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无垠的湖,清风拂过,荡起丝丝涟漪;湖边绿草如茵,各种珍禽走兽,闲庭信步;和谐美好的自然景色,令藏于草丛中的水玲珑不禁迷醉。
与水玲珑惬意不同,呼赫像豹般蛰伏着,全身充满了力量,蓄势待发,锐利机警的目光直直盯着在湖边游走的老者。
从集市跟踪到圣湖,实属不易,他绝不可能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唔,唔!”
水玲珑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哑穴还未解开,不由气恼的望向全神贯注的呼赫,伸手轻扯呼赫的衣摆,示意帮忙解开穴道。
“别吵!”
与在客栈与昨夜草原相处的时候不同,呼赫连正眼都没看水玲珑一下,沉声说道,语声中充满了警告之意。
水玲珑真的很想从草丛里跳起来,然后不计后果的对呼赫拳打脚踢一顿,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只是一想到,要是她坏了呼赫精心布下的局,估计下场会死无葬身之地。
颓丧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眼睛瞟向蔚蓝的天空,看浮云朵朵从头顶飘过,脑海里不由想起一句话,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迷人的,不过,怎么看呼赫,都觉得很是不顺眼,
至于为什么不顺眼,就连水玲珑自己心中也无法解释。
“哗啦”一声巨响,引回水玲珑神游的思绪,望向发出声音的来源,水玲珑不由惊讶的张大眼睛与嘴巴,简直难以相信眼前只有在电视剧中出现的奇幻情景,就在自己的眼前真真切切的出现。
那平静像镜子般的广阔湖泊,中央升起一股强力的水柱,大约有十几丈高;水柱笔直挺立,像上等晶莹通透的翡翠玉柱;顶端散开,成托盘势,贱洒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水珠。
这些都不算最吸引人眼球的,最吸引人的是,那顶端站着的人,衣袂飘飘,无风自起舞,三千青丝在暖样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银色的面具,更是璀璨夺目。
“这个人我认识,我认识的,他叫银丝!”
不知何时,穴道自动解开,水玲珑全身颤抖,兴奋不可遏止的用力抓住呼赫的臂膀,低呼出声。
呼赫扬了扬坚硬的手指,用眼神表示,若是她再不安静的话,一定让她再变哑巴。水玲珑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自动闭嘴。
那老者见到水珠上站立的男子,恭敬的跪倒在地,双臂紧贴地幔,额头埋在双臂之间,做匍匐行礼状,虔诚的样子,比那些善男信女信佛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劳门主大驾,亲自迎接老夫!”
声音虽小,从地面发出,呼赫却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更多了几分谨慎与多虑。
“副护法不必客气,起来,回去再细谈!”
声音清澈悦耳,仿若天籁,银丝说话的同时,弹出一支细细的银针,针上穿有细的几不可见的丝线。
那老者居然能够踩着细线,如履平地般,身形快速就上了水柱的顶端。
银丝带着老者,踩着水柱,缓缓的隐没于湖内,湖面再度恢复平静,安宁的一如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海市蜃楼。
“喂!他们消失了,我们怎么办?”
总算是得到解放了,水玲珑从草丛内直起身子,伸了伸有些僵掉的四肢与腰身,俯视着尤未起来的呼赫道。
“回客栈!”
呼赫轻松的跳起,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才他看的真切,若是没有银丝的银线作为踏脚的话,根本不可能进到湖里去。
为今之计,只能守株待兔了,只要那老者再在集市上出现,他就有办法进入湖底。
“你确定?”
水玲珑语气虽是询问,脚步却往圣湖通往集市的方向而去。
埋伏了半日,口感舌燥,呼赫懒得再与水玲珑费唇舌,大步离去。
回到客栈,刚好是午饭时间,客栈内宾客满座,好不喧哗热闹。
呼赫抓住从眼前经过的店小二,礼貌的开口询问道:
“小哥,请问,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热闹?”
那小二横了水玲珑一眼,显然还是在为水玲珑批评店内食物不好吃而不满,本不欲理会的,可是看到呼赫笑中带着隐隐威势的神情,还是不情愿的开口道:
“哦,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圣水节’!”
趁呼赫沉思之际,小二机灵的离去,待呼赫还想再追问些什么的时候,早见不到小二的身影了。
“唉!你别用这种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不管我的事!”
水玲珑见呼赫将指责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忙撇清,接着打马虎眼道:
“我累了,先回客房休息了!”
