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原谅我。”此时的商俦只除了这句话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阿颜幽幽一笑,尽显万种柔情:“如果我不原谅你就不会回来了。”
原本郁结在心中的乌云瞬间被吹散,温柔地将阿颜抱在怀中,千言万语默默地在二人之间流淌,许久之后,商俦说道:“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有了我这句话,你还舍得死吗?”阿颜笑着打趣他。
“子扬跟着红儿走了,阿颜,身为父亲虽然对不起他,但我肯定他能理解,终究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爱得铭心刻骨的人。”
“不用再对我解释什么,如果你把她留在府里,我一定不会回来。”不管爱不爱商俦都不会回来,哪怕就是看着他死在她面前也无动于衷,因为她就是一个自私而霸道的人,她的东西都不能让别人染指,更何况,爱情如此圣洁,更无法容忍第三者的存在。
商俦暗松一口气,忽然感觉头晕眼花,重心不稳扑向阿颜的身上,不省人事。
常青与东风急忙把商俦扶向床上,有条不紊地安置着商俦,看样子他昏倒的次数已经不少了,亲手为商俦盖上锦被,阿颜转身来到屋外。
等常青他们来到前厅,阿颜正端坐在上首饮茶,二人进来颇不自在,好像有一种要接受审问的感觉?
“为什么会病成这样?”阿颜秀眉微皱,显然对商俦的情况很不满意,白鹤只说他病得很重,可没说他……
东风常青相望一眼,还不都是因你而起?明知故问!但就算对阿颜有再多不满也不敢有二话,于是二人都很狗腿的笑笑,对阿颜百般尊敬,声容并茂激动陈词:“自从王妃……失踪……王爷是心神俱散,整日四处寻找王妃的下落,不思进取,甚至眼看皇上慢慢地收回军权也无动于衷,整日惦记着王妃,怕王妃吃不饱穿不暖,知道王妃怕冷整天抱着个暖炉说要送给王妃,就跟疯魔了似的……”
“说完了没有?”看他说得口水横飞,阿颜本能地拿手帕挡了一下,不悦地制止了他。
“呃?完了。”常青乖乖闭嘴,还偷眼望了望阿颜,瞥见阿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急忙低下头去,心里有点虚虚的,搞什么,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好不好?为什么会心虚呢?
“我是问你他为什么会病成这样,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常青脸色忽然变得很不自然,将头偏向一旁没有吭声,与刚才滔滔不绝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东风上前一步却又被他拉住了。阿颜明了,商俦现在没有了权,就等于被商默捏在了手里,祸从口出,抓住你一点不好就能制你于死地。
“是不是商默?”常青东风忌惮他,她秦红颜可是不怕他。
二人俱是愤恨万分,却又敢怒不敢言,是他又怎么样?他现在要玉玺有玉玺,要兵权有兵权,要杀王爷就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杀王爷是迟早的事。
阿颜低垂着眼眸看着茶杯里的泡沫,掩住了她的心思和眼中的犀利,红唇若有若无地勾起,尽显讽刺,不赶尽杀绝可不是商默的作风,他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一大隐患?
这正是——卧榻之侧岂容猛虎安眠!
“他还能活多久?”阿颜担忧地问道。
常青摇摇头,摇头的意思有很多,是不知道还是已经时日无多?阿颜眼中有了一些迷雾,哀怨而忧伤,商默,我会让你后悔的。
屋内有了声响,想必是商俦醒了,常青早就跑进去照顾他,东风正欲开口再次被阿颜制止。
“晚上去后园等我。”说罢便转身回屋,东风点了点头紧跟在她身后,一起去探视商俦的情况。
“阿颜……”商俦虚弱地叫了一声,紧张地左右张望,看到那的抹倩影后才安心地吐了口气,方才看不到她真的好怕,以为那又是昏迷的时候做的一场梦。
“我在呢。”阿颜对这个曾经的丈夫献出了她所有的柔情,小心地扶他坐起。如果商默见到此景,一定会气晕过去。
“你哭了,眼睛都红了。”商俦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脸,虽然有一些生疼,但也觉得温暖。
“喝点水吧。”阿颜接过常青递过来的茶,递到商俦的唇边,常青早已拉着东风离开。
“我现在是不是很没用?”商俦眨了眨苦涩的眼睛,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他却已经一无所有,怎么能保护她的安全?怎么保护她不受伤害?
偎进他的怀里,给他活下去的力量和勇气,“你现在保护不了我,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属于你的,我一定会给你讨回来。”阿颜的轻声细语,听到商俦的耳中却格外震惊!他多想带阿颜离开这纷纷争争的权力,去寻找属于他们的,却又来得很晚的幸福,但他深深知道,商默是不会让他如愿的,要想远走高飞,只有杀了商默才行。
“颜儿,我好累。”商俦的嗓音极度疲惫。
“我也是……”阿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累了,所以才选择离开。当商默找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她再也不可能再找回属于她的那份清静了,也只能累死在争斗的旋涡里。
逃避已经没用了,只能反抗。
后园之内,常青跟东风都极度深沉,他们对颜王妃回来的真正目的感到怀疑,难道真的单纯是因为商俦病重吗?那她为什么不早回来?据守门的侍卫说,是凌玉送她回来的,凌玉是商默的心腹,那是不是说她已经见过商默了?
“她究竟想干什么?”东风问道,常青只是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未看透过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了解她的真实想法?她太会演戏,太会迷惑人了。
“不管她要干什么,只要对王爷好就行,对吧?”东风继续发问,很担心,有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常青却点了点头,王爷时日无多,能在她的陪伴下安心地过完一生,应该很幸福吧?
“我好怕她只是利用王爷,让王爷走得不甘心,不瞑目。”声音有些颤抖,东风实在怕极了。
“不会。”常青淡淡开口,“她再无情也不能这样对王爷,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上天的祈求?祈求那个狠心的女人千万不要那样对待王爷。
两人都闭口不语,因为看见阿颜提着宫灯前来后园,虽是晚上视野却极其开阔,空旷的园子里只有几棵寒梅,那是商俦为了讨她欢心特意种的,在这里说话不用担心被人偷听了去,所以她才约他们来这里吧?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
两人一脸慎重,静静地等着那宫灯靠近。
“王妃。”常青与东风弯身行礼,这个王府有过三个王妃,但现在却只有这一个。
“王妃有何吩咐?”东风问道。
阿颜挑眉一笑:“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东风深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还没摸清王妃的用意,竟然就想着跟她商讨如何对付商默,万一她的心是偏向商默呢?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她当初不就是商默送给王爷的吗?
“东风想求王妃一件事。”
“哦?”阿颜心知肚明却又在装傻。
“求王妃莫在让王爷伤心。”够聪明,却用错地方了,阿颜冷笑:“我还以为你要求我对付商默呢。”
东风与常青俱是脸色惨白,阿颜又道:“咱们明人就别说暗话了!如果相信我就把你们的命交给我,如果不相信,哼……”
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让人心底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