳孔涣散,听不到丝毫声音,只觉得血腥味儿更加的浓厚,手心里感觉到了湿热与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