还未等呼赫表示些什么,水玲珑溜的比兔子还快,窜上二楼,就直奔房间而去。笑话,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呼赫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那店小二摆明了是还在记恨,她才不会笨的留下来当炮灰呢。
烛光摇曳,心境安宁,支着有些消瘦的下巴,眼望明月高悬,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好感,又来侵扰,至于到底为什么而不安,水玲珑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噼里啪啦”,窗外,寂静的天空上,突然开出许多五彩灿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小镇。
与其待着胡思乱想,难以入睡,倒不如去看看那个所谓的什么“圣水节”。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云南少数民族有泼水节的,这个“圣水节”不知道跟泼水节相不相似。
经过呼赫房间的时候,见室内亮着灯,依稀可见呼赫坐在桌边,闭目眼神的身影。水玲珑本来想拉上呼赫一起去凑热闹的,可是转念一想,带着一个沉闷的家伙出玩,肯定会很扫兴,倒不如自己独自去,更玩的开心些。
刚踏出客栈的门,水玲珑就被眼前浩浩汤汤的队伍给镇住了。
只见街上,老老少少,携家带口,跟要大迁徙般,小孩的手上提着灯笼,成年人的手中则各个端着碗,整齐划一,很有规律的朝同一个方向前行。
不明所以的水玲珑,伸手拉住就近的一个老者,微笑着有礼道:
“请问大爷,你们这要去哪?”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告诉你,我们现在去祈求圣水!喝了圣水,可以长保一年平安的!不跟你说了,去晚了,就没了!”
老者说话的语速,快的令水玲珑很是佩服,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老者早消失在茫茫人群中了。
邪教!肯定是邪教!哪有喝了圣水,就能长保身体的健康的!
心中数落几句之后,水玲珑觉得没意思,想回客栈休息。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的那些人不知道听到什么消息,突然跟发了疯似的往前挤,水玲珑就这样随波逐流的被挤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叫什么来着,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队伍的前头,是好几个能容下十几天都喝不完的水桶,每个水桶边站着一名坎肩马裤的精装男子,头上都抱着白色的方巾,乍一看,还真像陕北的庄稼汉。
正中央,搭起一个十几丈高的高台,类似于古代帝王祭祀用的天台,只是上面少了供桌与供品。
就在水玲珑细细打量的时候,忽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天际,滚滚而来,宛如春雷阵阵,由低而高,由远而近。
“门主驾到!”
声音犹在耳际,只问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这香味对水玲珑来说,太过熟悉,那是琅邪独有的,慌乱的,水玲珑以为琅邪就在身边,忙垫脚四处观望,视线所到之处,除了虔诚的求水众人之外,根本未见到那抹清冷的身影,不由有些失落。
她到底还在期望着什么,琅邪真真实实是在她眼前坠崖的,那悬崖那么的深不见底,活下来的几率,根本是零。
轻轻的摇了摇头,水玲珑将视线再度调回到祭台上,不知道何时,那祭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影。
一袭宽大的锦袍,被风吹的咧咧作响,傲然立于天地苍茫之间,淡然的身姿,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各位,圣水节开始!”
银丝接过护法递来的水,象征性的用手指沾了几下,再洒向底下的众人之后,便宣布节日开始。
那些精装打扮的陕西汉子,恭敬听命的揭开木桶上的盖子,开始依依分发圣水。
令水玲珑再次出乎意外的是,那些求水之人只是喝了一口之后,就开始相互泼起来,而她也难以幸免于难。
“喂,你们干什么?疯了!”
水玲珑胡乱的用手挡住不断从四面八方飞溅而来的水,嘴上拼命的叫嚷,希望众人停手。
有位好心的中年男子,站到水玲珑的面前,笑的一脸憨憨的解释道:
“姑娘,这是祝福,祝愿你一年顺利!”
说罢,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水,当头从水玲珑的头顶泼下。
人家都说是祝福了,要是她开口骂人的话,显得不知好歹。水玲珑真的急了,也慌了,想不到,这圣水节还真的跟泼水节没什么两样啊!可怜自己没有做防水措施啊!
“看姑娘似乎不习惯!”
轻柔的声音,透着些许的不舍,水玲珑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脱离了那群疯狂的祝福者。
伸手抹干眼上的水渍,赫然发现,她居然被银丝护在怀里,飞向高台,想要推开,却又害怕摔下去,直到脚尖着地,才伸手推开银丝的碰触,怒道:
“你干什么?”
银丝的身形微微顿了一下,不过,立即就恢复了自然,带笑的声音,依旧柔和的开口解释道:
“在下只是想救姑娘于水患中而已!”
“哼!用不上你假好心,要不是你,我至于那么凄惨吗?”
水玲珑撇了撇嘴,懒得理会银丝,站定身子,朝台下望去,不由可怜脚下人群的愚昧无知。
银丝见水玲珑不再理会,也并未上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与水玲珑并肩而站,双目毫无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