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末日丧尸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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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牺牲(1)

[2016年4月22日小雨转晴

死亡,这个代表了生命终结的词语让人反感,甚至会让人害怕。

有没有人问过你,或自己问过自己:“你(我)怕死吗?”

我就被我所深爱的人这样问起过。

我回答说:“不怕!死有什么可怕的?跟睡着了没什么区别,没准儿死了以后的世界比现实世界更美好呢。”

我这样回答,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不害怕,而是我刻意用这样的回答来假装自己是勇敢、无畏的。

可我甚至连葬礼都没参加过!一个连死亡都未曾体会过的人,有什么权利说怕不怕死?

现在仔细想想,那时的我真的很可笑,很幼稚。

我只不过是个大言不惭的说着谎话,以此来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的懦夫罢了。

然而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真正勇敢无畏的人是那些敢于从容面对死亡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

而他们的死亡才配称为“牺牲”。]

林淼坐在军用吉普车的最后一排座位里,在颠簸之中缓缓醒来,透过后窗看向临时指挥所的方向看了一眼。

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车里其他几个人,她用力扼紧了怀中的背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干爹方鹤对她所说的话。

……

方鹤把张化龙、刘培林和柳萌萌支走以后,把林淼独自留在了办公室。

他转身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小包交给了林淼。

林淼打开包裹的一角往里瞄了一眼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方爸爸,您这是……”

“这是我的配枪和一百发子弹,你拿着,以备不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林淼闻言点了点头,问道:“您……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方鹤叹了口气:“淼淼,抱歉,干爹刚才没说出实情,我不想吓到你的朋友们。你从小在部队长大的,论心智和心理素质你绝对不比男孩子差,所以我思忖再三,还是告诉你实情比较好。”

林淼点了点头。

“事情远比我们刚才所说的要严重,从变异体出现到现在为止,已经……有数万人遭到袭击了。关键是这些被变异体攻击的人并不会死,他们死后又再次复活了,严格来说是被病毒转变成了新的变异体,他们又会去攻击其他活人……DX1感染者者和变异体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加,而我们又无力打破这种恶性循环,除非……玉石俱焚,动用核武。所以……”

“所以……我们的末日……来了吗?”

方鹤神色黯然没有说话。

“那为什么……这里的情况看上去并不是……”

林淼盯着方鹤的眼睛说着话,可还没说完,她就从方鹤的眼睛中得到了答案。

林淼生在部队里,父母在复原创业之前都是军人,因此林淼很清楚军方对这种情况会采取什么措施。

北江市是南方的一座重要军事城镇,方鹤所在的军区就在北江市的郊区。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方鹤就领命对北江市及其周围的几个城镇进行了全面封锁,北江市自然是重中之重。

外患未除,内忧亦尾随而至。

DX1病毒无孔不入,不单是在民众之中,就连部队里都出现了不少DX1患者。

军队的人数在减少,变异者的数量却在不断的增加。

为了保住北江市,保住北江军区,方鹤不得不把这些病患隔离控制起来,并在他们转变成变异体之后的第一时间里痛下杀手。

就这样,北江市现在暂时安全,但知情人都明白,毁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仅仅几天,有些防守薄弱的城镇就失守了,军方只能以重兵驻守主要通路,封锁一切相关信息。但对数量激增的变异体来说,这样做无疑是杯水车薪。

交通瘫痪,秩序失衡,人口数量骤减,通讯中断……

正常的生活已悄然离人们远去,而大多数人仍然懵懵懂懂,毫无察觉。

……

林淼用力摇了摇头,她不愿去相信这些,她才刚二十岁,还有那么多美好的理想没有实现,她不甘心。

“淼淼,别放弃!黎明前总是黑暗的!你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听完方鹤的劝解,林淼也并没有感觉好多少。

“据我看,那个张化龙是个可靠的人,很机智,也够冷静,你跟着他的话还安全些。另外,现在不同以往了,不要轻信他人,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世道变了,人也……变了。”

林淼皱着眉头,轻轻摩挲着黑色袋子,点了点头。

……

林淼盯着前排座位中的张化龙,回想起方鹤那番话,她不知该如何去评价这个可能会“陪伴”自己很长时间的男……男人。

“嘭!”

