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诗发现,自从她重生之后,昏倒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而这次,更是昏得彻底,直到现在,脑子都是昏昏的,浑身无力。
“你被人推到了水里,溺水了,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要静养。”
冷情收回替她诊脉的手,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宁若诗道了谢,昏迷之前的事情也慢慢回想起来。她跟轩辕无痕一起去了蒙周灵家,然后在跟蒙周灵独处的时候起了矛盾,她打了对方一巴掌,而自己,却被直接从凉亭推进了水里。
一巴掌换一命,还真是亏!
“王爷会替你做主的。这次溺水本来问题不大,虽然受了寒,但是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你体内的蛊毒受了些影响,现在十米之内,子蛊就会被控制了。”
冷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宁若诗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这次落水的后果居然这么严重。看来,自己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呢。只是,柳家人的尊严不容侵犯,就算是抗争到底,她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妥协的。
……
“爷,蒙周满求见。”
青衣在书房外叩门。
轩辕无痕冷笑,本来还以为他能坚持到明天早上的,没想到还是高估他了。蒙周满来找自己是意料之中,因为他的身份,还不容许任何人挑衅。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苗疆长老而已,心情好陪他玩玩可以,但是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那就抱歉了,他没耐心继续玩了。
“让他等着。”轩辕无痕将刚刚写好的信折起来收好,然后才起身开了门,只不过并不是去见在大厅里等候的蒙周满,而是去看望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的宁若诗。
看到主子的动作,青衣笑得很欢畅。他们几个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很护短。自己人只能自己欺负,要是被外人欺负了的话,他们会非常不爽,非常愤怒,以至于现在他对蒙周满意见很大,不过之前对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也就是了。
于是乎,青衣心情愉悦地遗忘了那个在大厅等得一头冷汗惴惴不安的蒙周满,跟着轩辕无痕一起去看宁若诗。
等到轩辕无痕从宁若诗的房间出来,一不小心想起某个人,才恍然大悟道:“那个蒙周满可还在?”
青衣鄙视地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主子,却还是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在的。没有爷的允许,他怎么敢离开?昨天那种头脑发热的事情,估计他以后都不会做了。”
“陆公子!”蒙周满心急如焚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起身往门口的方向看看,烦躁得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他本来只是以为陆风是从京城来的贵公子,顶多就是家里有钱或者家里有谁当了点小官什么的,但没想到,他的身份居然都到了连那个人都戒备的地步,甚至还亲自上门要自己去给对方道歉。陆风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他都不敢去猜了。
轩辕无痕优雅上前,邪魅的眼眸微抬,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很随意的姿势,却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优雅贵气感:“不知蒙周长老有什么事要找陆某,难道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不敢不敢,昨天的事,是小心不对,我这次是来向陆公子道歉的,希望陆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这些小事。”蒙周满陪着笑脸。
“有什么不敢的,蒙周长老昨天可是嚣张得很。我的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说我会生气吗?又或者说,换做你遇到这种事,会不生气吗?”轩辕无痕的语气很轻柔,就像是在说情话一样,但是就是这种淡淡的语气,让蒙周满越发觉得坐立不安起来。
“陆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能撑船,就原谅我的无理吧。”蒙周满都快哭了,想他自从做了长老之后哪有这样低声下气跟人赔礼的时候啊。只是那人既然说陆风这个人不能惹,那这个礼是必须赔的呀。
轩辕无痕断起茶杯,轻轻地吹气,慢慢地抿了口,一直不说话,就像是忘了蒙周满的存在一样。
蒙周满是又急又气,但就是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主座的年轻男人,脑子转了半天,才想起新得到的消息说道:“陆公子,血誓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一些了,江南柳家也有人中了血誓,那位柳公子也是为了这个来苗疆的。血誓是出自苗疆不说,但已经二十来年没人能培育出母蛊了。前一代培育蛊的蛊女背叛了苗主,而在她走后,也再也没人能培育出血誓了。”
“哦?”轩辕无痕拉长音调,神情淡淡的,等着蒙周满的继续解说。
“所以,这次的血誓,根本不是我们苗疆中人弄出来的。如果非要查的话,倒是可以以那个蛊女而线索,只是二十多年了,很多线索都断了,不太好查。”蒙周满擦着冷汗。
“江南柳家?柳如尘是江南柳家的人?他跟那个风邪是什么关系?”