车子突然向右一歪,熟睡中的张化龙一下撞在了旁边的刘培林身上,两人同时惊醒,各自捂着被撞痛脑袋呲牙咧嘴。

“抱歉,车子好像陷进坑里了。”

刘队长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扭头解释道。

张化龙和刘培林穿上雨衣也跟着下了车。

天色昏暗,雨势虽然小了些,但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地面上的浑浊的泥水没过了脚面。

张化龙看了看四周,泥泞的土路两旁满是水桶粗的树木和低矮茂密的灌木丛,在这片树木后面隐约能看到深灰色的屋脊。

“嗯……右前轮陷进去了,得找点东西垫一下,你们哥俩能帮我找点粗树枝,砖头之类的吗?”

张化龙点头应承,问道:“刘队长,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多远?”

“北江市郊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叫……泥洼村,照目前的路况和速度来看,恐怕还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到。”

“泥洼村?哈,这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张化龙说完,三人一同苦笑了起来。

刘队长把情况向车里的林淼和柳萌萌简单说明了一下,让她们俩呆在车里,三个男人则在外面找垫车用的东西。

这辆军用吉普车的玻璃是钢化防弹玻璃,车体的钢材厚度比普通汽车也厚上了许多,具有良好的防护能力,两个女孩呆在车里再安全不过了。

刘队长把车门锁好,三人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后,最终选了一颗稍矮点的树。

刘队长爬到树上,抽出匕首开始砍那些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枝,刘培林和张化龙负责收集。

“刘队长,你在部队多久了?”张化龙一边拾着地上的树枝和碎石一边和树上的刘队长闲聊了起来。

“五年多了。”刘队长扔下一段刚砍下树枝,笑道:“我是特警,不能算是军人。部队的人都抽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人手不够,所以……我们也要协助军方防守。本来我今年六月份就要退役结婚的,谁想到……唉!”

“不好意思,我不该提的,我……”张化龙没想到竟勾起了刘队长的伤心事,急忙道歉。

刘队长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不是吗?这就是命啊!”

张化龙单手抱着几根树枝,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由的一惊。

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

“我们睡了这么久?该不是我的手机出毛病了吧?”

“没错,你们睡了将近一整天呢。”刘队长笑着说。

“真抱歉,让您受累了。可是……我记得火车站不远啊,应该早就到了吧。”

刘队长从树上跳了下来,把匕首插回皮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方团长特意交代过,你们不能去北江火车站,那里可是上面直接派的人把守着,去那里的话你们肯定会被扣留的。方团长的副官驻守着黑木镇的火车站,咱们要去那里。再者,咱们只能避开市区,市里现在都封锁了,很容易被盘查……这鬼天气,加上这条破路,拖慢了咱们的速度。”

张化龙听完不由得暗自庆幸,不知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总之能遇到林淼算是很幸运,自己也算是沾了她的光,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北江市。

“真是太周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出于礼貌,张化龙还是要说些拜年的话感激一番。

刘队长咧嘴一笑,摆了摆手:“你太客气了,职责所在,用不着谢我。走吧,这些树枝应该够用了。”

……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车子旁边,张化龙和刘培林负责尽量将车子的右前轮抬起点缝隙,刘队长则把那些树枝尽量往车轮底下塞。

由于这条乡间小路是用黄土和碎石铺的,所以他们没有费多大力就把树枝填进了坑里。

“行了,你们帮我推一把。”刘队长一边说着一边往驾驶位走去。

张化龙和刘培林站在另一侧,刚要往车尾走,两人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刘队长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一堆“泥巴”悄无声息的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