“是的,柳公子排行老七,是柳家的七少爷,一直在雪山学艺,风邪是他的师弟。具体的我知道得并不多,风家虽然也在苗疆,按理来说是归我们管,但事实上风家是独立的,我们没有权利插手风家的事情,所以……”
蒙周满羞愧地低下头。
“风家吗?有什么背景?”轩辕无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风家是在十年前搬来我们镇上的。风家人的长相都很特别,都有一头火红的头发。除了风邪,几乎没有风家人跟外人打交道。在我们镇上,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在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夜探风家,然后第二天他的尸体就挂在了镇门口。之后的很多次都是这样,慢慢的,就没人再敢去挑衅了。”
蒙周满老实地交代着,其实这些事情都是苗疆的秘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说,毕竟,现在是他心怀歉意,而且还有求于对方。
“你回去吧。蒙周灵的事情暂时不计较了,不过你的长老也当不了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轩辕无痕漫不经心地说着,青衣已经上了前,直接拎起蒙周满的衣领就往外扔去。
“爷,去哪?”一回头就看到自家爷一副主动出门的样子,青衣好奇地问道。
“去风家。”
血誓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他一日不得安心。更何况现在,在从蒙周满口中得知那么多秘闻之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在心头浮现。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阴谋针对的,很有可能就是临月国。
虽然他不管朝中事,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临月国。针对临月国的所有阴谋,他都会一一粉碎,让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小姐,冷公子让你在床上静养的,你怎么又爬起来了?要是让爷知道的话,爷会生气的。”
紫兰小嘴撅着,却还是听话地将水瓢递给小姐,只是嘴上不停地说着抱怨的话语。
宁若诗用手指将垂到眼前的发丝别到脑后,白净的额头上沁出了几滴汗水,脸颊粉扑扑的,比起前几日的苍白要动人许多,特别是嘴角那浅浅的笑容,衬起来更是异常的迷人:“我没事了。虽然说是静养,但也不能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吧,都要发霉了。”
“真是奇怪,小姐,你以前最讨厌这些花花草草的,说是脏,是下人们做的事,怎么现在又突然喜欢了呢?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难道小姐以前在逍遥王府做的是花匠?”看着小姐熟练的动作,紫兰疑惑地嘟囔着,然后又自己一个人在那乱猜测。
宁若诗听到了,既不反驳也不赞同,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清亮。因为,她不是原来的宁若诗啊,她是柳馨柔,做菜,花草,是她最爱的两件事,能够肆意地作孽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呢。
紫兰在一旁帮衬着,咬咬水,递递手帕,偶尔还帮着一起摆弄下花盆,一边做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小姐啊,你说王爷对你这么好,你真的不考虑下他吗?我觉得轩王就很不错,不过那个柳公子也很优秀了。只是……”
宁若诗自然是知道紫兰所说的“只是”后面代表着什么,但她并不想解释,七哥是她的哥哥,是她的亲人,她对他好是自然的。至于轩辕无痕,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她不想再耽误别人了。更何况现在,她根本就没考虑过感情的事情,平平静静地过完下辈子,就是她唯一的期盼。
……
“你说什么?”轩辕浩一拳捶向桌子,发生轰隆的巨响,那张硬朗残酷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你说轩辕无痕叫那个丫鬟什么?”
“若诗,诗儿。”浑身蒙在黑色中的男子跪在地上,声音冷情的,珠珠落于盘,清脆而悦耳。
“这是画像。”蒙面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叠画卷,呈给面前的轩辕浩。
轩辕浩拿起画卷摊开,等看到那张熟悉的绝色容颜时,一双鹰眸更是骇然得圆瞪,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轩辕无痕,居然敢……”
画卷中那个低头浅笑的人儿,赫然是之前被他送给轩辕无痕的侍妾宁若诗。而那微笑的模样,跟那个让他心头颤抖的人儿惊人的相似,很显然……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阿丑?”震惊之后,轩辕浩竟慢慢冷静下来,只是眼中的杀气却是再也抑制不住了。
“是。”
“该死!”
重拳之下,那张桃木的桌子终于是彻底报废了。